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對愛和婚姻的理解,和錦娘她們似乎不一樣,此時的我,沒有很現實地想到“嫁”,想到是不是要進四爺府,想得更多的只是他,和他的愛,還有我們將會走的路。
我在乎更多的,是愛,而不是一紙婚約。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讓她們感受我的思慮---畢竟我們不是接受着同樣的教育長大的孩子,也許她們會認爲,我的這些想法實在有些難以理喻,純屬跟自己過不去?我似乎一時之間也無法告訴她們,我是偶然從300年後來到清朝的,所以跟他們都不一樣,那樣的話,她們不知要用什麼眼光看我都不知道。
因爲錦娘這幾日身體的狀況不是很好,我和雨痕便不敢走開。所以那日聽他言明瞭心意之後,我一直在長春宮照顧錦娘,沒有出門,也一直沒去他府上。他可能也是很忙的,也沒有來長春宮,所以我們一直沒有機會碰到。一轉眼就兩三天了,這些天裡真是覺得時間過得好漫長,很想他。
錦孃的身子開始笨重起來,本來身體就十分虛弱的她,經常都感覺透不過氣來。太醫來看了之後,說是錦貴人腹裡的胎兒越來越大了,需要呼吸更多的氧氣,而錦貴人身子現在比較弱,所以纔會覺得好像身子負擔重了,總是透不過氣來。所以錦貴人需要多呼吸一些新鮮空氣,應該多到屋子以外的地方,或者有山有水、環境好的地方去走走。環境好、空氣好的地方?就是“氧吧”了?我首先想到的當然是北海了,北海給我留下了相當好的記憶……於是我和雨痕便決定,陪着錦娘到北海邊去走走。
錦娘因爲一坐車就想嘔吐,所以馬車駛得是極其緩慢。
北海邊現在正是春暖花開的好時候,柳絮紛飛,青淺的綠葉掩映着初初綻放的紅花,湖水清澈,天藍如洗,景色甚美。見到這樣的美景,錦孃的身體和心情似乎也好了許多,我揣測她也是想家了,想那春風拂面的江南。
跟我們一起來北海的還有另外一個人,便是十三福晉。十三福晉聽雨痕說起了錦貴人的天籟琴音,沒事兒時候就經常到錦娘這裡來聽曲兒,說是給德妃請安時順路來坐坐。其實十三福晉也很年輕的,眉毛長得特別濃黑,不過是那種很清秀的,眼睛大大的,笑起來還有兩個酒渦,真是好看。她叫寧兒,是個很聰明也很開朗的女子,對十三非常好,兩個人一直很恩愛---我以前看書時一直對她印象還算好。
因爲她常來和我們一起唱歌兒,所以大家相處的機會自然多了起來,也慢慢熟識了。她倒還是個很好相處的女子,和十三一樣喜歡說笑,可真是一家人的樣子,呵呵。
眼見着綠樹紅花的美景,我興致一來,便教她們唱起了那首《讓我們蕩起雙槳》。錦娘身子不舒服,便在一邊聽着寧兒、雨痕和我唱歌,雖然三個人的聲部不是分得很清楚,可是乍聽之下,還真的很象“黑鴨子”呢,這讓我也霎時也多出一份成就感來。
正唱着,身後響起稀疏但響亮的掌聲來,轉頭一看,竟然是他和十三。他們今天正好得了空,去錦娘屋裡找不見我們,就跟着下人說的來了這裡。他笑笑地一直看着我,臉上還是那種什麼表情也沒有的模樣,看來人的表情少些還是好的,即使你揣着什麼心事,旁人也一時難以猜測出你想些什麼。我卻是因爲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居然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錦貴人吉祥。”他們說。
雨痕趕快給他們請安,我也跟着說到: “四……阿哥吉祥,十三阿哥吉祥。”。
十三湊近了我笑道:“四什麼?我怎麼聽不清你說什麼?阿顏,平日裡牙尖嘴利的小丫頭今兒都哪去了?”
這十三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我的天敵!我橫了他一眼說:“十三阿哥說誰平日裡牙尖嘴利呢?這我可不知道。”
十三卻也沒有生氣,只是好像那種一肚子壞水的笑意更深了:“小嘴還挺硬的?我可知道那丫頭今兒跑哪兒去了。”
“你知道就知道唄。”我說着,故意做出那種愛理不理的樣子。
“那我就說了啊!說了,啊?”十三笑着看看我,又看看他,那意思可再明顯沒有了,看來他這好弟弟早已知道了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看來錦娘那“要不要,給不給”的擔心根本就不存在的。他們恨不能穿一條褲子呢。
“關你什麼事啊?真是多管閒事。”我小聲嘟囔着。
十三卻聽見了前面的話,他說:“確實是不關我什麼事兒!不過可是關了我家哥哥的事兒,是吧?呵呵。”
我無言。十三真是個小冤家,就憑這小喇叭的模樣,一時之間還有誰會不知道我和四四的小秘密,天哪,他怎麼能有這樣一個八卦的弟弟!
四四卻也不阻攔十三的言行,也不再是以前那種冷漠和若有若無的樣子,他很溫和地對我笑笑,似乎默認了一樣。
到北海邊去走走後,錦孃的確是感覺好了很多,不過身子還是很虛弱。她在有這孩子的早先的時候可能是心情太過抑鬱了,所以傷了身---我這麼想。我決定親自給錦娘熬些先前那種“妃子笑”的粥,希望能給她的身體補點氣血。
正在廚房裡忙不迭地地吹火、攪湯,(古人做飯就是麻煩啊。)聽到外面有人說:四阿哥來了。
他來了?聽着話時我的手抖了一下,碰到了鐵鍋的邊兒,弄出了聲音來,還好沒有做錯什麼事兒。
雨痕看着我的樣子,笑了。
“素顏,不急!”她笑說。
我以爲她是說我熬粥的事兒,便說:“是的,不急不急,還有一會兒這粥就好啦。”
雨痕說:“不是,我是讓你不要心急去見四阿哥。”
“雨痕姐姐,你怎麼也拿我開心?”
“素顏,看你都這樣子了,連十三阿哥都知道了,還要瞞我?你知道我也是喜歡着一個人的,不至於連這麼明顯的事兒還會不察覺吧?我倒覺得挺好的,平日裡也看得出來他對你很好。你若已經想好了,就嫁給他吧。”雨痕說,看來她是深知這些事兒的。我也聽出她的意思來了,她原來是不想我和她走了一樣的路,忽然就被心裡的人遺忘得乾乾淨淨了,所以覺得還是早嫁早好。我們同是宮女,我沒有被她嫉妒或者笑話,算是我的幸運了,這番還這麼勸我,真是難得。
“謝謝雨痕姐姐。”我由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