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已經徹底驚呆了,她沒想到徐氏說什麼不好,居然說出了這件事,她徐氏不也是同謀嗎?她怎麼不要命的把這件事說出來了?
但在這麼多重量級人物面前,張氏可是萬萬不能承認當年自己的喪心病狂,只能瞪着眼睛不承認道:“徐姨娘,你胡說什麼?我承認身爲相府夫人或許有時候過爲嚴厲,但你不能因爲我一時的嚴厲就這樣的污衊我,徐氏,我真的待你不薄,你的女兒兮容,我不是讓她開開心心的嫁給太子殿下了嗎?現在她不正開心的懷着殿下的骨血嗎?”
張氏一時間想不到自己對徐氏別的恩惠,竟然胡亂的扯出了鳳兮容來說。
一提鳳兮容,鳳兮瑾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她驚訝的看向了張氏,剛剛的徐氏說的事情就夠讓她消化不了的了,現在她娘又親口扯起了鳳兮容,真是讓鳳兮瑾一個頭兩個大了。
只是,有個人的反應比鳳兮瑾還快,那個人就是徐氏,她一聽到張氏提到了鳳兮容,就發瘋了一樣的嘶喊道:“張玉柔,你還有臉提兮容?你難道不知道我的兮容已經被你的好女兒,太子妃鳳兮瑾虐待了嗎?屍骨未寒,她現在的屍體還在太子府的柴房裡不曾下葬!”
一句話讓張氏徹底懵了,什麼?鳳兮容死了?是她的女兒害死的?什麼時候的事情?她怎麼不知道?
她詢問的看向了鳳兮瑾,卻見鳳兮瑾白着一張臉,已經呆若木雞了。
張氏的身子一軟,差點栽倒,她知道完了,鳳兮容真的死了,怪不得徐氏不惜把自己拉下水也要把當年的舊事說出來,原來就是讓她們母女都去給鳳兮容陪葬!
但是,張氏也算是身經百戰的人,雖然已經驚慌失措,但還是強作鎮定道:“徐姨娘,兮容真的不在了嗎?我是真的不知啊,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兮瑾和兮容是親姐妹,她們感情那麼好,兮瑾怎麼會害兮容呢?你一定是弄錯了。”
徐氏對張氏的假惺惺嗤之以鼻道:“張玉柔,你的忘性還真大,當初你和梁氏不也是情同姐妹嗎?你不還是心狠手辣的誣陷了她,讓她失去了相爺的寵愛,然後在相爺的忽略之下,下手暗殺了她,又把她悄悄的掩埋,放出謠言說她再度和人私奔了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不爲。張氏,你們母女償還血債的日子到了!”
張氏心虛的看了一圈衆人,吃驚的發現上官平已經徹底黑了面色,上官傲則是滿臉的嫌棄和厭惡,根本不看她,而鳳蕭成就那樣呆呆的望着她說不上是恨還是怨還是吃驚過度還是徹底失去理智了,整個人站在那裡就是望着她,一動不動。
最後是鳳兮瑾已經面如死灰,張氏心裡翻了個個要是今天沒有鳳兮容之死的事情或許鳳兮瑾還能保住自己,可是照現在的情形來看,她們兩個想保住誰都不容易了。
張氏於是銀牙一咬指着徐氏吼道:“賤人,我不知道你的女兒怎麼死的,但是你不該誣陷我的兮瑾,她現在是堂堂太子妃,你這樣做是在污損皇家威嚴,你知罪嗎?”
張氏知道自己的事情只能是越描越黑,乾脆反咬一口徐氏。
徐氏則是冷哼道:“張玉柔,皇上和太子殿下都在這裡,知罪不知罪這句話還由不得你來講。”
說着,她轉過身給上官平叩頭,然後認真道:“皇上,賤婦我是有罪,我悔不當初幫助張氏謀害了夫人梁氏,現在她就埋在城西的野山坡後面的西溝裡,那裡荒涼還有一條臭水河相伴沒有人會去走動,所以夫人被埋在那裡許久也不曾被發現。還有夫人埋在一顆歪脖槐樹下,當年夫人是被張氏一碗砒霜毒死的,如果現在開棺驗屍或許還可以查到證據。”
徐氏說着,本來已經平復的心情再度激動道:“皇上,太子殿下,賤婦知罪,當初下毒的時候是我親眼看到張氏下的,那碗藥是我端進去的,後來偷運夫人出府我也暗中幫助掩護,至於爲什麼我知道埋屍地點,因爲那是我和張氏身邊的曹婆子兩個人共同指使人乾的。當時兩個埋屍體的人都是曹婆子的親戚,曹婆子,後來張氏殺了埋屍人滅口的時候,你也偷偷哭過吧?可是張氏給了你許多錢堵住了你的嘴,我說的沒錯吧?”
曹婆子是張氏的親信,今天也被一起帶進了宮,本來站在後面以爲沒她什麼事,這時候突然聽到徐氏說到了她,她也是一驚,不禁回憶起過往,竟然潸然淚下。
張氏此刻已經快瘋了,她沒想到徐氏已經徹底不要命了,竟然把當初的事情和盤托出,這叫她怎麼抵賴?
見徐氏又扯進了她的心腹曹婆子,不由得計上心來,對着曹婆子說道:“婆子,你過來,你告訴大家徐氏說的話是不是全都是胡說?什麼謀害夫人,她或許做過,可是跟你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是不是?”
