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莘便詳細地說出了她的想法,當然,因爲這個主意也是她猛然之間靈光一閃想到的,肯定還有許多不太完善的地方,不過這些都是瑕不掩玉,後期再逐步完善就可以了。最重要的是,趙莘的方法雖然冒險,但是卻具體可行!
燕雲澈與惜華郡主兩個人聽完之後,同時搖頭感嘆。
燕雲澈道:“莘兒,我算是知道什麼是最毒婦人心了!”
趙莘輕哼一聲,“那要看是對誰了?對待敵人,就得毫不手軟!怎麼樣,怕了吧?知道以後背叛我的下場了吧?”
可是爲什麼這話一說完,她有一種吃虧的感覺。她跟燕雲澈在一起了嗎?怎麼就扯到背叛上面去了?
燕雲澈卻一本正經的表示,“我永遠不會成爲你的敵人。”咱倆還是當愛人更合適!
惜華郡主則道:“趙莘,你腦子的構造是不是跟我們不一樣?這麼大膽的想法,你都想得出來?”
趙莘歪了歪腦袋,“只有敢想的人,才能想出好主意啊!不過——”
趙莘正色道:“這對羣主來說,實在算不上多好的主意,郡主還是要好好想想清楚,畢竟你是拿你現在有的一切去換一個還看不清未來的愛情。也許你會贏得漂亮,,也許你會輸得很慘!”
這樣的案例,古往今來有很多,在前世的生活中,趙莘也見過很多。一般若是一個女人不顧一切,放棄所有,跟一個男人走了,最後換來的往往不是男人的感激與愛護。他們會覺得是理所當然的,是他們的魅力大所以女人才會跟他們走。
甚至有些男人還會無恥的認爲,你是因爲沒有更好的選擇纔會跟他在一起的,既然如此,那你還有什麼可報怨的?你也就只配跟他這樣的男人在一起,你就知足吧,乖乖地當他的黃臉婆!
現代都是如此,在古代女人就更慘了,可能一輩子都得不到男方家庭的承認,能進門當一個妾室可能都算是好的,有不少甚至只能淪爲見不得人的外室。而當之前的山盟海誓甜言蜜語被現實擊得粉碎的時候,女人除了緊緊依附那個男人,根本連半點選擇的餘地都沒有。
所以趙莘希望惜華郡主可以好好想清楚這件事情,再做決定!
惜華的心底有一絲感動,作爲趙莘的立場,她應該極力勸自己冒險一試纔對。可是她卻一再讓自己衡量清楚之後再做決定,除了欲擒故縱的技倆,倒也有一分爲她考慮的真心。
“這樣吧,三日之後,我們再約這裡,無論我最後的決定是什麼,我都會告訴你們。”惜華郡主說道。
其實,她早就已經下了決心,現在的日子根本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哪怕成功的機率不高,她也會放手一搏。但是她想考驗一下趙莘的耐心。
這個小女孩還沒有及笄就能有如此心智,若是再兼備恆心與耐力,日後定然能成爲燕雲澈的賢內助。惜華不會告訴任何人,她其實最想看到的是燕雲澈過得幸福!
如果燕雲澈看過於升去掉油彩時的模樣,他就會知道她喜歡於升的原因,是因爲他有些像他。無論是在眉眼上,還是氣魄上!
自己曾經癡心喜歡過的人,又怎麼可能徹底從心上移除呢?就算京歌所有的人都以爲燕雲澈墜馬之後成了一個廢物,但是她知道不是!那樣一個頂天立地的燕王世子,終究不會是池中之物!
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有一些小聰明,她幫不到他什麼,甚至很多的時候她都跟不上他的腳步!而且以她的身份,即便她願意做皇室的奸細,她的父親也絕不會同意她嫁給一個毫無前途的世子。
所以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只是她沒想到,她連抓住一個影子也那麼難!
頭一回,惜華沒有等於生的戲唱完,她就離開了,她要回去好好想想,趙莘的那個計劃還有什麼漏洞,她要儘可能地讓計劃萬無一失。
而燕雲澈與趙莘還坐在包間裡,畢竟是第一次來聽於老闆的戲嘛,出於對戲曲藝術家的尊重也應該聽完不是?只是燕雲澈對惜華所說的三日之期,既覺得高興,又覺得不太高興。
高興的是,趙莘還要在他的府裡住上三日,不高興的是三日會不會太短了?惜華怎麼不多說幾日呢?真是的,好歹他們也相識那麼多年了,真沒默契!
再說小喜,出去這麼久了還沒回來。趙莘就在想了,這丫頭是找到了什麼好吃的東西,吃得太開心了呢?還是找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玩得樂不思蜀了呢?她想起了一句話,就是讓吃貨去可能遇到美食的地方辦事,是一件很不靠譜的事情!
