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姜城祭祀

當夜,花染塵和風容初,藍月便騎馬趕往姜城,他們一路之上幾乎沒有怎麼休息,快馬加鞭的趕路。

終於在祭日當天趕到了姜城,時隔多年返回姜城,花染塵心緒萬千,這已經不是她熟悉的姜城,如今早已經不復往日的繁華,雖然毀了的城樓全部都重修了,但是比起當日身爲都城的繁榮,今日已經顯得蕭條許多,人口也明顯少了很多,許多人遷離了姜城,國破也是姜國人心中不願意提及的傷痛。

花染塵站在昔日的皇宮門口,這裡已經變得破敗不堪,當日她的父皇不願受降,也不願意皇城中的珍寶落入他人之手,他一把火燒了自己的寢殿,也燒燬了那些奇珍異寶。而這個皇城則是他的叔父放火燒的,他發覺自己上當,一把火燒了整個皇城,大火燒了三天三夜,這些花染塵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她卻是一一清楚,也能夠想象當時皇城有多慘烈,想起那些年齡幼小的弟弟妹妹和父皇母后全部都葬身再這裡,她雙拳不由緊握,她並沒有去計算她究竟失去了多少親人,卻知道整個皇宮血流成河,活下來的寥寥無幾,慘烈的程度讓人永生難忘。

雖然早就知道皇宮已經毀了,但是真的看到了,她心裡面的恨意卻再也無法剋制住,她彷彿看到了她的親人在大火中煎熬,彷彿看到他們絕望的眼神,而她卻沒有見過他們最後一面,甚至這些年都不曾來祭拜他們,她想他們會怪她,這一切都是因爲她的愚蠢造成的,竟讓整個姜國爲自己的愚蠢陪葬。

察覺到了花染塵情緒的變化,風容初握住了花染塵的手,“已經過去了,別想這麼多,總有一日我們會爲他們討回公道,染染,我們先去祭拜岳父岳母。”

花染塵回過神來,點點頭。

璃宵當年總算還做了一件有良心的事,把他親人的屍骨全部葬入了陵園,這些年每年都有百姓前去祭拜,姜皇雖然能力不夠,在他們心目中還是一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

幾人來到了陵園,姜皇和皇后合葬在一起,墓前明顯有人經常來打掃,花染塵一下子跪了下去,輕輕撫着墓碑,“父皇,母后,女兒來看你們了,對不起,女兒來遲了,這麼多年纔來看你們,女兒不孝。”

說完磕了一個頭。

風容初和藍月都跪了下去,風容初磕頭說道,“晚輩風容初,請恕晚輩唐突,現在就叫你們岳父岳母,以後我會好好照顧染染,我再此起誓,若有辜負於她,我將生生世世不得善終,你們放心,我定會將染染視爲手中珍寶,好好保護她。”

“奴婢是藍月,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小姐早就想來看你們,每年你們的祭日小姐都很自責,皇上皇后請放心,藍月也會好好保護小姐。”

說着藍月也磕了一個頭。

花染塵找到了傾顏的墓,旁邊還有她的弟弟太子,和其他弟弟妹妹的陵墓,她一一撫摸着這些墓碑,所有弟妹中與她最親近的便是傾顏,兩人年齡相仿,又是一母同胞,所以自小就格外的親近。

“傾顏,我見到他了,其實他心裡面一直都有你,他並非無情無義之人,他的確是個很好的人,當年你沒有看錯人,只可惜你來不及等到他,這些年他一直記着你,你可以安心了。”

花染塵低低的對着傾顏說道。

這時候花染塵遠遠看到一個紅色身影,她怔了怔,他也來了。

雲陌手中拿着一個食盒,看到花染塵和風容初,他並不意外,只是把食盒放在傾顏墓前,輕聲說道,“傾顏,這是雲國的糕點,當年我來雲國帶了這個,你特別愛吃,我答應你下次來的時候還會給你帶,是我來的太晚。”

說着把食盒裡面的糕點端了出來放在傾顏墓前。

“對不起,我一直沒有來看你,這幾年來我一直騙自己說你只是不見了,我一直都不相信你已經死了,所以不敢來這裡,傾顏,以後我每年都會來看你,給你帶你最愛吃的糕點,我不會再失約了,如此可好?”

