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收拾了一些其他的雜物,最終和自己心意的也只有那把白骨玉扇,她當下打坐,就想把扇子祭煉。
蘇飄全神入定,將自己的神識緩緩的注入白骨玉扇之內。
要祭煉法器必須要以自身的神識將原主人的神識抹去,而扇子的原主人本身就已經死了,現在只留下一縷虛弱神識,當蘇飄的神識進入之後很快就將那抹神識抹殺掉了。
她呼出一口氣,將神識外放不是一個容易的事,精神不但要高度集中還要細心的留意扇子的動靜,還好她已經進入練氣八層,但仍是不消半刻神識就消耗一半,她心知祭煉法器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所以決定先退出來再繼續,可是當她神識抽出來之時,體內突然一陣悸動,瞬時一道白光從蘇飄的身體裡快速融入了扇子裡面。
而蘇飄也因爲這一道詭異的白光昏睡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漸漸的清醒過來,不過當她睜開眼才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在洞府之中了,入目白茫茫的一片。
天地之間只剩下她一個人,她躺在虛無的地上,撐起身子卻發現四周什麼都沒有,沒有人煙,也沒有景物。
只剩下她一個人站在可以映照出自己影子的地面上。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蘇飄疑惑,開始仔細的回憶之前記憶,只記得自己在洞府內祭煉那把白玉骨扇,結果發現靈力消耗有些大,便想退出來,結果退出瞬間白光一閃,自己便昏睡過去。
白光!蘇飄突然想到什麼,眉目之間一皺,惱怒道,難道是自己被君翩翩暗算了?她還沒有對她的身體死心,所以就想着用這個辦法將自己困在這裡?而那把扇子也有些蹊蹺,要不是當時君翩翩讓她去搶這扇子她或許不會注意這把扇子,畢竟她是劍修,道修的法器對她來說可用可不用。
這樣想來,她越發的覺得自己的猜測接近真相,所以開始站起來探查周圍的情況,如今之計最重要的就是要弄清楚自己爲何出現在這裡。
她在白茫茫的世界裡遊蕩,不知道走了多久,漸漸的霧氣開始消散,當她用手揮開一片霧氣之後,漸漸的有人影顯現出來。
破落的小院子裡,藍色的木質大門上的油漆已經漸漸脫落,而進入院子之後,枯黃的楓葉吹得整個院子都是,而院子裡面的房子內卻傳來一男一女的爭吵聲。
蘇飄皺着眉,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她不由自主的走了進去。
“孩子她媽,你要去哪?”只見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正拉着一個提着大皮箱的中年婦女。
那中年婦女見他拉住自己的手,不由的掙扎開,眼神痛苦道:“我要離開這個家,這裡已經沒有什麼讓我留戀的了。”
“什麼沒有留戀的了,你忘記了飄飄了嗎?她還躺在醫院的病牀上,你難道要捨棄她?哪有你這麼狠心的母親!”
中年婦女咬了咬牙,狠心道:“我沒有忘記,但是現在飄飄已經成了植物人,昂貴的醫藥費和化療費我根本無法承擔!她倒好,躺在牀上這一切的痛苦都要我承擔。”
中年男子不可置信的放開手,額前的頭髮已經花白,他驚愕的看着面前的中年婦女:“你怎麼說得出這樣的話來,不是還有我嗎?況且不管怎樣她都是我們的女兒啊!”
“你?哈哈哈,如果不是你,飄飄會變成植物人嗎?要不是你酗酒如命,要不是那晚你喝醉酒飄飄出去找你,怎麼會遇見車禍,怎麼會變成現在的樣子,而司機逃逸,醫療費幾乎花光了家裡的所有積蓄,這一切都是因爲你!”
兩個人爭論不休沒有人注意到一直站在門邊的蘇飄。
蘇飄看着兩個人爭吵的身影,一瞬間腦海裡多了一些片段,她爲什麼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暮蒼大路,記得,那晚父親很晚都沒有回來,蘇飄在公司裡因爲勤懇乖巧在一年內便升入了部門主管,而那天她帶着獎金和給父母買的東西回到了家,結果從母親嘴裡發現父親外出酗酒,她擔心父親的安全問清楚去處之後,便去接父親,結果在半道上就遇到一個酒後駕駛的司機。
……之後她就模糊不清。
而醒來之時便在蘇府的小姐蘇飄身上了,她只知道自己來自現代,她知道自己是一個普通的白領,但是之後的記憶她完全沒有了。
周圍的爭吵聲漸漸模糊,當蘇飄回過神來之時,自己周圍的景色又一變,而這卻又是在醫院裡。
病牀上躺着一個面無血色的女孩,她身上到處插滿了輸液的管子,她靜靜的躺在牀上,艱難的活着。
蘇飄驚恐的捂着嘴巴,那牀上躺着的不就是她嗎!
