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當空,窗外的月亮如同一隻銀色的大盤掛在空中,七月十五,圓月的日子,莫幽蘭坐在窗前的地板上,等待着那一縷車燈照進眼簾。
整個屋子都經靜謐的讓人忍不住想屏住呼吸,莫幽蘭聽着自己的喘氣聲,一陣陣的心痛。葉子羽和昨天一樣,晚歸,莫幽蘭連電話都懶得打出去,害怕聽見那個女人的聲音。
現在,他一定在那裡吧,那個小卻溫暖的家,永遠比自己空守着的大房子要好。
時間一點點的劃過,往日都急匆匆的,今天卻像是馱了千斤的重量,久久走不了多遠。好不容易看見了兩柱光輝打進眼簾,莫幽蘭轉眼看向牆上的時鐘,指針已經指向了12點。還真是戀戀不捨,時間馬上過了午夜纔回來,不知道兩個人在那張牀上,是怎樣的纏綿呢。
莫幽蘭長嘆了口氣,倔強的抹掉臉上的淚珠,鑽進被子,連頭都蒙進去。她不想再他的面前脆弱,不想做一個只會哭的女人。
他沒回來的時候盼望着他回來,現在他回來了,莫幽蘭卻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了,該說的她都說過了,他做出來的事情她也原諒過了,現在說什麼?離婚麼?
不管是葉子羽還是小寶,她都捨不得,何況葉母已經不似從前那樣,這個家已經平靜了。
身後傳來輕輕的開門聲,接着,整張牀都顫抖了一下,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壓過來,讓莫幽蘭抓着被子的手止不住的顫抖了一下。
葉子羽從背後擁住她的身子,男性的軀體帶着濃重的酒味。
“蘭蘭,你……你怎麼沒等我回來就……就睡了,你是在生我的氣麼?”摟住莫幽蘭藏在被子裡的嬌軀,葉子羽的頭貼在她的後背上,嘴裡不住的呢喃。
磁性的嗓音帶着一絲沙啞,葉子羽身上的酒味很重,說起話來也有些斷斷續續的,說不清楚,他喝醉了。
“我是在等你呀,這不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麼,以爲你今不回來了。”莫幽蘭轉過身推開他,臉上帶着一絲慍怒。
明明是他的錯,這麼晚回來還指望着自己等着他,他都不知道爲了自己做出來的事情感到羞愧麼?
看了一眼葉子羽通紅的俊臉,濃重的酒氣噴灑在臉上,讓莫幽蘭有些嫌惡的後退了一段距離,寬敞的三人牀,中間空下的地方可以躺兩個人也不會嫌擠。
“蘭蘭,你……你是在怪我回來晚了,你不要生我的氣了麼,我也是沒有辦法呀,我沒有辦法。”葉子羽半閉着眼睛,眼皮不停的向一起聚,還依然堅持着,看着莫幽蘭的臉。
俊逸的臉龐上掛着一絲苦澀,讓莫幽蘭有了瞬間的詫異,出軌的人是他,怎麼的他還苦惱了。
看了半晌,葉子羽竟然像個孩子一般的笑出聲來,像一條沒有腳的大蟲,挪到莫幽蘭的身邊,猿臂攔住她的纖腰,把自己滾燙的臉藏進她的胸前。
薄脣微張,嘴裡灼熱的氣息透過單薄的衣裳噴灑在莫幽蘭的胸口,連同着心尖兒上也跟着微微的發熱,帶着灼傷的痛感。
蘇雪的得意,不是沒有道理的,他的貼身衣物會出現在那裡,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一切麼?可是這個男人,他現在在做什麼?
喝過酒的葉子羽力氣很大,莫幽蘭的手揹他禁錮着,掙扎了許久都沒能推開他,氣惱的胸脯不停的起伏着,濃重的呼吸在兩個人只見聽得異常清楚。
“蘭蘭,我就知道,就知道你會生氣。你知道麼,昨天,就昨天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公司差一點就變成別人的,我好辛苦才保住了公司,那是我最重要的東西呀,我……嗝……我不能失去公司,失去了我就什麼都不是了,我不想做曾經的那個小職員,沒有大房子,沒有錢,沒有車,嗝……嘔……”
葉子羽像是夢囈一般的說着話,一雙明亮的眸子閉着緊緊的,莫幽蘭每掙扎一下,他的手臂就收緊一分,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頭裡,嘞的莫幽蘭的腰斷了一般的疼。
好不容說完了話,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衝進衛生間,隔着門,一陣陣嘔吐聲傳進莫幽蘭的耳朵。
聽着他難受的聲音,莫幽蘭忍不住的掉下眼淚,子羽,你這是在折磨你自己,還是在折磨我?
