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沁和雲哲軒剛到臘梅園之中,雲哲軒就瞧見了不遠處孑然一身的南玄珏。
雲哲軒也不打算避諱南玄珏,雖然他不知道爲什麼南玄珏一回宮就對姬月沁敬而遠之,但是想來,恐怕也是出於保護姬月沁的一種姿態罷。
“三皇子殿下。”雲哲軒開口喊了一聲南玄珏。
南玄珏回過頭來,看見一臉平靜的雲哲軒,以及站在雲哲軒之後亭亭玉立的姬月沁。
聽到雲哲軒喊了這麼一聲,姬月沁微微愣了一下,沒想到南玄珏會在這裡。
不過很快姬月沁就回過神來了,她不鹹不淡的對南玄珏道:“還真是巧呢,會在這裡碰見三皇子殿下。”
南玄珏的眸子中有淡淡的一抹痛色,心愛的人就在眼前,自己還要裝作一副冷淡的模樣。
“嗯,天氣晴好,出來走走。”南玄珏淡淡的說了一聲,目光就收了回來,又去看着滿園的臘梅。
三個人的氣氛頓時變得有幾分尷尬,姬月沁都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她有些想逃,哪怕知道南玄珏只是逢場作戲,但是這種感覺,確實不太好受。
姬月沁感受不到南玄珏的一點點目光,她的心沉了下來,轉身欲走,去哪裡都好,只要......見不到他。
雲哲軒一把抓住了姬月沁的手,溫柔的道:“郡主,你一個人莫要亂走,若是又遇到昨天的瘋婆子,難道又要我去救你嗎?”
雲哲軒這番話很顯然是衝着南玄珏示威,其實也不是爲了在南玄珏面前耀武揚威,大多還是爲了照顧姬月沁的感受。
南玄珏聽了這番話,自然是看了過來,他的朱脣微張,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若是現在這點都沒法子接受,接下來等着姬月沁的東西,只怕更是不能讓她接受吧。
姬月沁心情低落,淡淡的迴應着雲哲軒道:“雲公子,多謝你的好意,只是今日裡覺得這臘梅......也沒那麼香。”
雲哲軒淡淡的笑了笑,“無法,既然郡主不想賞梅了,軒便帶着郡主去看看別的東西吧。”
姬月沁似乎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隨着雲哲軒走了。
其實在姬月沁的心中,南玄珏的冷漠她不是不能理解,她也知道南玄珏付出的多,這幅樣子也是爲了保護自己。只是最讓南玄珏不能夠接受的地方,就是南玄珏明明都知道自己落了水,卻一聲問候都沒有。
就算是南玄珏不知道這件事,就在剛剛雲哲軒都挑破了說,南玄珏就連一個目光都沒有投向自己。
若是說南玄珏冷血冷情,他們一起經歷的,又算是什麼呢?
南玄珏就一直盯着姬月沁遠去的身影,久久的無法回過神來。
他怎麼會不想和姬月沁接觸呢,可是這偌大的皇宮之中,到處都是皇后的眼線,到處都是看不見的敵人。如此,他又怎麼敢將他最心愛的女人置於這種地步呢。
“珏兒。”皇上的聲音在南玄珏的身後響起,不是南玄珏沒有發現皇上的到來,而是看得太認真,根本就沒有注意自己的周遭。
南玄珏轉過身來,朝着皇上行了個禮,“見過父皇。”
其實他聽見皇上的聲音,心中着實被嚇了一跳,若是其他人趁此過來行刺南玄珏,十有**是可以成功的。不過這也讓南玄珏鬆了口氣,還好他身後的人是父皇。
皇上自然是將他們三人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深深的看了南玄珏一眼,最後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珏兒,何苦如此?”
父皇在這裡,自然就不會有皇后的眼線聽得到他們所說的話,南玄珏便放心的對皇上道:“父皇,兒臣也不想。可若不是如此,只會讓郡主更加的難過的。”
緊接着,南玄珏頓了頓,又繼續道:“而且月沁一直都是皇后娘娘的眼中釘,肉中刺,我又怎敢將她一個人置於那樣的境地。”
“其實月沁那個丫頭,能夠走到今日的地步,根本也不是需要保護的弱女子。可能在她的心裡更希望你能夠告訴她,你知不知道,當年父皇就是因爲像你一樣,最後失去了柔兒......”皇上說着,眼中的光芒也暗淡了下去。
“可是父皇,你當年像兒臣一般做,不也是爲了想要保護柔姨嗎,難道您忍心看着柔姨受苦嗎?”南玄珏沉默了一會,反問皇上道。
皇上看着南玄珏,說不出半句話來。
他確實說的沒錯,作爲一個男人,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看見自己的女人受苦,更何況現在姬月沁還因爲自己,已經要到了失明的地步。
他有想過,要不要放棄父皇的這次機會,自己讓菀青的眼睛好起來。
可是他只要這樣做,除了能夠治好菀青的眼睛,並沒有其他的作用。更何況,其實他自己也沒有什麼把握能夠找到完全醫好姬月沁眼睛的法子。
風逸的醫術已經算是佼佼者了,現在就連他都束手無策。如此說來,姬月沁的眼睛只能夠靠着世外高人來醫治,但是那些世外高人又怎麼會那麼容易的被他找到呢?
這舉動無疑是大海撈針,所以無奈之下,南玄珏也放棄了這個想法。
“哎,你說的對。只是,我怕到最後月沁等不到你,我怕她死了心。”皇上嘆了口氣幽幽的道。
雖說當年皇上是自己選擇了權力,放棄了段柔,江山和美人之間,他選擇了江山。可是南玄珏不一樣,他是爲了姬月沁,才短暫的放棄她。
南玄珏雖然在某些方面和自己十分的相似,但是在另一方面,恰恰堅韌的讓他都有幾分吃驚。
皇上的腦海之中浮現了一個美麗女子堅毅的臉龐,淑寧,是朕讓你陷入了絕境。他擡起頭來,看着南玄珏,心中是說不出的酸澀之感。
“父皇,你就不用擔心了。您的計劃我一定會完成的,只是希望,到最後不要讓菀青太失望就好。”南玄珏深深的吸了口氣,對皇上道。
皇上凝視了南玄珏好一陣子,“我可不敢保證什麼,只是你爲了月沁,這輩子,你恐怕要辜負另一個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