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elle,開着數盞百瓦的鎂光燈,照得滿室燈火通明,一掃往日燈紅酒綠,整個大廳氣氛肅穆、莊嚴。
暗夜會的衆手下,身穿統一的黑『色』勁裝,成兩路縱隊依次排開。所有人,皆低眉順目,畢恭畢敬。
費逸寒邁着沉穩的步伐經過衆人,神情淺淡,徑直走上大廳前的高臺,旋身站定,用鷹銳的目光掃視衆人。
歲月可以催人老,卻無法磨滅一些人與生俱來的氣質。那是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東西,一個動作、一個眼神,皆可以做到行雲流水,高貴而不失霸氣。
正如,費逸寒,這樣一個得天獨厚的男人。
“夜叉!”所有手下畢恭畢敬,用渾厚的聲音向他俯首致意,隆重歡迎他的歸來。
“嗯。”費逸寒微微頷首,臉上保持着拿捏有度神情。
“夜叉,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齊飛走到費逸寒的身邊,恭敬地詢問。這種再熟悉不過的主從感覺,又回來了。一種難以掩飾的喜悅在齊飛剛毅的眉宇間悄然蔓延。
“等!”費逸寒的一個字,不輕不重,言簡意賅。
是誰暗中搞鬼,他心中猜測已有**分。
從他離開法國開始,就一直被人暗中監視。他之所以故作不知,是爲了看看那個該死的老傢伙到底還要耍出什麼樣的花招來!
齊飛點點頭,但見費逸寒從容不迫,心想精明能幹的夜叉心中自有分寸,便不再多問,安靜地站在他身邊,等待指示。
費逸寒看着下面的手下,見他們個個體魄強健,目光炯炯有神,他十分滿意地勾了勾脣,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齊飛,是一個難能可貴的左膀右臂!
醫院的病房,季羽墨、徐爾薇、宋怡潔一干人依然處於費逸寒活着歸來的巨大震驚之中。
“筱信,你爸爸回來了,高興嗎?”宋怡潔坐到病牀前,伸手替筱信掖了掖被子。
費筱信目光直直的盯着纏在自己受傷的白『色』紗布,沒有說話。
“咦!思諾去哪兒呢?”宋怡潔突然察覺房間裡似乎少了一個人。
“剛纔還在這裡的,可能上廁所去了。”徐爾薇環顧了一下四周說。
“剛剛……那個費逸寒,就是思語多年來念念不忘的男人?”焦義鎖着眉頭驟然出聲,那個男人,他大腦中似乎有些印象,但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對於焦義提出的疑問,衆人並不詫異。因爲當時他從半人半獸復原之後,喪失了大部分記憶,唯獨除了艾思語。所以,即使他曾經見過費逸寒,也想不起來。
“是的,他就是思語最愛的男人,筱信和思諾的親生父親,費、逸、寒!”宋怡潔一字一頓,清清楚楚地告訴焦義。
“既然已經消失了那麼久,爲什麼還要回來?”焦義的情緒顯得有些激.動,從他第一眼見到費逸寒,就莫名厭惡。那種冷漠的男人,憑什麼就能夠將思語的心佔據得不留一點餘地?
“你不是當事人,自然不會明白的。”爾薇看了看焦義,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那一段曲折離奇、宛如悲歌的故事,除了親身演繹,根本無法言傳。費逸寒和艾思語,是肉與血的共同體,誰也無法剝離。
“我管他什麼當事人不當事人,這次誰先找到思語,思語就屬於誰!”焦義恨恨甩了甩手,賭氣往門外走。
“你想做什麼?”季羽墨搶先一步攔下他問。
“你管我!”焦義大力推開季羽墨,“季羽墨,你就是個孬種,口口聲聲說你有多愛她,結果費逸寒一回來,你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枉我之前一直還把你當成是我最大的威脅,原來你不過如此。連起碼的爭取都不敢,你還有什麼資格指望得到思語?得到愛情?哼!”
“焦義,你說話別太過分了!”宋怡潔發火了,拍案而起,瞪着焦義大聲呵斥。
“我過分?誰敢說,我剛纔說的不是事實?我焦義敢愛敢恨,不會像季羽墨這隻海綿,扯不長打不扁,等我找到思語,你們就會知道誰纔是真正用心用力去愛……!”
