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城——距離無妄之森最近的一個城鎮。
近日的望月城內,十分熱鬧,大街小巷裡到處都是人影。這些人,個個都身佩武器,走起路來沉穩有力。
他們有的成羣結隊、有的獨自一人,在街道上匆匆而過。
傍晚時分,望月城中最大的酒樓——望月樓內,燈火輝煌。酒樓的大廳內坐滿了各色人等。大家聚在一起,熱鬧非凡。
“聽說了嗎?無妄之森裡有兇獸!西陵皇家侍衛隊十五個人進去,只有兩個人逃了出來。據他倆說,森林內部有極其兇悍的猛獸存在。”
大廳的一角,一堆人正圍坐在一起,大聲的談論着白天聽到的傳聞。
“是啊,那兩人受傷不輕啊,能逃出來,真是命大。”
“皇家侍衛隊的人,功夫也不會太差吧,怎麼十幾個人都對付不了那些野獸麼?”
“你知道什麼!無妄之森可是西陵最爲兇險的森林,裡面不知道藏了多少危險。貿然進去,只有找死。”
“這倒是,寶貝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啊。”
“聽說這次有很多大人物都到了,知道我昨日見到誰了嗎?”
“誰呀?”衆人好奇的問到。
“我昨日看見天山派掌門和蒼月派掌門了。”
“哦,這也不出奇,異寶現世,誰能不動心啊?”
“是啊,昨日我還看見‘拈花公子’了!”
“真的嗎?你真看到‘拈花公子’了?”
“我昨日還看見了‘緋衣公子’呢,在玲瓏閣內。”
“玲瓏閣?玲瓏閣內美女如雲,那可是好地方啊。沒想到這緋衣公子也好這口。”
“男人哪有不喜歡美人的,聽說玲瓏閣今晚有花魁表演,不如咱們去看看吧。”
正當衆人在熱烈的議論之時,二樓的雅間之內,有一人則懶懶的倚在椅子上,一邊喝茶,一邊傾聽着樓下的聲音。
“阿夜,這次跟咱們搶寶貝的人不少啊!”傾凰斜眼看着站在對面的身影,有些哀怨的說到。
獨孤夜站在窗邊,正打量着一樓大廳內的衆人,聽到傾凰開口,眉頭忍不住輕擡。
“別忘了,你可是千面大盜!”獨孤夜幽幽的提醒道。
傾凰掃了一眼對面的男人,頗爲自豪的回答,“當然,本公子是堂堂的盜尊,這件寶貝,註定是屬於本公子的了!”
獨孤夜轉開眼,繼續打量着樓下的人。
傾凰喝着茶,腦中卻閃過剛纔樓下之人所說的話,‘拈花公子’也來了!
花薰然也來了嗎?
十年未見,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這十年裡,自己下山的時間不多,每次揹着師傅師兄下山,都是忙於絕煞門的事務,根本沒有時間刻意打聽他的消息。
想到花薰然那副妖嬈又騷包的模樣,傾凰的脣邊閃過一絲笑意。不知道見到自己,這位花少主現在還能否認出來。
不如今晚就去看看他吧!十年已過,想必花大首富應該更富有了。
“阿夜,去幫我查查拈花公子今晚住哪?”傾凰盯着獨孤夜,平靜的說到。
獨孤夜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忽然想到十年前主子與拈花公子是故交,心下便有些明瞭。
“是!”獨孤夜回答後,身影迅速消失在房內。
嗯,阿夜的動作越來越快了!傾凰瞧着窗外,滿意的點點頭。
房內只剩她一人,傾凰從隨身的袋子內拿出一個錦盒,打開錦盒,從裡面取出一顆猶如鵝蛋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渾身光滑無比,淡淡的白光從珠內傾瀉而出,將整個房間照亮得如同白晝。
傾凰手拿着這顆夜明珠,思緒不禁回到了當年初見花薰然時的場景。她的臉上溢出一抹輕快的微笑,那個騷包少年,恐怕沒有想到自己會詐了他這麼一個大寶貝吧。
想到從他身上框來的銀票和百花玉露,傾凰的心裡就感到好笑。那個傢伙,是故意上當的吧!
傾凰心裡有一抹感動,那個少年是自己下山後遇到的第一個朋友,雖然性格邪肆,但對自己卻一直真心相待。
想到自己最後一次見他時,他並沒有同自己告別,而是決然的轉身離開,她的心裡就有一種淡淡的失落。
難道他們不是朋友嗎?
傾凰不知道花薰然的心思,自然無法猜透他的想法。十年來,每想到當時的那一幕,自己的心裡就有些無法釋懷。
傾凰正在感嘆之時,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喧囂聲。
一個大約二十人,身穿皇家侍衛隊服飾的人馬走了進來。大廳裡的衆人見門口來了這麼多人,紛紛停下交流,望向來人。
隊伍走進酒樓,領頭之人朝大廳望了一眼後,疾聲叫道:“掌櫃的,過來!”
望月樓掌櫃簫昀在後臺忙着事務,忽聽有人喊,忙擡起頭看了一眼,見來人是皇家侍衛隊,於是上前招呼到,“大人是要用餐嗎?”
“我家主子今日要包下望月樓,讓這一干人等全部出去!”領頭男子神情傲慢的說到,眼神不屑的掃了眼大廳。
樓內衆人一聽要趕走自己,個個都嚷嚷起來,這些都是江湖人士,可不會賣朝廷面子。
“憑什麼要趕走我們?我們可是先到的。”
“是啊,我們可是付了酒錢的。憑什麼讓我們走!”
衆人羣情激昂,憤怒的開口。
簫昀面朝這位高高在上的領隊,不卑不亢的答道:“大人,這恐怕不合適。這些都是我望月樓的客人,不能說趕走就趕走。何況大人並沒有事先預定。請恕在下不能從命。”
“大膽,你這望月樓還想不想開了?今晚我們太子爺要宴請貴客,讓這些人全部出去,酒菜錢我們會出。”
衆人一聽是西陵的太子宴客,憤怒的聲音頓時湮滅。
西陵的太子皇甫靖,那可是出了名的殘暴。對付敵人,他向來手段狠毒。他的威名,四國之人都有耳聞。
這位皇子,既不是皇后所出,也不是皇長子,西陵皇帝皇甫律政偏偏最寵愛他,皇子十六人中,獨獨立他爲太子。
衆人不知其中緣由,但據說朝中無人敢反對。
皇甫靖的兇名一出,衆人有些心忌。一聽酒菜錢有人付,便三三兩兩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