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蟒憤怒地甩着長頸,想借此把兩截木棍從嘴裡弄出來,可是那樹杆長度與它張開的嘴實在太匹配了,任憑它怎麼用力兩截樹杆就是紋絲不動。
趁機,封亦寒拉過雲初陽就準備往下山的路跑,可是再轉頭卻發現原本的山道竟消失不見了,他們的身後不知何時變成了深不見底的峭壁懸崖。
前有怪蛇,後無退路,他們只能轉過身迎向巨蟒的方向。就算雙頭怪蛇再可怕,畢竟是已知的危險,而在他們看不見的懸崖下面或許有着比這個更可怕的危險,所以,他們寧可選擇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被激怒的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突然襲向雲初陽,蛇尾轟然擡高直向戰鬥力比較弱的雲初陽落下。身後就是懸崖,她完全是無處可逃。
“小心!”封亦寒突然出手,將她推開的同時徒手與蟒蛇纏鬥。一人一蛇大戰了數個回合,竟難分高下。
過了好半晌,只聽‘咔嚓’兩聲脆響,怪蟒將生生將嘴裡的兩截樹杆咬斷!它雙目寒光凜冽直直盯着面前的紅衣男子,巨大的尾巴將一塊大石頭拍得粉碎。下一刻,它的頭卻以雷霆萬鈞的勢頭俯衝向雲初陽,殺氣撲面而來!
雲初陽完全沒有料到這條有着兩顆腦袋的怪蟒居然聲東擊西,她瞪大眼睛僵立着,甚至忘記了逃跑。
看來兩隻腦袋的蛇就是要比一隻腦袋的普通蛇會思考,在作戰過程中還懂得運用兵法。
眼看血紅的蛇信子就要舔上她的臉了,只見一道精芒驀地閃過,封亦寒以手裡的軟劍做暗器,對準蛇頭直接擲了過去。可是沒想到那條怪蟒卻突然以極快的速度調頭,那條巨大的尾巴閃電般捲起離自己不遠的封亦寒,同時盤曲起身軀,將他牢牢圈住。
眼前鉅變讓雲初陽連驚叫都忘記了,前世她看過動物世界,知道蟒蛇都習慣用絞纏的方法將獵物纏住,並讓其窒息而死。它們力氣大的驚人,只要被纏住便再沒有脫身的可能性,唯有等死。
她怎麼
可能再次眼睜睜看着阿寒爲了救她而死去?
雲初陽瞥過一直緊握在手裡的匕首,大叫着衝向巨蟒,然後想也不想,將匕首猛地扎向蛇身。刀刃上,紅光浮動,似帶了破軍之勢。
‘噗呲’一聲,是匕首刺入血肉的聲音,她清晰地聽到了一聲怪蟒的慘嘯。
剛纔刀槍不入的大白蟒,居然被她這把小匕首給刺傷了?!!!
這時,被困住的封亦寒深吸一口氣,用力一掙竟從蛇身下飛了出來,就在他探出雙掌準備給蟒蛇致命一擊的時候,一道藍光從天而降,無形中化解了他的招式。
封亦寒和雲初陽兩人都被眼前突如其來的狀況給驚到了。只見一個身穿白衣白髮的中年男子優雅地從旁邊大樹的枝幹上跳下來,看着他們面色陰沉地說道:“你們膽敢傷老夫心愛的小白?”
這個男人容貌俊朗,看上去大概只有四十來歲的年紀,卻已發白如雪。滿頭銀絲只用一條墨黑色玉帶綁在腦後。他慢悠悠地踱着步子在兩人面前站定,白色雙頭蟒蛇立即如寵物狗一般扭着受傷的尾巴游到他身側,碧綠的四隻大眼睛中放出委屈的光芒,那意思好像是在說:主人,主人,我受傷了,求安慰,求報仇!
眼前這個男人不知道在這棵大樹上待了多久,他們竟沒一人有所察覺,可見他不僅會使用幻術,更是個馭獸高手。雲初陽自然不敢懈怠,有禮地對他微笑了下,開口道,“老前輩,我們只是來求藥,是這條、小白童鞋,我們真不是有意傷它,完全是是出於自衛。”這麼彪悍的大白蟒,取這麼咔哇依這麼不符合氣質的名字,估計它的主人也不能算正常人。當然,此時她只能在心裡腹誹幾句以泄剛纔被巨蟒欺負的怨氣。
“自衛?”白髮老頭輕笑着低聲重複這兩個字,擡手輕輕扶過白色怪蟒的頸背,安撫着它的情緒,然後漫不經心地掃了雲初陽一眼,“剛纔就是你傷了小白?”雖是問話,語氣卻極肯定。
“是。”雲初陽沒有否認,
擡起臉與他對視着,“是它傷我們在先,還請老前輩能高擡貴手,放我們離開。”
白髮老頭眯了眯眼睛,又仔細將她打量了一遍,才詢問道:“雲沐青是你什麼人?”
“老前輩認識家父?”雲初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聽他這樣問不由吃了一驚。這個老頭竟然能準確叫出自己爹爹的名字,或許是爹爹以前相識的朋友也說不定,畢竟雲家也是巫氏一族,如果遇上熟人攀個交情,自然盜藥傷蛇的問題也就不存在了。
他鼻孔朝天哼了一聲,冷冷回道:“不熟!”他嘴上如此說,眼角餘光卻忍不住繼續盯向雲初陽,那眼神似乎是通過她在追憶着某個人。
“一回生二回熟嗎?老前輩日後有空下山,我們請你喝茶賠罪。”雲初陽悄悄拉了下封亦寒的衣袖,示意他表示下歉意,不管怎麼樣,先逃離這個鬼地方再說。然而他只是盯着對面的老頭出神,未置一詞。
辛辛苦苦用稀珍藥材養了多年的寵物被人傷了,白髮老頭自然不肯善罷甘休,沉着臉色放話道:“你們闖入老夫的地方,傷了老夫的血蟒,盜了老夫的靈藥就想走,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我們採藥是爲救人!”雲初陽放低姿態,神情也格外真誠。人在屋檐下,低一下頭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何況這個老頭看上去就不簡單。在不清楚敵人深淺的情況下,能和平解決麻煩問題是最好不過了。
“那與老夫何干!”白髮老頭不買賬地冷哼一聲,眼角眉梢裡盡是輕蔑,“小白陪了老夫幾十年,在老夫眼裡比那些人命要稀罕得多!你這丫頭傷了小白,想一走了之絕無可能!”
站在雲初陽身邊的封亦寒從這位老者現身之後就一直在暗中打量他,片刻之後,他又將目光投在雲初陽的臉上,竟發現這兩位的五官居然有四五分相似。他想,他知道這位白髮老頭是誰了。
他微微勾起脣角,接過話淡淡反問道:“不知前輩你想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