那個曹婆子聞言眸光復雜的看了看張氏便馬上低下頭去,然後匆匆走了幾步跪在上官平面前哽咽道:“皇上,賤婢不敢欺瞞,徐姨娘說的都是真的,張氏的確是蛇蠍心腸先是陷害了樑夫人後來覺得相爺似有原諒樑夫人的兆頭,便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毒殺了夫人。至於過程和結果就和徐姨娘說的一般無二。”
‘咕咚’張氏雙腿一軟,嚇得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她沒想到她多年來忠心耿耿的手下心腹竟然在關鍵時刻出賣了她!
張氏哆嗦着手氣急敗壞的指着曹婆子道:“賤人,你爲什麼跟着徐氏誣陷我?我待你不薄!”
哪知曹婆子冷哼道:“真的不薄嗎?夫人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那倆個埋屍體人他們一個是我的表哥一個是我的表弟,他們都與我青梅竹馬,我與他們情深義厚,你竟然爲了不走漏風聲悄悄的把他們用莫須有的罪名都殺了,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我恨不得殺了你爲他們償命!可是我知道我沒有那個能力,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假意忠心於你就是爲了有朝一日揭發你,讓你死無葬身之處。”
曹婆子越說越激動,竟然站了起來用手指着張氏道:“張氏你忘了當日你誣陷徐姨娘偷東西那個首飾是我幫你放在她房裡的嗎?你忘了誣陷柳姨娘和小廝偷奸的時候的迷藥是我幫你放的嗎?小廝也是我幫着引上中了迷藥的柳姨娘的牀了嗎?你難道忘了你給馬姨娘下了不能生孩子的藥也是我幫你抓的嗎?直到現在馬姨娘還不知道爲什麼別人的肚子都鼓過而她的竟然一點動靜也沒有 !”
曹婆子激動的說着,走到張玉柔面前朝張玉柔臉上啐了一口道:“你這個賤婦人渣,相府裡當初有多少姨娘,現在剩下了幾個女人?你該知道她們一個個的接連消失都是你的精心之作吧?這些事情我積極的幫你去做,不是爲了對你忠心,我就是爲了今天,我要相爺、我要全天下的人都看清你張玉柔的人面獸心、豬狗不如!”
曹婆子說完,就撲上去廝打張氏。
張氏已經完全崩潰了,曹婆子的指控比徐氏的更多,更具體,真是讓她徹底瘋了,她沒想到她竟然被她最忠心的手下出賣了,真是想抵賴都不知道該如何抵賴了。
張氏和曹婆子廝打在一起,尖叫着,場面血腥而噁心。
上官傲嫌惡的轉過了頭,鳳蕭成從開始到現在一直保持着一樣的姿勢一樣的驚呆狀態,還不曾從無法接受的震驚中清醒過來。
鳳兮晴則是對事情的發展聽之任之,這就是她要的過程,她今天就是要爲自己前身的娘報仇,她是斷不會出手阻止張氏的惡行被揭出來的。
桂公公和上官平相對冷靜些,他們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回味過來,互相對望了一眼保持了沉默。
這個案子太複雜了,該死的人好像不少,讓她們鬧一鬧或許事情能更加的明朗化。
現在不淡定的只有鳳兮瑾了,她看到張氏已經被曹婆子廝打的不像樣子,披頭散髮,快要衣不蔽體了,馬上着急的對她的四個母夜叉丫鬟命令道:“快去,拉開她們,打死那個討厭的婆子。”
那四個母夜叉丫鬟這些天不知道在太子府做過多少壞事,打殘打昏多少上官傲的女人也沒受到責罰,所以膽子分外的大,現在鳳兮瑾又要她們打人,她們竟然毫不猶豫的衝過去拉過曹婆子就是一陣暴打,可憐曹婆子並非身材魁梧之人,偏偏也是個單薄的身板,沒幾下,曹婆子就昏迷了。
鳳兮瑾完全忘記了這是在哪裡,她自從當了太子妃之後常常產生天下數她最大的錯覺,看到曹婆子昏了,竟然不解氣的罵道:“呸,賤人,這麼不禁打,還不如那些能罰跪一夜的太子府女人呢。”
“鳳兮瑾,你個賤人,這些天,你在太子府都做了什麼?”就在鳳兮瑾得意的時候,上官傲咬牙切齒的喊聲響起。
鳳兮瑾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上官傲對她發火,嚇得一下子跪在上官傲面前喊道:“殿下,冤枉了,兮瑾是在教訓惡僕。”
上官傲臉上的憤怒絕對是真的,這些天他都沒有心情理睬太子府的事情,所以當開始徐氏說鳳兮容是被鳳兮瑾虐待死的時候他還有些不信,那可是懷了他骨肉的孩子媽!
可是當他看到鳳兮瑾當着他的面打人打得這麼囂張,這麼過癮,這麼大言不慚的說沒有太子府的女人抗折磨的時候,上官傲信了,鳳兮瑾真是飛上枝頭變毒蛇了!
他按耐不住內心的氣憤高喊道:“來人,快來人。”
馬上有侍衛跑上來,她指着那四個粗壯的丫鬟說道:“打死這四個狗仗人勢的惡僕!”
侍衛衝上來就是一陣拳打腳踢,那四個丫鬟大喊道:“殿下,我們冤枉啊,我們做的可都是太子妃讓我們做的,那個孩子也是太子妃讓我們打掉的,殿下,饒命啊!”
鳳兮瑾瞬間癱軟了,罵道:“惡奴,你們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讓你們打死人了?”
那四個丫鬟可不是什麼忠心的人,馬上有一個大喊道:“太子妃,我們可是張將軍送給你的,我們本來的職責是保護你的安全,若不是你的命令,我們怎麼會去傷害太子妃別的女人,我們怎麼敢一一的把她們打殘打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