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皇太后,此曲乃是臣女趙氏芷萱新創了一首曲子,名爲‘沁花音’。”美豔動人的趙芷萱此刻款款前行,在太后面前飄飄拜倒。
一顰一笑,綽約丰姿,令人不禁想起當年榮貴妃一見傾人城的模樣!
別說太子已經看直了眼,就連皇太后也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她早已不是第一次見趙芷萱了,從前只覺得這個小丫頭比常人好看些,很是嫵媚,沒想到今日一見,竟隱隱有了傾國之姿。難怪太子要爲之着迷了,倒是個眼尖的。
“賞花宴,配上這曲‘沁花音’當真是極好。你小小年紀竟能自創一首如此高清雅緻的曲子,實在難得啊!”皇太后很是高興地說着,就想給予賞賜。
趙芷萱心中不禁狂喜,她早就在練習這首曲子了,本打算彈得更好些,再拿到中秋佳宴上一曲驚城的。可是賢妃回門省親的警示,她不得不提前將此曲拿了出來,也好讓皇室瞧瞧她並不是一個招蜂引蝶的庸脂俗粉,而是才情豔豔的絕世佳人!
當然,今日拿出此曲還有一層賭氣的意思。太子在重華宮前去找趙莘都不找她,令她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如今看到太子神魂顛倒的表情,也算是出了口氣。
“還以爲什麼了不起的曲子哄了老祖宗開心呢!原來是這首啊,我早就聽過了!”九公主趙嫿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戳破了這片和樂的氣氛。
“九兒,不得無禮!”榮貴妃輕瞪了九公主一眼,眼角柳梢都是掩不住的疼愛。
九公主忙走進來給一衆長輩請安,也不理宮嬪與貴女的見禮,徑直往皇太后的懷裡一膩,嘟着嘴道:“方纔見老祖宗聽得開心所以沒有冒然打擾,曲子雖是不錯,可九兒的人彈得比趙三小姐好多了!至於是不是趙三小姐所創就不得而知了。”
趙芷萱臉色微變,太子已忍不住回了一句,“這怎麼可能?這明明是趙三小姐親創的曲子,我們大家都是第一次聽到。”
凌皇后陰惻惻地接道:“九兒又在說小孩話了。”
九公主回道:“是不是小孩話,讓那人出來彈彈不就知道了嗎?”
皇太后來了興致,“趙家三丫頭已經彈得很不錯了,哀家倒想聽聽九兒的人能否更勝一籌。”
九公主頑皮地笑道:“保證老祖宗聽了不後悔。”
趙芷萱退到一邊,心裡面卻在不停地打着鼓,這曲子自然不是她所創,而是重金請來行家師傅依據她之專長,專門爲她量身設計的曲子,很是費了一些工夫,她又終日苦練,方能彈出現在的效果。
那行家師傅一直住在她的府上,斷然沒機會將曲子外傳,更何況趙芷萱對自己的琴技十分自負,既便被別人偷聽了去,她也不信別人能彈得出來,更妄談什麼彈得比她更好!
可是九公主說得那樣信心滿滿,又讓她不得不有點擔心。尤其九公主似乎對她透出隱隱的厭惡,她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地方得罪過對方。除非——
趙芷萱突然覺得脊背一寒!
她看見一個人,那坐在琴架面前的人不是趙莘又是誰?她居然沒有死!不,絕不可能!九公主最近正在調馴烈馬,她怎麼可能從馬蹄下逃生?除非她有三頭六臂!
哼!在趙芷萱身邊的大夫人突然輕哼一聲。
雖然趙莘還活着令她很驚訝,但趙莘要想彈奏這首難度極高的“沁花音”根本就是在自尋死路!這個在趙家活得連條狗都不如的小賤貨怎麼有機會學琴?怕是琴上有幾根弦,她都數不清呢!
所以,她們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等着看趙莘出醜足矣。別說皇太后會怪罪,就是九公主爲了自己的面子,也不能饒她一命!
趙芷萱陡然覺得身子一鬆,趙莘是死在九公主的手上,還是死在九公主的馬下有什麼區別呢?終究不過是個死字!
“真是自尋死路。”韓康已經輕蔑地笑出聲來。或許這女子能馴馬是個巧合,但彈琴還是算了吧。她實在配不上如此高雅的藝術。
“這丫頭也玩得太大了吧?”連魏珣都懷疑起來。
“沒準能有驚喜。”當然也可能是驚嚇,燕雲澈脣角輕抿。
趙莘只是在滿座的猜疑聲中微微一笑,纖細枯弱的手指輕輕地撫上琴絃,可她並沒有急着彈,而是仔細把琴身琴絃都撫摸了一遍,彷彿是第一次摸琴。
就這本事,也敢吹牛說是高人?衆人不禁鬨笑出聲,可當第一個絃音發出來時,滿場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