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既然天公不作美,蘇棋棋自然也只能窩在房間裡。而華其離則是在公務繁忙,和白蕊兒病重之間徘徊,已經沒時間再來騷擾蘇棋棋。不過也不知怎麼回事,華其謙是本性表露,直接忽視了她可能的大嫂身份以及公主地位,天天“蘇蘇,蘇蘇”叫得肉麻的緊。
“我說二華,你叫歸叫,但能不能別叫得那麼猥瑣。”蘇棋棋一邊將手中的書卷輕打華其謙的肩膀,一邊隨口抱怨。
華其謙一本正經的點點頭“是了,我也覺得蘇蘇二字甚是猥瑣。蘇蘇,酥酥,不免讓人酥麻之感。”蘇棋棋呵呵冷笑兩聲“我倒覺得我那蘇蘇二字,甚是動人,紅酥肯放瓊苞碎,探著南枝開遍未,不知蘊藉幾多香,但見包藏無限意。哼,倒是某人偏偏叫得讓人討厭。”
華其謙擊掌道“蘇蘇這詞說的委實好,就是不知是誰叫得你討厭。我猜啊,或是大哥?”見蘇棋棋怒視,華其謙恍然大悟說道“是了,必定是那個嵐傲馳!”
蘇棋棋聽華其謙提起嵐傲馳,不免無力的嘆了口氣“你說他怎麼就那麼執着,我就不明白了,泡個茶,解個渴,哪裡要那麼多講究。好麻煩。”
華其謙讚道“高見,委實高!只是,蘇蘇,我怎麼記得當時還是你辯駁他們沒有平常之心,白瞎了那茶孤清之味。”蘇棋棋一聽華其謙提起這茬,頓時怒道“不都怪你。好好的去泡茶,偏偏去勾引人家小宮女,還害得我瞎掰了那麼大段。”
“公主,那嵐公子又來了。您看。。。”桂嬤嬤滿臉無奈的在門口問道。蘇棋棋瞪着華其謙道“擺平他。”
華其謙苦着臉說道“他可是奉旨。。。”蘇棋棋鼓着臉半響,忽的泄氣道“是啊,嬤嬤讓他在廊上候着,就說我和華二公子馬上便去。”
華其謙忙忙搖頭“你自去見他,我跟着做什麼。啊,好累好累,我得回房歇息去了。”蘇棋棋忙拉住華其謙,擡頭狠狠眨了眨眼,想象自己正用小鹿般無辜的眼神看向他,柔聲說道“你就忍心讓我一個人去面對他嗎?你就那麼狠心?”
華其謙鄙視的看着蘇棋棋“沒用的。我要回去了。”蘇棋棋怒道“你這個薄情漢!”華其謙抖了抖,垮下肩膀,低聲說道“陪你去。”蘇棋棋才笑眯眯的站起。
華其謙嘴角勾起笑意,情不自禁拍拍蘇棋棋的頭,蘇棋棋疑惑轉頭,就見收手不及的華其謙說道“有灰,有灰。”
華其謙見蘇棋棋又轉頭過去,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自嘲搖頭,心道,自己每日到此,雖有別的企圖,但大多也只爲見她一笑,這番心思,怕大哥都已知曉。想起那日大哥將他叫進書房,吩咐過幾日便讓人去接蘭心表妹,他本想拒絕,卻見大哥神情決然,那拒絕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發什麼呆,二華,快些走啊。”蘇棋棋回頭見華其謙不知在想些什麼,忙高聲招呼。華其謙勾起一笑“怎麼那麼着急去見他。”“哼,少說這些,快點啦,早去早回。”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迴廊,嵐傲馳忙起身行禮“蘇蘇公主。”蘇棋棋翻了個白眼“嵐公子,你怎麼又來了?”
嵐傲馳見蘇蘇身後華其謙,先是拱手行禮,才道“近日天氣陰雨綿綿,在下想,若是聽雨品茗豈不妙哉。所以纔想請公主去在下別院一聚。”
蘇棋棋歪頭看向華其謙,華其謙裝作什麼都沒看到,蘇棋棋撇撇嘴道“嵐公子,其實,你也曉得,我對之前的事情都不記得。茶道上,怕也不能和你探討什麼。其實我現在想想,之前不過附庸風雅,說些似是而非的話。您也別再放在心上。”
嵐傲馳嘆道“公主此番話,又比常人高上一籌。那茶道之事,隨性而爲便可。”蘇棋棋哼哼兩聲,就盼華其謙開口,偏偏那廝像是得了失聰,失語,半點話都不說。
嵐傲馳又道“在下知道上次在下狂妄,惹公主不悅。只是在下也爲公主抱屈,想公主天人之姿,又風雅至極的性子,華大人實在,實在是。。。”他低下頭搖了搖,似乎那蘇棋棋受了天大的委屈。
嘿,別說,蘇棋棋心道,這點你說對了,我跟了華其離的話,確實是委屈的很,所以老子沒打算跟他。
嵐傲馳察言觀色,見蘇棋棋沒半點怒意,才接着說道“自古才子配佳人,想在下和公主都喜茶品,若是,若是,”嵐傲馳向前兩步,脫口而出“若是公主不棄,在下願去皇上面前表明心跡。”
蘇棋棋嚇得往後退了兩步,這是什麼朝代,比現代還開放啊。明知是快結婚的人,還敢來撬牆角。最關鍵的是,居然敢跑到男方家裡來撬,簡直,簡直是勇氣可嘉。
蘇棋棋不免便信了些嵐傲馳的話,雖然還是不喜他的自傲,但對他的勇氣還是佩服。只是蘇棋棋身邊的華其謙不對付了“我說嵐公子,你跑到我們華府來,說這些話,可是,瞧不起我們華府?”
