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危急的情況,蘇聽白和司徒心裡都是清楚的,一個不好,他們都會沒命!
蘇聽白伸手拽着司徒,“快、快下來!”他皺着眉,眼眶發酸、發漲,這種感覺他很少有。
“不!”
司徒試了幾次,根本沒法從卡住的位置掙脫,眼看着汽油一滴滴漏出來,他知道時間已經不多,於是推拒着蘇聽白,“你快走!快走啊!”
“不行!”蘇聽白斬釘截鐵的拒絕了他,拉住他不放,“別說傻話!”
司徒急的不行,再這麼下去,他們真的會死在一起!
“我求求你了,快走吧!不要爲我賠上性命!”
蘇聽白聽不進去,他還在努力要把司徒拽出來,“啊……”上半身已經出來了!“別說話,可以出來的!”
“嘶……”司徒的腿被夾的很疼,痛苦的悶哼,車子隨時會爆炸,“快走啊!我反正是個快要死的人了……你別管我!你要是有什麼事,要念北怎麼辦?求求你,放開我!你就算救了我,我也活不了多久的!”
“……”蘇聽白不聽,拽不動司徒,索性跪在了地上,試圖掰開夾住他腿的部分。
“哥!”情急之下,司徒高聲叫道,“快走啊!”
蘇聽白怔住,脊背猛的一僵,似是被電流滾過一遍。他們之間的關係,彼此早已心照不宣,可是……司徒卻在這種情況下明明白白的表達了出來。
司徒溼了眼眶,“哥,你放手吧!我們是兄弟,雖然是同父異母,可是……我不恨你,我知道,你也不討厭我。不管我們的父母之間發生了什麼,我們都是兄弟!做弟弟的,第一次求你,你放手啊!”
“別說話!”
蘇聽白眨眨眼,睫毛有一點溼。
“你既然叫我一聲哥,我怎麼可能把你丟在這裡?你救了我兩次,我不會看着你在這裡出事!”
“啊……”
司徒吃痛的悶哼,腳上卻是一鬆,被蘇聽白拽了出來。時間緊迫,來不及停頓,蘇聽白立即將司徒扔到了背上,揹着他朝着前方一陣狂奔。
身後‘嘭’的一聲,司徒的車子漏油,引發了爆炸。
蘇聽白護住司徒,身子往前彈跳着撲倒,堪堪躲過爆炸的餘波。
“咳咳……”蘇聽白松開口鼻,輕咳着擡起頭來,看看一旁的司徒,只見他已經閉上了雙眼,驚的他心跳漏了一拍,慌忙扶起他,輕拍着他的臉頰。
“司徒、司徒?”
司徒眼瞼低垂,面色蒼白,蘇聽白心提到了嗓子眼,擡起手伸向他鼻息下……頓時鬆了口氣,還好,還有呼吸!緊接着移動手指探向他的頸部大動脈,搏動很快、但並不有力。
確認司徒還活着,蘇聽白冷靜下來,在他身上的口袋裡摸着藥,司徒這種情況,藥瓶一定是隨身攜帶的。果然不出所料,蘇聽白摸到了藥瓶,倒了兩粒出來,掰開司徒的嘴扔進去。
吃了藥,司徒緩緩睜開眼,看着蘇聽白虛弱的一笑,“看到你,那就說明,我還活着……”
“嗯。”蘇聽白沉着臉點點頭。他現在的心情,是極度複雜的。
“來,起來。”蘇聽白扶着司徒站了起來,司徒的腿剛纔被夾住,受了點傷,走起來不太方便,只能由蘇聽白扶着。“還能走嗎?我揹你吧?”
司徒虛弱的搖搖頭,笑笑,“不用,我能走。”
兩兄弟相扶持着,蘇聽白一手掏出手機,準備給李哲打電話。可是,身邊司徒卻驀地合上了眼,“嗯……”悶哼一聲,往地上墜落。
“司徒!”
蘇聽白大驚,回頭去看襲擊司徒的人,什麼都沒看清,自己也被打暈了……
醒過來,情形卻和前兩次被抓不同。
其實,在車子的剎車出現問題時,蘇聽白就已經想到了,是有人想要他的命!本來他以爲和前兩次一樣,是蘇家慶搞的鬼,他雖然是他的父親,可是要他的命也並不是第一次。
可是,這次不一樣,蘇家慶不把他當兒子,可是不會不把司徒放在心上!
那麼,這次他們是遭了誰的設計?
“司徒、司徒!”
這是在間客房裡,樣子像是一般酒店的陳設。蘇聽白慢慢挪動着身體,靠起來坐着,司徒動了動眼瞼,慢慢醒轉過來,吃痛的輕呼,“嘶……脖子好疼,剛纔發生了什麼?這是哪兒啊?”
