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口口聲聲說着愛自己的男人,卻爲了野心而願意用她的性命來換取日後的榮華,這樣的男人還能有什麼指望?!
她將這些話都藏在心底,神色平靜。並沒有開口看在這個男人心中,她究竟是個什麼地位。
緩緩吃着飯,只聽秋玲在外說道:“王爺,主子,小格格們來了。”
晴鳶頓時一喜,急忙揚聲說道:“快,快帶進來我瞧瞧。”
秋玲轉過屏風,身後跟着兩個奶孃,懷裡抱着的揉着眼睛的嬰兒,正是她千辛萬苦、好不容易纔生下來的寶貝雙胞胎。
上次見到小傢伙們的時候,她們吃飽了、睡着了。可這次她們雖然泛着困,卻終究還是清醒着的,不禁令晴鳶喜出望外,渴望的眼神看着她們,只恨自己已然渾身乏力,不能親自抱抱她們。
胤禛並沒有注意到可愛的孩子們,反倒是對晴鳶急切的表情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你身子還虛着,別太興奮了。還有,好好吃飯才能快些恢復體力,乖,先把飯吃了啊!”說完便又舀了一勺粥喂到她的嘴邊。
晴鳶不由大窘。
雖然他說的都在理,可這語氣怎麼聽怎麼不對勁,似乎泛着酸味?況且他最後那幾句話說得,倒像是她纔是那不懂事的孩子似的,不禁令她的老臉一紅,當着下人們的面兒,差點就羞得想要挖個地洞鑽下去了!
胤禛去不管她的羞窘,很是執着地將勺子放在她的嘴邊。她無奈,只得張嘴吃了,臉上火辣辣地燒着,幾乎不敢擡頭去看人。
秋玲等人在一旁掩嘴偷笑着,眼中卻帶着善意的笑容。沒有什麼比看到自家主子跟丈夫琴瑟和鳴來得更好的了,這多少驅除了一些這次中毒帶來的陰霾,頓時晴鳶的房中一片和睦,暖意濃濃。
胤禛終究是在晴鳶的強烈要求之下。
而隨着晴鳶的身體好轉,她便也不好再用身體的藉口來推掉妾室們的請安,於是一衆妾室們和孩子們便又恢復了請安的制度,只是早上怕影響到晴鳶睡眠,便將早晚的晨昏定省變爲了只有晚上纔來。
晴鳶如今是先跟幾個年紀小的孩子一同吃飯,同時安哥兒、惠姐兒等幾個已經大了、分出去住的孩子們,以及妾室們也都先吃完飯,然後纔像是飯後閒聊一般的聚到一起,大家說說話兒,也就罷了。至於家中事務,卻仍舊是以李氏爲主,鈕祜祿氏爲輔,兩人商量着辦,晴鳶並不過問。
這天,吃完了飯後,衆人又聚到了一塊兒,如同往常一般閒聊着。而晴鳶將惠姐兒拉到身邊坐着,耿氏便笑道:“二小姐可真是長大了呢,亭亭玉立、優雅大方,嫡福晉果然是最會教養孩子的!只不知哪位青年才俊有這個福氣,能夠娶到我們家二小姐爲妻?”
大家都笑了起來,惠姐兒更是頓時羞紅了臉,低下頭只擺弄着腰間別的香囊,一言不發。
惠姐兒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大家心中都很明白。而身爲晴鳶的親生女兒,她必定會爲她尋一個好親事,這也是毋庸置疑的,一時間,在座的女人們心中都不由升起一種難言的滋味,像是有幾分嫉妒、幾分羨慕、幾分不甘認命卻又不能不認命的傷懷。
晴鳶掃視了衆人一眼,又看了看惠姐兒,不由笑着摸着她的頭道:“傻丫頭,害什麼羞呢?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本是天經地義的事請。只不過,耿妹妹這話可提醒我了。你已經是大人了,眼看着就要嫁人去主持一方家務了,卻還是什麼都不懂,那怎麼成?也怪我,總還當你是小孩子,總也沒想起來要讓你學着管家的事情。”
在座的人都是七巧玲瓏心,聽了這話,立刻便會過意來。李氏忙笑着說道:“嫡福晉,說到家務,這可是說到點子上了!妾身蒙您看重,代爲掌管家務也有段日子了,之前您的身子不好,妾身也不敢讓您勞心費神,可如今既然您已經好多了,妾身便也不敢再越俎代庖,還是將這些事情都交回給您比較好些。您看呢?”
鈕祜祿氏也趕緊跟着說道:“正是呢!正所謂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妾身如今纔算是嚐到了嫡福晉您的辛苦,這麼多繁雜的事情,還非得您這樣的大智大慧的人才能處理得當,妾身是實在擔當不了如此重任了!您就當可憐可憐妾身,把妾身解放出來吧!”
一番話說得,不論真心還是假意,所有人都笑成了掩口葫蘆。晴鳶便笑罵道:“你可真真是不安好心呢!我如今身子正虛,你卻要把麻煩推回給我,當真是沒良心!我就偏不接,看你怎麼着!”
鈕祜祿氏急忙覥顏笑道:“嫡福晉可是冤枉妾身了!妾身是真的覺得自身力有未逮,怕誤了王爺和您的大事兒啊!絕沒有別的意思,您大人大量,千萬別跟妾身計較纔是!”
衆人又笑鬧了一陣,慢慢收了笑聲,晴鳶才慢慢說道:“我如今是真的沒那個體力和精力去管家,兩位妹妹少不得還得要辛苦一段日子。只是惠姐兒的事情不容耽擱,我想就讓她先跟着兩位學點兒東西,多少讓她長點兒見識,別到了婆家之後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會可就要鬧笑話了!”
李氏和鈕祜祿氏對視了一眼,急忙笑道:“妾身知道了。嫡福晉請放心,妾身定會好好照顧二小姐,讓她好生學學這管家的學問,等您身子大好之後,保證二小姐就能幫上您的大忙了!”
晴鳶慈祥地笑着,看着惠姐兒,說道:“若真是那樣,那可真是好了!惠姐兒,兩位側福晉真心待你,你也、去學,知道嗎?別辜負了額娘和兩位側福晉的一番深意!”
惠姐兒雖然羞澀難當,但卻也知道母親這是真真地在爲自己着想,因此努力克服着羞意,擡起頭來,鄭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