輕手輕腳的走下牀,莫幽蘭吃力的幫他脫掉衣服,放好水,讓他躺在浴缸裡。
俊逸的臉龐,葉子羽讓莫幽蘭幫他搓洗着身子,竟然如同孩童一般的酣睡了過去,鎖骨處,斑斑點點的幾個紅色的印記。
含着眼淚幫他洗好了身子,收拾好洗手間裡他留下的穢物,葉子羽躺在溫度適宜的水裡,依然沒有醒來。
“子羽,起來,回牀上睡吧!”伸出素手推了推他健碩的胸膛,刻意的躲開胸前的痕跡,他灼熱的溫度依然燙的莫幽蘭縮回了手。
夜夜共眠的身軀,現在竟然連碰也碰不得了。
“唔,蘭蘭幫我……”咕噥了一聲,葉子羽從浴缸裡爬出來,帶了一地的水,舉起雙臂,搖搖晃晃的等着莫幽蘭幫他擦乾身子。
親近的樣子一如往昔,兩個人相親相愛的,莫幽蘭把他照顧的無微不至。
鼻子一酸,莫幽蘭含着眼淚拿過他的浴巾,披在他的身上,轉身走出浴室,身子因爲啜泣不停的顫抖。
“蘭蘭,不要走,不要離開我……”葉子羽咕噥一聲追上莫幽蘭,溼漉漉的身子壓在她的身上,身上的溫度依然灼熱。
“唔,不要……碰我……”痛苦的嗚咽一聲,莫幽蘭用力的推着他,眼淚撲簌簌的滑落。話還沒說完整,嘴脣已經被他充滿酒味的薄脣堵住。
這算什麼?是在請求原諒麼?還是把自己當成了其他的女人?
“葉子羽,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滾開。”用力的捶打着他的胸膛,鎖骨處的痕跡還清晰的刺眼,那是另一個女人留下的。
“不,老婆,我想你了,這兩天好累……”葉子羽閉着眼睛,薄脣裡不停的噴灑着酒氣,大手已經他進了莫幽蘭的衣襟。
幾聲輕響,莫幽蘭的衣服已經化作碎片,應聲而落。
熟悉的氣息包圍着莫幽蘭嬌小的身軀,心中的反感卻控制不了身體的反應,一雙藕臂早已經不知不覺的環住了他的腰,臉上,淚水卻再也止不住。
莫幽蘭知道,自己在心裡還依然愛着葉子羽,可是現在,這份愛帶給她的只有恥辱。
這一晚,**苦短,這一晚,心痛難言。
可能是昨晚太累了,莫幽蘭一早上醒來的時候,葉子羽早已經不見了蹤影,看看時間,已經早上九點多,葉母竟然都沒有來叫她。
移動了一下身子,渾身痠痛,白皙的肌膚上,一點點猩紅的吻痕觸目驚心,昨晚,和那個背叛了自己的男人極盡纏綿,心痛不可抑制的涌上來。
難過的穿好衣服,莫幽蘭還沒有從昨晚的傷心中回過身來,幾年裡,從來就沒見過葉子羽這般的瘋狂,第一次,確實在發現他出軌的當夜,那種悲喜交加的感覺,讓她幾次都差點掉下眼淚。
下身撕裂般的疼痛,莫幽蘭小心的邁着步子,還沒走下樓梯,就聽見了門鈴聲。脖頸上半遮半掩的痕跡讓莫幽蘭止住了腳步,聽着樓下的動靜。
“是你?”葉母打開門,看着門外的女人,驚訝的目瞪口呆。
門外的女人身材高挑,一張精緻的小臉上帶着笑意,穿着打扮無一不是精緻,手上還拿着不少的東西,笑吟吟的看着葉母。
“伯母你好,我是蘇雪,是來看望你和伯父的。莫姐姐這個時間還沒有起來麼?”蘇雪的臉上掛着笑意,還沒等進屋子,先把手裡的東西送到了葉母的手裡。
“伯母,這是我幫您學的衣服和給伯父帶來的補養品,您不要嫌棄,我在子羽的公司,得到了他好多的照顧呢。”蘇雪笑意盈盈的看着葉母,靈動的眼睛裡盡是單純。
葉母愣了好久,才醒過神來,一張臉訕訕的,對蘇雪顯然不是很歡迎。
“蘇小姐,我們葉家受不起你的禮物,子羽的媳婦也沒在家,你還是走吧。”葉母說完話,手放在門上,作勢要關門。
“哎,伯母,我……伯母你等等,我有些話要和你說呢,你先別趕我走呀。”蘇雪半個身子走進門來,一張俏臉上充滿了焦急的神色。
她是鼓足了勇氣纔到這裡來,絕對不允許自己半途而廢。
靈動的眸子咕嚕嚕的轉了兩圈,眼淚已經滑落下來。“伯母,我承認,是我喜歡上了子羽,我不應該這樣做,可是我今天來,實在是爲了他好,不然……如果不是無奈之舉,我怎麼有臉瞪葉家的門呢。”
蘇雪可憐巴巴的拉住葉母的衣袖,站在門口哭得梨花帶雨,說不出的可憐。
“好了,蘇小姐,我的兒子和媳婦很相愛,你如果真的喜歡我們家子羽,真心爲他好,還是不要在中間插一腳了,你不會有機會進我們葉家的門的。”葉母甩開她的手,轉身走回客廳的沙發上,臉色陰沉。
蘇雪跟上來,蹲在葉母的身邊,一張小嘴張張合合的,不知道說些什麼,只看見葉母的臉上慢慢的充滿了怒氣。
樓梯上,莫幽蘭早已經氣的渾身發軟,癱在地上,雖然聽不見,也知道蘇雪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這個女人的手段,她已經見識過了,可是沒想到她竟然可以做到這樣的不要臉。
這算什麼,上門挑釁,還是提前和婆婆溝通感情來了?
含淚走回房間,莫幽蘭能做的,只是等待,等待別人來裁決自己的命運,原來第三者,也可以這般的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