嵐傲馳冷冷瞥了眼華其謙道“在下奉旨前來討教,本是無意與公主。可在下幾次聽聞,那華大人獨寵還未過門的侍妾,對公主不聞不問。”
蘇棋棋默默的糾正,其實是華大人獨寵侍妾,還對公主動手動腳,企圖坐享齊人之福。
華其謙一愣,卻回道“大哥對公主謹守規矩,纔會如此。嵐公子不要危言聳聽。”嵐傲馳卻道“若是心愛之人,哪還來什麼規矩之說。滿心都是親近之意,便如,便如在下,雖知公主厭煩,還天天拜訪,無非便是求見一面。”
此話一說,華其謙愣住了,顯然,他想到了自己,自己天天去見蘇棋棋,不就是爲了見她一面而已。而蘇棋棋則想到了華其離,是啊,人家有心愛得白蕊兒哪裡還顧得上自己。隱隱覺得一股酸味上升,華其謙敏銳的感覺到蘇棋棋神情變化,忙道“哼,大哥天天事務繁忙,哪裡有嵐公子清閒。”
嵐傲馳略帶歉意的看向蘇棋棋,才道“若是繁忙,爲何昨日在下還在東西食府見着華大人帶着寵妾出遊。”
華其謙忙道“蘇蘇,大哥他。。。”蘇棋棋擺擺手,心道,老子受夠了,老子不過想過清淨日子罷了。
“多謝嵐公子厚愛,其實,說實話罷。老,恩,我早就有心向佛,和華公子也深談過此事。他也明瞭我的心意。嵐公子,今日我將實話告訴了你,你可別告訴皇兄,我怕他擔憂。”蘇棋棋一副我就信你,你千萬別辜負我,辜負我,我就死給你看的神情,深深注視着嵐傲馳。
嵐傲馳明顯不信啊,他低笑兩聲“在下明白了,在下不敢再擾公主。告辭了。”
蘇棋棋心道,我可千萬別傷害了一個純真少年,雖然他看上去不夠良善,可怎麼說,人家對我還算是有心。追了幾步,懇切說道“剛纔確實是實話,你信不信都無礙。還望嵐公子,恩,珍重。”
嵐傲馳怔怔看了蘇棋棋半響,又苦笑搖頭,忽又點頭,才轉了身子,似心死般得走了。
“蘇蘇,你行啊,居然用向佛來打發他。”華其謙見嵐傲馳一走,忙想調轉氣氛。蘇棋棋轉身,一本正經的說道“誰說我是用佛打發,我是真的要向佛。”
“厄,蘇蘇,大哥,大哥他心裡有你的。你得信我。”華其謙見蘇棋棋表情不似開玩笑,忙想替他家老大開脫。蘇棋棋笑道“不關他的事兒,這個呀,是我剛想到的好辦法。”
見華其謙一副摸不着頭腦的樣子,蘇棋棋掩嘴輕笑“你看,你家大哥沒法子不娶我,那娶了我又要圓房,若是冷落我,怕皇兄要怪罪。那麼,我就修行好了,這樣也有藉口。如何?很不錯罷。”
華其謙嗤笑“那你不如直接去苦心庵修行唄。”蘇棋棋嘆道“那裡就是真修行了啊。我還想找人嫁呢。”
華其謙倒起了興致“你要嫁人,大哥那麼好的人才,你去哪裡找。”蘇棋棋點頭“恩,我自然瞭解華其離的好處。只是他已有了老婆,我可不想橫插一腳。”
華其謙說“可是。。。”蘇棋棋嘆道“我曉得,我曉得。男人大多三妻四妾的。可是我真的不能接受啊。所以我想,我一定要尋個真心真意對我的,我們少年夫妻老來伴,一夫一妻到永遠。”蘇棋棋默默讚歎自己順口溜越說越順,卻瞥見華其謙在一邊沉默。忽想起,那日和華其離說的那些論調,華其離不能理解。本以爲華其謙能懂呢,原來還是自己高估了他呀。
沉默不過片刻,華其謙忽的綻放得意笑容“如此說來,大哥必是沒有機會入你心了。”蘇棋棋想了想,忍痛點頭。華其謙又問“那你想尋個什麼樣的?”
蘇棋棋道“那一夫一妻是必須的。然後嘛,和你大哥差不多便行。”
華其謙一把摟過蘇棋棋,俯身看向她“那,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