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鄍並未直接回到客棧。
他在嘉巖城的市井間行走,頻繁出入茶坊、食肆、酒館這等人羣集中八卦也集中的地方,欲從中得獲一些自己也不明所以的訊息。
誠如東則王所料,茶餘飯後,正是人們高談闊論之時,而平民的談資,除卻家長裡短,即是名門秘辛,其中又以後者更爲大衆熱愛。
“南連王從河套部落回來了,聽說這次被一個奸人所傷,幸好有名醫救治,把咱們的南連王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
“我怎麼聽說是王妃的功勞?是王妃守在王爺身邊,把王爺給照料痊癒。”
“不是罷?”有人將信將疑,“王妃一不是大夫,二不是神仙,王爺受了傷,怎麼就能將王爺照料痊癒?”
“這可說不準,那位從中原來的南連王妃長是像個仙子,沒準就是個真的仙子,不然怎麼會讓咱們王爺那麼喜歡?”
“哈哈哈……”
律鄍舉杯淺酌,對那位馥馨公主隱隱浮起些許好奇:可以令遂岸如此迅速地忘記曾那般執着地愛慕過的女子的女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不過,畢竟有要事在身,無暇長久耽擱,還須踏上歸程。帶着一絲未解的疑惑,東則王回到了熙桑城。
央達宮。
律殊將藍鳳戒指遞上時,不出所料地龍顏大怒。後者將案上一方硯臺拋擲出去,擊碎了一隻落地的青花大瓶。
“她到底是想幹什麼?朕一再容忍,她便一再得寸進尺,當真以爲朕不能拿她和她的遂氏部落怎麼樣麼?”
御書房內的太監、侍衛噤若寒蟬。
“皇兄……”
律殊揮臂在:“你迅速點兵十萬,揮師強渡烏脫木河,將嘉巖城給朕攻下來!”
“皇兄息怒。”
“朕如何息怒?”律殊聲疾色厲,瞳芒如刃,“她公然挑戰朕的耐心與尊嚴,朕若任她隨心所欲,還真以爲這個大氏國姓遂不成?”
“國君。”一道纖細身影姍姍而來,細步窈窕邁進書房,“臣妾從遠處就聽見您動了大怒,難不成是不喜歡我們的孩子麼?”
律殊微怔。
律殊眉峰仍然緊蹙,眉宇間略有柔軟,向來者伸出手去:“你這是什麼話?你身懷有孕,到前面來做什麼?”
素問將手放在男人掌心,笑道:“臣妾和孩兒都擔心國君,母子兩個一起過來看看。”
律殊面上稍現霽色,看了她腹上一眼:“今日你們都還好麼?”
素問嫣然:“一切安好,如若國君龍顏歡欣,定然更好。”
律殊脣角微揚:“回後宮好生休養罷,朕忙完前朝的事,就去看你們。”
“側妃娘娘懷了龍裔麼?”律鄍問。
素問頷首:“正是。”
“恭喜娘娘。”律鄍揖禮,“更加恭喜皇兄子嗣繁榮,喜事連連。”
律殊臉色微沉:“什麼喜事連連?素妃有孕是喜事,其它還有什麼?”
律鄍恍然:“原來皇兄不知道?”
“知道什麼?”
“皇嫂如今已有五月身孕。”
律殊丕愕。
素問頓了頓:“東則王此話當真?”
律鄍瞳光閃爍:“這種事,本王豈敢信口開河?”
“太好了。”素問笑靨乍現,“國君,您就看在皇長子的面上,莫大起干戈興師動衆了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