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屋子裡可是站了很多的人。
南宮小曉的手抖了起來,可是這些人都是赫連紫星叫進來了的啊!
蘇娘是來告訴她關於沈夢的事,早已經將屋裡的奴才們都遣了出去,赫連德什麼都沒有看見,赫連紫星額頭上的淤青是真的,只憑着她和蘇娘兩張嘴,怎能說服別人?
她終於明白,赫連紫星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是什麼意思了。
她要蘇娘死。
絕不會因爲赫連德的兩句話就放棄的。
她是金枝玉葉,哪怕只是一點小小的碰傷,只要她不依不饒,足夠讓蘇娘賠上性命來抵罪。
赫連德是她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她想抓牢,第一次這樣主動又無助的牽扯着他的衣袖,直指望他能念在她這些年服侍他的份上,救蘇娘一命。
可是赫連德猶豫了。
剛剛他尚且可以趕了紫星離開,可是此刻,他心裡明白,蘇娘絕不可能伸手去推她,可是‘衆目睽睽’之下,他若在執意偏袒一個奴才,鬧大了,只會讓他和紫星的關係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他不在乎一個紫星,可是他在乎他在父皇和母后心中的地位。
他的沉默,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南宮小曉緊緊抓着他衣袖的手,也一點點的滑落。
她無限悲哀的看了一眼蘇娘。
那含淚的眼神,是最後的道別。
從始至終,除了柳絮的指控,紫星都沒有說一句話。
屋裡的變化,盡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本也沒打算擡出母后,當然,前提是太子哥哥不會突然冒出來阻擋她。
她是來討利息的,又怎麼可能因爲他的兩句話就此罷休。
南宮小曉知道心疼她的奶孃,不過是餵了她母乳的人,她便能爲她放下身段苦苦哀求,這份心意,她爲何不能設身處地的放在沈夢的身上。
那腹中是她的骨肉,那綻放在她裙襬上的鮮血,是她的一切,是她和六哥之間愛的希望,那也是一個生命。
孩子何其的無辜?
爲何這些人,都忍心去向一個孩子下手。
六嫂的孩子,她的振兒。
都是無辜的。
卻也都枉死在這嫉妒的漩渦之中。
赫連德冷冷的盯着她,那眼神似是要將她看穿一般。
她輕輕的摸了一下額頭被撞青的地方,微微一笑,等着赫連德的旨意,她的沉默是無形的壓力,慢慢的瀰漫進了整個屋子,蕩進了每個人的心裡。
所有人的安靜,讓蘇娘知道,她怕是再也看不到明早的天光了,可是出於本能,她還是撲通一聲的跪在了赫連德的面前。
“殿下,奴婢真的沒有推公主,奴婢真的沒有。求殿下開恩,求殿下開恩。”她每說一句開恩,就重重的磕下一個響頭,額頭早已經是血糊的一片。
“既是沒有推,又何來的開恩?”柳絮嘲諷道。
“放肆,這裡哪有你一個奴婢說話的份?”南宮小曉赤紅着眼,狠狠的瞪着柳絮。
“這話,太子妃剛纔若是對蘇娘說了,又豈會鬧到現在的樣子?”紫星冷哼了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