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素問斜眸睇去,“既然是你們的王爺誠心相邀,爲什麼來得是你?”
賀蘭刑一笑:“如果素問姑娘希望王爺親自相邀,我回去稟報王爺就是。”
“與我沒有什麼關係?”素問輕嗤,“我們公主答應,奴婢自然遵從,但是,如果貴王爺沒有親自來請,我們萬萬不會讓公主重回那個水深火熱之地。”
水深火熱?賀蘭刑笑得真真尷尬:堂堂東則王府在人家眼中竟是如此不堪吶。
“你不宜動氣,回房休息罷。”冉晴暖扶起素問徑自離開。
賀蘭刑好生沒趣,姑且回府交差。
“還是不肯?”
“是。”賀蘭刑面對書案後的主子,嘆氣,“奴才特意叫那布鋪掌櫃把妻兒接回來好有理由把院子收回,公主便派侍衛四下尋房。奴才派丫頭前去伺候,半天便被公主給打發回來。公主從外面找了一個婦人做些粗活,其它都是親力親爲。”
律鄍淡哂:“好有骨氣的大雲公主。你可和她說過素心師太的事?”
“上一回就說了。公主聽到王爺將素心師太接進王府庵堂做住持後,只說一句‘也好,師父總算老有所依’。”
律鄍攢眉不語。
賀蘭刑尋思再三,道:“王爺,奴才想說句實話。”
“哦?”律鄍挑眉,“你和本王還有不說實話的時候?”
賀蘭刑訕訕一笑:“奴才也是懂得察顏觀色不是?”
律鄍點頭:“這是句實話,還有麼?”
“奴才覺得,素問說得是氣話不假,可也不是沒有道理。總歸來說,先前是咱們對不起公主,把人家主僕逼到了山上去住。如今公主救了王爺,還請來南連王一天就幫着奪回熙禾城,王爺您就當是爲了感謝熙禾城的恩人和自己的救命恩人,親自去接公主回來也是理所應當。這不僅是給公主看的,也是給整個府里人甚至整個熙禾城人看的,公主需要這份場面。”
律鄍沉吟道:“你認爲本王不去,只是因爲放不下架子?”
“嗯?”難道不是?
“你出面相請,公主拒絕,你還可以去第二次、第三次,最後還有本王。如果本王一開始便去了,豈不是沒有了退路?”
“王爺說得是。”王爺爲自己找得一套好說辭。
“本王去之前,還需要你多跑兩回,你去得多了,公主纔會心軟,屆時本王出面,即是水到渠成。”
鑑於主子這般鞭辟入裡的剖析,第二天,賀蘭刑再去小院碰釘子。
這次他特意挑在素問服藥後的小憩時間到來,向門前的侍衛點了點頭,輕輕推開院門,果然見得秀麗公主一人坐在花架之下撫弄琵琶,一襲素淡衣裙,清雅如雲。
“賀蘭管事每日奔波,好辛苦。”眼尾瞥見地上人影,正在傾耳校對琴音的冉晴暖淡道。
賀蘭刑施禮:“公主見笑,奴才今日想和公主說幾句心裡話。”
“本公主竟不曉得自己可以被賀蘭管事推心置腹。”
天下做主子的都不好伺候,皇家人更是個中高手。他笑:“公主不想回府,奴才很明白。但公主總須爲自己和您身邊人的將來着想。他們如今血氣方剛,跟着公主餐風露宿不甚要緊,可人總有老的那天,到時他們到哪裡安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