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岸登時無語。
冉晴暖忍俊不禁:“藏花,我們到裡面說話可好?”
“好!”藏花笑若春花,“奴婢將‘冉冉’養得很好,‘晴晴’和‘暖暖’也很好,等下就給您看~”
冉晴暖啼笑皆非。
遂岸拍額:“你這丫頭別一徑顛三倒四的說着只有你懂的話了,快扶王妃進裡面歇息。”
藏花向主子提提鼻子探探舌,轉頭小心扶起女主人向主樓走去,一路上,小嘴嘰嘰呱呱訴說着這些日子的離情別緒。
倩兒……
明明性情和模樣都沒有相似之處,爲何看見藏花時,總會憶起倩兒?
她微微怔忡。
晚膳過後,藏花謝絕諸人幫忙,一趟又一趟依次將三盆牡丹抱進她房中,在牀前的曲足案上一字排開。
“小姐您看,這是‘冉冉’,這是‘晴晴’,這是‘暖暖’,奴婢把它們照顧得最好,是花房裡最美麗的花。”小丫頭的圓圓小臉上喜悅不盡,“奴婢本來說如果再也見不着小姐,就叫它們爲‘冉小姐’‘晴小晴’‘暖小姐’,指不定哪一天有像小姐一樣漂亮的花精靈從裡面走出來。”
冉晴暖繞着三盆花兒端詳良久,冉冉的花瓣爲淺淺紫色,晴晴透着淡淡粉意,暖暖爲紅,色澤略深,每一片花瓣中俱泛出盈盈光暈。
“王爺委實可以成爲最好的花商。”她嘆息,“竟使花兒炴出如此別緻的風貌。”
藏花小臉苦皺:“小姐,辛苦照顧它們的是人家,您怎麼只誇王爺?”
她一笑:“藏花辛苦,我彈琵琶給你聽如何?賞花聽琴,算是慶賀我們久別重逢。”
藏花眸兒先是大瞠,繼而氤氳生淚:“嗚,小姐,你真好,奴婢喜歡小姐~”
稍頃,《短歌行》的琵琶曲響徹行館。
可憐自嘆待遇不及小丫頭的南連王,立在花木扶疏的院內,耳聆着悠揚曲聲,癡望着映在窗上的窈窕倩影,無限怨念在胸中循環——
可以那麼近地靠着冉冉挨着晴晴偎着暖暖小花該打小花該罵小花是壞丫頭小花福氣無邊~
一曲終了,琵琶聲停,冉晴暖俯首看向坐在榻前毯上靠在自己膝頭進入夢鄉的藏花,伸指撫摸那張嬌軟小臉,囅然起笑。恍惚間,彷彿回到金釵之年、豆蔻年華,那時與倩兒也曾有如此時光。她們相似的不是容貌,不是性情,是這份對自己的依戀。
“小姐不要走……藏花啊呀呼哈……”好眠中的藏花發出依稀囈語。
她傾身將小丫頭扶進牀榻。
青妍悄聲走了進來:“王妃,奴……”
她無聲示止,走出內室,方道:“你也去歇着罷,我到外邊走走。”
“這會兒雖是夏天,但入了夜還是有些涼氣,奴婢給您拿件披風罷?”
她搖首,姍姍而行。
外間,一輪明月皓皓當空,月華清涼如水。滿院花影婆娑,綻溢雅芬清芳。她漫步花間,任由思緒紛繁。
“冉冉。”
她回眸,見得散發披肩單手仗劍的白衣少年。
“聽到曲子停了,我還以爲你睡下了。”他道。
她嫣然:“睡下的是藏花。”
“哼,那丫頭!”他咬牙切齒,既妒且羨。
“在方纔,我想到了東則王。”她道。
月光打進他深邃瞳內,藍芒隱隱。
她挑眉:“王爺生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