而病房外,父親打電話的聲音漸漸傳來。
“嗯,我知道了。”
“好。”
“希望我死後,那筆保險費能夠供養我女兒的醫療費。”
“一切都交給你了。”
打電話的聲音伴隨着腳步聲漸漸遠去。
而蘇飄已經淚流滿面,她現在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家破人亡估計也差不多了吧,可笑的是自己的居然還苟且殘存的活着。
她一下子悲從心來,看着牀上靜靜的躺着的自己,她緩慢的走了過去,伸出手就將那氧氣罩揭開。
既然這樣卑微的活着還不如就這樣死去。
一切都結束了,她不願意拖累任何人。
在意識模糊的瞬間,只聽到一箇中性的聲音在她耳邊嘟囔。
“真沒用,小小的幻陣居然讓你自殺,嘖嘖。”
一切都離她遠去。
再次醒來,入目依舊是自己光禿禿的洞府,不同的是,嘴裡殘留着草藥的清香。
她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卻發現體內的靈氣消耗一空,而且通過內視術的觀察發現自己的經脈全部受損嚴重,分明是有人將她重傷。
她大驚,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誰在暗中偷襲她?要知道自己的筋脈被那神秘的紫色光團修復之後,比一般人的筋絡更加的堅固,除非是築基期的人才能將她傷得如此的嚴重。
“你醒了。”涼薄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蘇飄瞬間警惕的看向身影的發源處,發現一抹青衫道袍的修長身影就在不遠處。
烏髮束着墨色絲帶,一身雪白綢緞。腰間束一條白綾長穗絛,上系一塊羊脂白玉,外罩墨色羅輕紗。眉長入鬢,細長溫和的雙眼,秀挺的鼻樑,白皙的皮膚。只是緊抿着的薄脣讓人覺得淡漠。
她自己看傻了眼,修仙界美男美女多是多,只要是修仙的就很少有面貌平凡的,很多女修貌美如花也是跟自己的功法有關,也有天生麗質者,比如她所見過的第一美人,她的師父陌上初,狐狸師叔蘭澤,在***見的星華宮弟子落無蘊,都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但是各有各的氣質,真要分出個高下,還是自己家道貌岸然的師父出色一些。
但是眼前的男子,該怎麼說呢,就像一塊上等的白玉,看着眼紅,但是微微一觸摸卻讓人心裡發涼。那種不是故意裝出來的淡漠出塵的樣子,一瞬間吸引了蘇飄的視線。
見到對方佩劍上的金色劍穗,蘇飄才反應過來,這個美男居然是自己一樣輩分的師兄,佩戴金色劍穗者都是元嬰真君的嫡傳弟子。但是其修爲深不可測,至少在築基期以上。
她放下貪戀之色,正經道:“不知師兄爲何在我洞府中。”要知道修士之間,除非有人邀請不然很少有人會明目張膽的在別人洞府之中,況且自己洞外還設有禁制。
見蘇飄神色飄忽,美男也不答話,徑直的上前不顧蘇飄詫異的神色捏住了她的手腕,瞬時一種冰冷的感覺洗遍全身,讓她甚至有種在他面前沒有穿衣服的感覺。
半響美男放開她的手腕,在蘇飄炸毛的瞬間開口道:“你在洞內差點走火入魔,如今筋脈受損,神識受創,萬不可隨意動用神識。”
“那師兄你是誰?”蘇飄直言問道,對於剛纔對方用神識探查她的身體有些不滿。
洛怏然一雙彷彿如死水般的眼眸靜靜的盯着蘇飄,差點嚇得蘇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
“洛怏然,這段時間由我照看你。”他靜靜的說完這句話,表情甚至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是蘇飄就是感覺到了,他的眼神彷彿再說,看吧,我真不願意照看這個累贅。
洛怏然,蘇飄眼睛眨了眨,如果沒記錯的話洛怏然不就是雲霄派的首席大弟子麼,一年半前自己和他還有過一面之緣呢!
“咳咳,我不用照看,放養就行了。”眼看這情況估計是自己師父給找的放養人,但是爲毛要找個面癱啊,這不是說他冷,這是完全的面無表情好吧。
洛怏然完全無視她的話,徑直的從衣袖裡掏出一個墨玉色的小竹簡來,遞給她。
“這是給你定做的任務和計劃,用這兩天受傷的時間把它記熟。”說完就起身離開。
“若要尋我就到紫竹峰。”他走到門口還不忘加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