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曾經 幸福那麼簡單

莫幽蘭的車子停在幼兒園的門口,小寶還沒有放學,她和顏如軒坐在車子裡,默默的數着時間。

小寶本來是不用上學那麼早的,可是莫幽蘭沒有時間陪他,加上參加葉子羽的訂婚典禮,才提前把她送去了學校,孩子還那麼小,莫幽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爸爸和另一個女人牽手走在一起的一幕。

莫幽蘭的腦海裡不停的回放着訂婚典禮上的場面,蘇雪的眼淚,葉母的強悍,還有葉子羽眼裡的懷疑,他一定以爲我是故意的吧,葉子羽,你是否太高看了你自己?

蘇雪那張哭花的臉孔一直在莫幽蘭的腦海裡徘徊,爭搶着要得到的,就是這樣的結果,這就是蘇雪一直要爭取的幸福麼?

幸福就是一種可望不可及的東西,你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可以看見,卻怎樣努力都得不到,我再也不會相信所謂的幸福。

莫幽蘭眼見着一個女人步入自己的後塵,心中充滿了恐懼,過去的經歷無時無刻的不在自己的腦海裡重演,現在,蘇雪是否變成了另外一個自己?

“幽蘭,想什麼呢,我覺得你今天應該開心纔是,怎麼還是愁眉苦臉的。”顏如軒順手遞過來一瓶冰凍的礦泉水,飄渺的涼氣很快就讓莫幽蘭醒過神來。

顏如軒側目看着莫幽蘭沉思的樣子,眼底的深處藏着一抹柔情。莫幽蘭在他的眼裡就像一本書,讓人讀不懂,卻又時時刻刻的想去琢磨。在他發現她是個謎的時候,就已經不受控制的深陷其中。

“如軒,我在想,又是一個可憐的女人步入了我的後塵,你知道我在葉家的那幾年,日子有多慘麼?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想象的到。”莫幽蘭嘆口氣,用細白的手指擦擦溼潤的眼睛,免得在顏如軒的面前忍不住哭出來。手上的戒指不小心咯到了臉,讓她又一次陷入了以往的回憶當中。

那段經歷,是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事情,哪怕現在脫離的葉家,依然難以忘懷。

顏如軒不說話,只是靜靜的傾聽着。有些悶熱的車裡,兩個人對視良久,最終,還是莫幽蘭低下頭去,眼淚,又一次不受控制的涌出來。

回憶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不管是開心的,還是難過的,有時候會讓人連現在和從前都混合在一起,像一鍋冷熱不同的粥,一會燙的你直流眼淚,一會讓你從心裡往外的涼。

莫幽蘭就是這樣子,剛剛離婚的時候,她恨不得每天都沉浸在回憶裡,不停的想着開心的事情,以至於過去的事情被一道道的刻在胸口,現在想忘記了,它又總是自己蹦出來,提醒着,過去有多麼的不堪。

每次開心的覺得自己像被幸福包圍的時候,就會有一絲疼痛穿透進來,把一切變成夢境。那種希望和失望的落差,讓莫幽蘭有些絕望,甚至都開始懷疑,曾經相愛的時候,我有沒有真正的快樂過?

小小的出租屋,不足兩平米的洗手間,莫幽蘭蹲在地上,用力的搓洗着葉子羽的西裝。一陣開門聲傳來,莫幽蘭驚喜的站起來,擦了擦手迎上去。細白的小手佝僂着,被冷水冰的又紅又腫。

“子羽,你回來了?飯我已經做好了!”莫幽蘭擦擦手,從鍋裡端出早就熱好了的飯菜擺在桌上。

這是他們結婚的第一個冬天,雖然莫幽蘭每天都會忙的不得了,既要出去做鐘點工,又要照顧葉子羽,她依然覺得幸福。

身後,一雙大手環上來,緊緊地抱住她的纖腰,灼熱的氣息隨即噴涌而來,帶着淡淡的酒氣,騷的她的脖子癢癢麻麻的,瓷白的小臉上泛起兩片紅暈。一雙冰冷的小手無意識的舉着,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老婆,我回來了。”葉子羽的眼睛眯着,帶着一絲微微的紅意,看起來既朦朧又深情。他把下巴放在莫幽蘭的粉頸上,用力的呼吸着屬於她的氣息,一雙大手緊緊地扣住她的小手,給她溫暖。

