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着往事讓鳳兮晴心潮起伏,這個鳳府曾經當真有對鳳兮晴好的人嗎?恐怕就只有荔枝了。
想到這裡,鳳兮晴把手放在荔枝的肩上語重心長的說道:“荔枝,相信我,你這個義妹我認定了!”
荔枝依舊是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道:“小姐,這怎麼能行?”
鳳兮晴澄明一笑道:“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你沒得選了。”
荔枝一副感動的要流淚的表情,鳳兮晴不想聽荔枝發表一大篇感激宣言,便忙道:“回去吧,太晚了。”
然後拉着荔枝下了屋頂,回了芙蓉園。
這一晚,鳳府並不平靜,雖然沒人敢到鳳虎的院子裡去,但是鳳虎的消息卻是每個人都豎起耳朵聽着,鳳虎一連找了三個大夫,診斷的結果都是一樣的,鳳虎就是得了那種病,必須馬上服藥臥牀治療,不然的話或許病會發作的更嚴重,或許會很快死去。
鳳虎懵了,張氏懵了,鳳蕭成也懵了,吩咐了管家時刻盯着鳳虎院子的動靜,只要是鳳虎需要的,馬上全都送去,不論是多麼珍貴的藥材馬上去買。
但是,鳳虎卻變得悽慘起來,雖然他老實的聽了大夫的話臥牀,卻沒人願意伺候她,以前還有幾個主動粘着他的丫鬟,現在全都做鳥獸狀散了,整個院子十分安靜,就連小廝都嚇得跑掉了。
最後只能是調來了幾個平常跟着鳳虎的幹壞事的小兵,負責伺候鳳虎,這些人雖然心裡不願意,但是軍紀如山,他們又沒什麼靠山,不能當逃兵,只好不情願的做了鳳虎的貼身下人。
其實鳳虎的身體也沒那麼糟糕,但是架不住他的心理崩潰了,整個人感到身體毫無力氣,絕望的躺在牀上胡思亂想。
因爲鳳虎的事情整個相府陷入了一片死寂的安靜,白天還和鳳虎廝打過的丫鬟們全都人心惶惶,擔心自己也染上了那種病。
而她們也有幾個和別的小廝保持着那種不清不楚的關係,所以,只是一場晚宴的前後,很多人都感覺自己想要死了一般的痛苦難受。
鳳兮晴就在這樣的氛圍中得意安靜的準備自己的大婚事宜,張氏再也沒有心情來找麻煩,她的心思全都在給鳳虎找到好大夫上了。
而鳳兮瑾則是關起門來再不見府裡的任何人,她大婚的日子越來越近了,用她的話說,她不想因爲這府裡烏煙瘴氣的事情影響了她的大婚。
這話把張氏和鳳蕭成都氣壞了,但也都無可奈何,再怎麼不滿,也不能打一頓鳳兮瑾,也不能不讓她大婚,所以,就變成了大家各過個的日子,各忙各的事情。
坤寧宮裡,詹明玉早上起來就鬱悶異常,朝着宮女大發了一頓脾氣,還把洗漱用具都砸了,此刻只穿了一身褻衣坐在牀上發呆。
鄭姑姑越過滿地的瓷片小心的走進來,來到了詹明玉身邊輕輕一禮道:“娘娘,時辰到了,該起了。”
詹明玉冷哼道:“起來又又什麼用,打扮又有什麼用,我現在被禁足,不要說皇上不會來就是那些嬪妃也不來朝見,我打扮給誰看?”
鄭姑姑小心的說道:“娘娘,這件事真的就這麼算了了?”
詹明玉面色陰鬱道:“還能怎麼樣,傲兒大婚將至,我不想在他大婚前和皇上反目,那對他大婚後提出監國沒有半點好處。”
“既然娘娘想的如此透徹,那就不該像小孩子一樣發脾氣,娘娘也該冷靜想想,這一次鳳兮瑾那個賤丫頭已經明確說出事情是娘娘做的,可是皇上不是也沒對娘娘怎樣嗎?說明皇上是念舊的,只要娘娘忍耐這段時間,等殿下大婚後娘娘像以前一樣對皇上稍微陪個不是,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皇上和娘娘還會恢復到和從前一樣恩愛的。”
鄭姑姑耐心的說着,眼中還升起了期待的目光。
詹明玉聽了這些卻並沒有如同鄭姑姑一般的興奮,而是冷哼道:“什麼恢復的和從前一樣,從前他喜歡的就是我嗎?我恨他,我恨他的有眼無珠,我恨不得殺了他!”
詹明玉大喊着,鄭姑姑明顯嚇壞了,竟然驚慌失措的去堵詹明玉的嘴,並且小聲喊道:“主子,可不能這樣說,小心隔牆有耳!”
詹明玉一把打落了鄭姑姑的手道:“怕什麼,我已經忍受夠了,即便是現在就攤牌,我也是不怕了,他這麼多年對我若即若離我再也不想忍受了!”
這番話並沒有讓鄭姑姑的擔心減少一分一毫,鄭姑姑忙低聲道:“娘娘,別說傻話了,還有殿下在,男人的寵愛總是不長久的,殿下坐了龍位纔是首要的大事。等殿下坐了龍位,不要說麗妃生了龍子,就是生了一對龍子又怎樣?還不是會被我們變成階下囚!”
