雖然體內的傷相當的嚴重,但傾凰可不是一個會隨時防鬆警惕之人。沒辦法,前世就已經養成了這種習慣,任何情況之下,她都不會放鬆戒備。
自馬車上被人抱下來時,她就已經清醒了。聞到男人身上的異香,她就知道是這廝。反正自己也沒啥力氣,有人抱着總比自己走舒服一些吧。何況這男人和師兄一樣,都不會傷害自己,也就沒開口。
沒想到這廝還如此溫柔,想到他剛纔的舉動,真看不出這個邪肆傲慢的傢伙,能如此細緻。
不過幸好他沒再給自己脫下去,否則,她可保不準會一掌拍下去。轉過頭,傾凰擡眼望向正在沐浴的男人。
男人閉上了雙眼,躺在溫熱的水中,神情漸漸放鬆了下來,又恢復成了一貫的邪肆模樣。
他臉上的面具早已除掉了,露出了原本妖嬈絕世的面容。傾凰靜靜的欣賞着,越看越覺得這廝生的模樣真是無比誘人。
男人的臉龐在熱氣的蒸騰之下,變得紅潤起來。幾滴水珠沿着額頭漸漸的滑落下來,順着臉頰滑落至粉嫩的脣畔。男人伸出舌尖,輕輕舔去了脣上的水滴。
瞧見如此魅惑的一幕,傾凰的眼裡閃過一絲暗流。她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丫頭,相反,前世的她遊走在黑暗世界,什麼樣的情況沒見過、沒經歷過。
似感應到有人注視,男人的脣邊泛起一絲淡淡的微笑。掬起一捧水,他開始清洗起自己的身子。
修長的手指滑過光滑細膩的肌膚,大手從脖頸處往下,輕撫結實性感的胸膛。男人的動作優雅中帶着誘惑,讓人看得是欲罷不能。
傾凰的臉上沒有一絲羞澀,她津津有味的盯着這一幕。有美男表演,自然不能錯過。這廝既然沒有用屏風擋住浴桶,恐怕也是不在意自己會瞧見他吧。
感受到身側目光的熱切,花薰然眼裡的笑意更甚了。清洗完畢,男人將溼潤的長髮掃至腦後,沒有回頭,他直起身子,猛然從水中站了起來。
嘩嘩的水聲過後,一具****的身體頓時暴露在了傾凰的眼前。雖然是側着身子的,但該看到的東西基本上都看到了。
這廝真是太大膽了,傾凰一時目瞪口呆起來。男人轉過頭,對上了她瞪大的眼睛,朝她露出了一個邪肆的笑容。
“小傢伙,本少主的身子可還入得了你的眼?”伸手拿起一旁的衣袍,將自己的身子輕輕裹住,花薰然朝驚訝中的女人挑了挑眉。
對上男人得意的眼神,傾凰一時有些無語。有這麼無恥的人麼?她斜睨了男人一眼,收回意猶未盡的目光,淡淡的答道,“皮膚太白了點。”
不想承認自己心跳加速,熱血沸騰,她嘴硬的挑起了毛病。習武之人的身材能差到哪裡去,更何況這廝還得到老天的眷顧,長得一副禍水的模樣。妖嬈的面容配上結實性感的身材,真是要人命啊!
瞧見女人口不對心,花薰然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白麼?或許是燈光的效果吧,不然我走近點,你再好好瞧瞧。”
鬆鬆的斜披着白色的衣袍,花薰然一步步走向牀邊。居高臨下的站在傾凰的面前,他俯下身子對着牀上的女人說到,“要不要再檢查一下?”
說完,他伸手握住衣領,做出要退下衣袍的動作。見眼前的男人要來真的,傾凰趕緊打住了他。自己現在可是受傷的人,這廝是成心想要禍害她麼。
“快將頭髮弄乾吧,渾身溼嗒嗒的,容易着涼。”無奈的開口。她轉過頭,不再看他。
“小傢伙這是在關心哥哥麼?放心吧,薰然哥哥可不會那麼容易着涼。”輕輕的笑出聲,他運起內力,將全身上下都給烘乾了。
傾凰躺在牀上,輕輕閉起了眼睛。內力耗損的太厲害,這一刻安下心來,她再次沉沉的睡去了。
將頭髮烘乾後,花薰然轉身看了看傾凰,發現她已經睡着了。放下牀上的紗幔,他輕輕的爬上牀,鑽進了被窩裡。
躺在傾凰的身側,瞧着她平靜的睡姿,聞着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香味,他的心裡忽然溢出一股滿足之情。
撐起頭,他久久的凝視着女人的臉龐,脣邊的笑意始終不減。
二樓的房內陷入一片寂靜當中,可一樓房間內,某人心中卻不平靜。百里安瀾站在窗邊,瞧着外面無月的黑夜,心中彷徨不已。
花少主對歡兒的情不比自己少,而且歡兒對他並不反感。想到自己深愛的人有可能被別人搶走,他的心突然一陣劇痛。
歡兒,師兄是否在你心中?
百里安瀾的心此刻有些不確定了。雖然從小就照顧着小師妹,但自己畢竟已經離開了多年,而且這些年裡,他從來都沒有聯繫過她。不知道歡兒的心中,對自己還有沒有依賴。
想起多年前,兩人的關係是那麼的親近,歡兒對他的依賴是那麼的真實,他的心就發疼。當初因爲身份的原因,他主動放棄過。沒想到多年後相遇,歡兒的真實身份竟讓他險些崩潰。
如果歡兒本是女子的身份,他糾結了這麼多年,豈不是一場笑話。他後悔自己沒有早點看透,他本該能夠察覺到的,不是嗎。
相處了數十年,師父和師兄偶爾的舉動,不是很令人懷疑麼。比如說給歡兒換尿布和洗澡之事,師兄就從未讓自己插過手。師父將她置入藥池中,也沒有讓他在身邊照看着。
如今想到以前的種種,他有一種猛然驚醒的感覺。看來是自己太遲鈍了,枉費師父還誇他天資聰穎。連這些細節都沒考慮到,他何談滿腹經綸呢!
歡兒,師兄錯了。當初不該因爲你的男子身份,便猶豫不決。不過師兄也受到懲罰了,相思了數十年,其中的痛苦你能感覺得出來麼?
百里安瀾靜靜的立在窗前,眼前閃過一陣迷茫。
不行,自己絕不能退縮。只要歡兒一日沒有做出決定,他一日就不會放棄。心頭帶着淡淡的憂傷和堅決,他久久無法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