焦義激.動的話還沒有說完,季羽墨一記紮紮實實的拳頭就已經揮上了他的臉。
這出其不意的一拳,讓焦義一個踉蹌,跌在地上。
“不准你去破壞他們!”季羽墨憤怒地大吼,一改平日裡的溫文爾雅。
焦義從沒有見過如此火爆的季羽墨,眼中快速閃過一絲驚詫之『色』。其餘在場的人,更是倒吸一口冷氣。
“混蛋,你居然敢揍我的臉!”焦義覺得在衆人面前丟了顏面,撲騰着要去“收拾”季羽墨。
季羽墨揪起他的衣領,用力將他抵至牆角,俊逸的五官繃得緊緊,眸中更有一團不容小覷的怒火,“我再說一次,不準去破壞艾思語和費逸寒!”
他對艾思語的愛,已經超越紅塵凡俗的定義,上升到了一種純粹、純淨的境界。只要她幸福,他便無怨無悔。而他深知,艾思語的幸福,不是他、不是焦義、更不是其他任何一個陌生的男人可以給予的,只有那個人,那個猶如夜叉般的霸氣男人--費逸寒。
嘭!
房門突然從外面被撞開,衝進來一大羣人。衆人身體一顫,只見來人氣勢洶洶涌進房間將所有人包圍,並用槍指着他們。
秦石欲掏出懷中的槍戒備,被徐爾薇用手按住,她對他無聲地搖搖頭,這一羣凶神惡煞的人,他哪裡是他們的對手。
“所有人別動,乖乖跟我們走!”
夜店elle。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所有人紋絲不動,靜默地站在原地陪着費逸寒,等!
“你們真煩人,別攔着我,我是來找齊飛叔叔,再敢攔着我,我讓齊飛叔叔狠狠狠狠打你們,哼!”門外響起一『奶』聲『奶』氣的聲音。
“思諾小祖宗,你可千萬不要爲難我們,今天是非常重要的日子,你不能到這你來添『亂』啊。”追在他後面的兩個手下,把他拖着拽着抱着,幾欲苦苦哀求。
這一陣嘈雜的聲音,引起了費逸寒的注意,他擡起頭目光迅速掠過衆人,落定在大廳入口。
果然,一抹小小的身影順着大門溜了進來。
“小思諾,小祖宗,求你趕緊出來。”追在他後面的兩個手下一臉無可奈何,大廳裡面現在談的可是正事。
“讓他進來。”費逸寒道。
“是。”那兩名手下恭敬地說。
費思諾怯生生站在入口處,時不時擡起頭偷偷瞅一瞅費逸寒。沒想到剛剛明明還是“叔叔”的人,一下子就變成了“爸爸”,他小小的心靈多少受到了一些衝擊。
原來,爸爸還活着咧!
“過來!”費逸寒對他輕輕招了招手。
本來還很興奮的費思諾,一時之間變得無以是從,他抿着紅紅的小嘴脣,揹着手,低着頭用鞋尖踢着地板。
“思諾,快過來呀。”齊飛衝他招了招手說。這孩子平時可不是這樣扭扭捏捏的『性』格啊?
費思諾不好意思地擡起頭,見費逸寒含着笑意望着他,他突然間有了很大的勇氣。
齊飛這纔會意過來,原來這小傢伙是在擔心夜叉不喜歡他!
齊飛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這孩子,單純可愛,很像她!”
費逸寒沒有說話,心中早已默認了齊飛的話。
費思諾,費逸寒和艾思語的諾言。女人,你可是這樣的意思?
“你過來,到我這裡來。”他再次開口對那個可愛的孩子說,深邃的黑眸在燈光下變得柔和,那是父親看兒子時的眼神。
“嗯!”燦爛的笑容在孩子臉上綻放,他快樂地奔向了費逸寒。
正在這時,費逸寒身上的電話驟然響起。
他接起電話,對方的聲音,顯得沙啞蒼老,卻中氣十足,“看在她替費家生下子嗣的份上,我給你替她收屍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