“莘兒?”燕雲澈突然出聲道。
“嗯?”趙莘一邊嗑着瓜子一邊應聲。還真別說,於生的戲果然非常好,那聲音那腔調都非常得有韻味。名角就是名角,叫人聽了一次,就忍不住要上癮。
“沒事,我就想知道你一直在我身邊!”燕雲澈突然摯起了趙莘的手,放進他的大掌。爲什麼還要大半年的時間他們才能成親?他簡直連一刻見不到她,都覺得無法忍受!
“我本來就在這啊!”傻瓜!趙莘過了好久以後才反應過來,燕雲澈剛剛是在跟她說情話嗎?在外人眼裡時而冷漠如冰,時而瘋狂囂張的燕小王爺,居然也會情義綿綿地跟一個女人說情話,玩浪漫?
這實在就像白日夢一樣稀罕哪!
“莘兒,我——”燕雲澈正想說話,就被一陣急促的噔噔噔奔上樓的聲音給打斷了,“是小喜回來了。”
“她怎麼跑得那麼急?後面有老虎追她?”不用猜都知道,小喜肯定遇到麻煩了。
“她還帶了一個人來。”燕雲澈的聲音剛落,門就被小喜給推開了。呃,這丫頭也不敲門,就不怕他跟趙莘在辦要緊的事情?
趙莘的眉頭微微一蹙,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老天作證,她平時可不是這麼教導下人的!
小喜這一路也不知道跑得有多急,頭髮都亂了,披散下來好幾縷,她一見趙莘就拉着她身後的姑娘,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小姐,小王爺,你們發發慈悲,救救這個姑娘吧,她太可憐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趙莘可不會好心去救來歷不明的人。一,她不是慈善家,養人是要花銀子的;二,誰知道這個人是不是敵人派過來的呢?
“她,她是……”小喜結結巴巴地說着,似乎對那女子的身份頗爲忌諱,簡直說不出口。
“快把人交出來,不然老子就把這茶樓給燒了!”樓下響起了平地一聲雷似的怒喝,那聲音在一時間,把於升的戲都給蓋下去了。
“這位大哥,這位大哥,我們這裡是茶樓,沒有您要找的人,而且這裡來的都是貴賓,您這樣吵着他們不合適。”茶樓的大夥計急忙過來賠着笑臉說道,其實心裡是很看不起這幫子人!
也不打聽打聽這玉梨茶樓是什麼地方,就那匾上的字都是大有來的,更不要說他們這裡於老闆給當今太后唱過戲,他的場子這些人也敢來砸,當真是不長眼睛!
“什麼貴賓,老子管不着!老子就看到我的姑娘跑到你這裡來了!識相的就把人給我交出來!要不然,被老子搜到了,老子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那個領頭的一把拽住了大夥計的領子,把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大哥!大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大夥計急忙求饒。茶樓裡的夥計哪敵得過這些大漢?好漢不吃眼前虧嘛。
而包間內,小喜帶去的那個姑娘已經嚇得瑟瑟發抖,“他們來抓我了?怎麼辦?我不要跟他們回去!不要……小喜姐,救我!”
小喜也更加焦急,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那姑娘,只一個勁地求着趙莘,“小姐,您救救她吧!她要是被那些人抓回去一定會被他們打死的!”
趙莘的眉頭微微一皺,“她是青樓女子?”
其實還是滿好猜的,那姑娘的身上抹着高檔的脂粉,而樓下的那些大漢那氣勢聽起來全然不是大戶人家的家丁,那就只能是妓坊的龜奴了。因爲京歌那些高檔妓坊的龜奴,一個個人高馬大,十分兇悍!
小喜小聲道:“是。可,可是——”
“怎麼?難道賣藝不賣身,所以惹怒了妓坊的老鴇?”趙莘打斷了小喜的話,她真的很好奇究竟是這個女子身上的哪一點打動了小喜,竟然讓她冒着風險把她給救回來?
燕雲澈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觀,不置一詞。對那姑娘也不曾多看一眼,雖然她是個美人,眉眼之間頗有風情。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不要說話的好,就讓趙莘去處理,他十分相信她的能力。
那個女子咬着脣,沒有說話,只注意着樓外的動靜,似乎越來越害怕。
趙莘是個明明白白的買賣人,救人也是要消耗成本的,她完全沒有興趣去救一個廢物!既然想要別人救自己,就應該拿出她的本事來!
所以趙莘毫不客氣地說道:“那些人抓你回去,跟我有什麼干係?你說我爲什麼要救你?”
小喜忙道:“小姐,她很可憐的——”
“世上可憐的人多得是,救得過來嗎?”趙莘喝斷了小喜的話,並教訓道,“我問你話了嗎?用得着你替她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