“不知道。”
蘇聽白茫然的搖搖頭,“但肯定不是蘇家慶的手筆,他不會連你也對付。”
他這樣說時,眸光暗了下去。
司徒垂了垂眼簾,轉了話題,“會是你在商場的對手嗎?”
“……”蘇聽白思索片刻,搖了搖頭,“我想不會。蘇家在景城這麼多年,地位已經無可撼動,再說,商場的對手,把我抓來又能起的了什麼作用?”
“那這……”司徒贊同的點點頭,“會是誰?”
蘇聽白擰眉,搖搖頭,對此他也毫無頭緒。
正一籌莫展之際,房門被推開了。有個戴着口罩、身形窈窕的女人走了進來,她全副武裝,走近了蹲在樑兄弟面前,審視了他們一番,問到,“你們……誰是鍾念北的丈夫?”
她的口音有點生硬,不像是景城人。蘇聽白在a國長大,能聽出來對方濃郁的a國口音,於是心中越發疑惑。
弄不明白女人什麼意思,蘇聽白和司徒面面相覷,不敢輕易回答她。
“呵!”
女人輕笑着搖頭,“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你們你看我、我看你的,只是問問你們誰是鍾念北的男人而已。”
蘇聽白心思深沉,在搞不清對方的意思前,他是不會輕易回答的。
可是,司徒卻脫口而出,“我是!我是她丈夫!”
“……”蘇聽白驚詫的瞪向他,“司徒!”
司徒心裡想的明白,不管對方是什麼意圖,肯定是不懷好意。他是將死之人,無論他們想怎麼樣,他都不害怕……念北和大哥就要結婚了,他們之間經歷了那麼多,不能再出什麼岔子了!
“噢?”
女人把目光移向司徒,看着他點點頭,“看樣子、年紀,倒是很相符,不過……我看你們兩個長得很像,不會是撒謊吧?”
在外人眼裡,司徒和蘇聽白這對兄弟,身上的確有着很多相似之處。
“哼!”司徒冷笑,“這有什麼好撒謊的?鍾念北手上有一隻翡翠玉鐲,那隻玉鐲價值4、5個億,是我給她的定情信物,她一直隨身戴着,你們不信可以去確認!”
“是嗎?”
女人挑眉,站了起來,轉身出了房門。
房門被帶上的瞬間,蘇聽白便朝着司徒低吼,“誰讓你承認的?他們是誰,我們都搞不清楚!更加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
“哥,他們肯定不是景城人,他們連你和念北的關係都不知道。”司徒搖搖頭,“就讓我認了吧!時間不多,我先把你繩子咬開……這裡看起來像是酒店。他們大概以爲我們是富家子弟,所以並沒有嚴加看守,而且看起來他們人手不多……你這麼聰明,能出去的!”
說完,一低頭咬住了綁住蘇聽白雙手的繩索。
“司徒!”
蘇聽白擰眉,但當務之急的確是要先想辦法出去。剛纔那個女人的身份撲朔迷離,動機不詳,他們更是處於被動。但蘇聽白有注意到,女人問的是……
誰是鍾念北的丈夫!
如此一來,可以推測出,他們應該是爲了‘鍾家遺產’來的,最終目的怕就是那份‘鍾氏配方’!
沒有任何輔助工具,司徒用牙一點點咬開繩結,並不容易,咬到有些鬆動,他的嘴巴也被磨破了、滲出血來。
“……”蘇聽白百感交集,和這個弟弟見面的次數不多,可是每次他都能讓他震撼無比。他真是不能理解,蘇家慶那麼冷血的人,怎麼會有司徒這麼善良的兒子?
“快了,馬上就咬開了……”
司徒滿嘴都是血,卻一刻都不敢放鬆,生怕下一秒那女人就進來了。無論她有沒有弄清事實,對他們來說都是很危險的。
而此時,蘇家的大小公館,都已經亂哄哄的了。
蘇聽白消失了、司徒也不見了蹤影,鍾念北更是心急如焚。
手機響了,她匆忙接起,差點將手機滑落在地,“喂,展白……有消息了嗎?”
“時間太短……不過沒有出入境記錄,會很快就找到的。七嫂,你不要太擔心。”
掛了電話,鍾念北怎麼能不擔心?蘇聽白已經不是第一次失蹤,背後究竟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偏偏這個時候,行冽也聯繫不上。蕭寒那邊,也是急的焦頭爛額。
“怎麼樣,行冽還沒接電話嗎?”
蕭寒搖搖頭,眉頭緊鎖,“我也是剛纔才知道,這孩子來了景城,可是下了機之後人就不見了……會出什麼事呢?他身體又不好!”
這個時候,他們還沒有想到蘇聽白的失蹤和司徒的失聯之間會有什麼聯繫。鍾念北擡起手來抵住脣瓣,在她的手腕上還戴着那隻翡翠玉鐲。
當時她要還給司徒,可是司徒卻說,這樣東西,註定該是她的……鍾念北一直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