鄭姑姑說着,眼中滿是陰險之色。
詹明玉這一次纔好似如夢初醒道:“姑姑,你說的對,沒錯,傲兒的位子纔是最要緊的事情,只要他坐了龍位,這後宮還有什麼能折磨我的事情嗎?”
她說着,整個人都精神起來,臉上又恢復了以往的高傲和冷漠。
鄭姑姑趁機說道:“娘娘,那要不要洗漱,要不要用膳?”
恢復了陰狠的詹明玉卻一個一個的戴上了鑲金裹玉的護甲道:“不必,本宮要先寫一封信,這件事決不能就這麼算了,那個神醫,太礙眼了,堅決不能留。”
鄭姑姑聽了又嚇了一跳道:“娘娘,不是說不能影響了殿下的大婚嗎?”
詹明玉冷哼道:“若是動手慢了,傲兒就要把她娶進門了,要趕在大婚前面動手,只要凡事小心,不會被人發現是本宮做的。”
鄭姑姑還是有些擔心還要再說,詹明玉眼睛一瞪道:“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鄭姑姑嚇得忙撲通跪下,也顧不得跪在了瓷器上,扎傷了膝蓋道:“娘娘是主子,奴婢錯了。”
詹明玉再次命令道:“取紙筆,我要寫信。”
“是。”鄭姑姑應了,費力的起身,一瘸一拐的去取紙筆。
……
張氏這天,坐在府裡怎麼想怎麼鬧心,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的一兒一女前程都堪憂,喊人去問相爺又不在府裡,最後竟然一咬牙坐了一頂小轎去了張萬勝的將軍府。
張萬勝這段日子一直賭氣沒好好上朝,偶爾去朝廷上露一面,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府裡待着或跟上官傲去套近乎計劃着他的宏偉大計。
今天,張氏過府來正好他在家,手下通報了一下,張萬勝就讓張氏進去了。
張氏和張萬勝見面還未說話,張氏就落下淚來。
張完勝見張氏這個樣子,便嘆息了一聲問道:“妹妹,鳳虎怎樣了?”
張氏聞言哭的更歡,半晌纔回答:“情況不好,請了大夫,也不見有什麼起色,我都快要擔心死了。”
張萬勝嘆息了一下道:“哎,真是可憐,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得了這種病?”
張氏便又開始抹眼淚道:“是啊,虎兒命苦,誰家少年不風流,怎麼偏偏就他染上了這種病,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活?”
張萬盛見張氏如此,便寬慰道:“妹妹,不要這樣難過,鳳虎是相爺唯一的兒子,相爺定會想盡辦法治好他的病。而且,好似這段時間沒有人見過神醫,你們請神醫給鳳虎看病了嗎?”
提起這個神醫,張氏的臉色馬上由難過變成了憤怒道:“那個賤女人就不要提了,現在我和她的仇恨不共戴天,我是不會請她給虎兒看病的,她就是真來了,也不會真心的診治虎兒的。”
張萬勝好奇道:“這是爲何?”
張氏冷哼了一聲道:“哥哥你是想不到,那個神醫看起來好似純良無害,其實她陰險狡詐,前幾日太子過府飲宴,你猜怎樣?太子殿下竟然說他已經和神醫暗中約定,大婚後就娶神醫進門,然後讓神醫掌管太子妃所有事物,那兮瑾算什麼?就是一個不受寵的擺設嗎?”
張氏說着觸動了她的傷心事再度潸然淚下。
張萬勝沉了面色道:“玉柔,你也這麼討厭那個神醫?”
張氏恨恨的應道:“那是自然,我現在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讓她跪在地上給我的兮瑾磕頭道歉。”
張萬勝眸光陰狠道:“道歉就不必了,但是爲了兮瑾我這個做舅舅的倒是可是幫幫忙,讓她消失。”
張氏聽了驚喜道:“哥哥,這可行嗎?不會被懷疑嗎?”
張萬勝咬牙道:“只要計劃周密,無妨。”
正在這時,張萬勝的心腹鬼鬼祟祟的拿了一封信進來,探頭探腦的不知道該不該進來的樣子。
張萬勝怒斥道:“混賬,有什麼東西就拿過來。”
那個手下聽了,便大了膽子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張萬勝,張完勝不假思索的拆開,看了以後,真是既激動又興奮,開心的說道:“玉柔,有問題也無妨了,能抗罪的人來了!”
張玉柔聽了便好奇的朝那封信看過去,張萬勝卻一把那信揣進了袖子道:“玉柔,你回去吧,這件事我答應了你就一定會辦到,鳳虎的事情我也會盡力找個好大夫回來,你不用擔心了。”
張玉柔見張萬勝藏起了那封信,便知道這裡面有張萬勝不希望她知道的秘密,只好起身道:“那妹妹就告辭了,多謝哥哥做主。”
說完,她就走了出去。
張萬勝便讓下人相送。
等屋子裡再次沒有別人了,張萬勝才又拿出了那封信,慢慢的展開來,仔細看着信紙上的話:“哥哥,神醫甚爲礙眼,除之,妹字。”
張萬勝看着那封簡短的信,心潮起伏,禁不住喃喃自語道:“你,終於又管我叫做哥哥了嗎?你知道我等了多少年了嗎?這一次,我要你變成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