嘴上這樣說,但是還有一些話,他卻是不想讓其他人聽到,只能在心中默默的說道,“傾顏,對不起,我愛上了你的姐姐,原本我也想不清楚到底是因爲你纔對她如此,還是因爲我心中有了她,如今我確是明白,我心中的確有了她,不是你的影子,只是蘇傾漪。傾顏,你可會怪我?如今她已經有了歸宿,這些話我不會告訴她,你放心,你一直希望傾漪幸福,如今我與你一樣,我會努力守住她的幸福,只要你肯原諒我便好。”

幾人在陵園呆了一會兒便離開了,只是他們剛走,一直躲在暗處的人便出來了,他一下子跪在傾顏墓前,抱着墓碑,叫了一句傾顏便再無話。

幾人返回姜城,從陵園出來,花染塵心中一直沒有說話,風容初知道她心裡面難受,也不多言,只是握緊花染塵的手。雲陌看到風容初握着花染塵的手,心中卻是有些失落,他們終究還是走到了一起,這個結果他並不意外,從他離開起他便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到了,如此也好,就當小鎮那些日子是一場夢,有這麼一場夢可以回味他亦滿足,終究是自己奢望了。

雲陌帶着她們來到城中一處宅子,這裡是他爲了尋找傾顏而買下的宅子,請了一個老僕人照看,每次他來姜城便會住在這裡。

“你們便住這吧!過幾****便要返回雲都,這宅子你們隨時都可以住。”說着望向花染塵,“染塵,想必你也多年未回姜城,這一次你難得回來,可以多住些日子再離開,你安心在這裡住下便是了。”

“多謝你,雲陌。”

花染塵點頭致謝。

說完又對風容初微微笑道,“這一次我沒想到風公子也會來姜城,但願你不要負了染塵,若是你有負於她,我會帶走染塵。”

雲陌這樣的話讓風容初心裡面很不舒服,想起在夙陽鎮的那些日子,他挑眉,“我便是負天下也不會負染染,陌王這心操的可真夠遠的,聽聞陌王喜得愛女,恭喜。”

“端敏生了?”

雲陌點頭,“風公子消息真夠靈通。”

“這等喜事自然傳的快,陌王妃還未出月,陌王這個時候不在身旁陪伴還千里迢迢跑來姜城,可真是有情有義之人。”

風容初嗆道。

雲陌沒有接話,只是吩咐道,“張伯,讓妙衣做幾個菜,你帶染塵小姐和風公子先去客房休息。”

“是。”張伯恭敬的應了下來,隨即在前面引路,“風公子,染塵小姐,請。”

路上,花染塵瞪了風容初一眼,“你這是做什麼?風容初,你怎麼這麼小心眼。雲陌於我有恩,是我的朋友,你以後不要再這樣和他說話。”

“你還是這麼護着他,你也不想想那些日子我受了他那麼多氣,如今說他一句也不行啊!我從未聽你彈過琴,染染,哪天我也想聽聽那鳳求凰。”

雖然事情過去了,但是每次回想起夙陽鎮的一切,風容初心中卻是嫉妒雲陌的,那些日子花染塵並不理他,卻每日和雲陌在一起,精心照顧着他,爲他彈琴,兩人更是差一點成親了,這一切還都發生在他眼皮底下,這讓他心中如何能舒服。

花染塵眉頭一皺,這個風容初還真是小心眼,卻只是嘆息一聲,“都過去了,容初,以後這些不要再提了,你記着我與雲陌是朋友。”

藍月在一旁卻是忍不住笑了,“風公子,你是不是吃醋了。”

“藍月,你閉嘴,我不是吃醋了,是要吃人了,這個雲陌算是讓我嚐到了什麼是生不如死。”

花染塵挽住風容初的手,柔聲說道,“以後不會這樣了,你知道我心中只有你,即便忘記了你,我心中也沒有出現過其他人,始終只有你。”

風容初這才笑了,“這才差不多,那幾天就算便宜云陌了,有你這句話,那些事我也就忘記了。”

不管如何,他也不會因此對付雲陌,畢竟花染塵身上的冰蝶全靠他封住的,他雖然吃醋,但是也不會恩將仇報,只是心中會有點不舒服罷了,在夙陽鎮那些日子無疑是風容初最難過的日子,卻每天還要擠出笑臉,這樣的生活他再也不想重複,也不想經歷第二次,被心愛的人忘記也是一件極度痛苦的事情。

花染塵回到廂房裡面,藍月幫花染塵倒了一杯茶,“小姐,喝點茶潤潤嗓子,你這一天都沒有怎麼喝水。”

花染塵確實渴了,接過杯子,一飲而盡,放下杯子花染塵並未說話,藍月立在她身後,說道,“小姐,風公子一直叮囑小姐要回房要睡一會,小姐還是先睡一會兒,待用膳時我再叫醒小姐,現在時辰還早。”

“藍月,你下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藍月知道花染塵從陵園回來之後心情一直不怎麼好,她也沒有多說什麼,點點頭便先出去了。

不一會兒,外面有敲門聲,花染塵說道,“藍月,無事不要來擾我。”

“染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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