莫幽蘭害羞了好一會,手漸漸的暖和了,她才把手抽出來,帶着笑意看向他俊美的臉龐。

兩個人才結婚不久就回到市裡,莫幽蘭理所當然的住進了葉子羽租來的房子。經歷了風雨以後,葉子羽對莫幽蘭也是更加的呵護,兩個人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近一個月,葉子羽一直忙於工作,莫幽蘭照顧着家裡的一切事物。

莫幽蘭伸手撫上了葉子羽佈滿胡茬的下巴,充滿柔情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心疼,雖然知道葉子羽在那家外企已經站住了腳,可是爲了工作累成這樣,她還是不忍心。

“子羽,你看你又喝酒了,來,我幫你把西裝脫掉。”莫幽蘭扶着他做到牀上,脫掉西裝,打開被子王他的身上蓋。

葉子羽很少喝酒,酒量並不好,現在,臉色比剛剛進門還要紅上一點,眼睛也愈加的朦朧起來,只是一味的盯着莫幽蘭,臉上帶着一絲興奮。

“老婆!”像個耍賴的大孩子一樣,葉子羽伸手再一次攬住了莫幽蘭的粉頸,薄脣帶着灼熱的氣息印上輕輕地一吻。

“嗯?快休息一會吧,你喝多了。”莫幽蘭試探着推開葉子羽纏在身上的胳膊,試探幾下,都沒能如願以償。

自從結婚開始,葉子羽一直都很迷戀她,找到機會就會又摸又親的上下其手,對於葉子羽耍賴式的親近,莫幽蘭已經差不多習慣了,只是一味的帶着幸福笑容。

“老婆,我沒有讓你白白和我受苦,我沒……沒讓你愛錯人。”葉子羽打了個酒嗝,費力的在包裡摸索着,好一會,纔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和兩沓嶄新的鈔票塞到莫幽蘭手裡,頭一歪,昏昏沉沉是睡了過去。

“來,乾杯,今天高興……高興……蘭蘭……”

天色漸晚,莫幽蘭坐在牀邊看着他,睡夢中的葉子羽依然很不安分,臉上帶着興奮的紅光,不停的說着夢話。那個盒子和現金就放在牀邊,莫幽蘭動也沒動。

葉子羽醒來已經是半夜,屋子裡只開着一盞昏暗的檯燈,莫幽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裡充滿了感激和癡迷。

沒有哪個女人能抗拒努力給自己幸福的男人,莫幽蘭也一樣。葉子羽的拼命她看在眼裡,也放在心上,所以才能不管他多晚下班,都親自擺上一桌熱的飯菜。

患難夫妻之間的感情,是很多人都難以理解的,等到我們生活的好了,也許就失去了當初的那一份堅持。

“蘭蘭,你怎麼還沒睡,來,看看老公給你買的戒指合不合適,昨天晚上趁你睡着的時候拿細繩量的呢,你呀,睡着了被人偷走都不知道。”葉子羽一邊嬉笑着打趣她,一邊拿起那個精緻的盒子打開。

盒子裡是一枚純金的戒指,寬寬的環形上面帶着鏤空的花紋,在葉子羽的手上閃着光芒,和莫幽蘭的淚光混在一起,同樣的耀眼。

葉子羽拉起她因爲家務變糙了的小手,摘下那枚已經變得有些發黑的銀戒指,把新的套了上去。

銀戒指是莫幽蘭結婚的時候葉母賣給她的,雖然讓很多人都恥笑她嫁了一個窮人,遇到了一個兇婆婆,她還是戴在手上,那是他們結婚的見證。

“子羽,你……你真浪費。”莫幽蘭哽咽的聲音帶着顫音,臉上的笑容早已經出賣了她,幸福的淚水不停的流下來。

“傻瓜,幸福了吧,還有更大的幸福呢!”葉子羽擁住她最近明顯變瘦了的肩膀,從裝戒指的盒子裡,拿出一串明晃晃的的鑰匙,讓莫幽蘭的臉上又一次綻開了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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