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傾羽心情平靜了些,她的復國之路終於邁出了第一步;可又有些許無奈,之後的路,該何去何從?可無論如何,這一覺,是墨國滅亡後,傾羽睡得最好的一覺。
第二日,傾羽早早的起來了,雖然傷口還是隱隱作痛,但是比起那亡國之痛,這些小痛小災的,早就習以爲常了。傾羽用手捂着傷口,走到桌前拿出一個金鑲玉邊的盒子。傾羽小心地打開了盒子,拿出了裡面的一支玉簪。細細撫摸着這支玉簪,傾羽不禁落下了眼淚,一滴眼淚落在了簪子上。
這支簪子,是傾羽成年之時,鄭氏贈與傾羽的。“玉,石之美者。”鄭氏當年便是希望傾羽如這玉簪一般美好吧,這玉簪是鄭氏特地爲傾羽打造的,世界上是獨一無二的。傾羽對鄭氏來說,更是獨一無二的。傾羽此刻在這富麗堂皇的宮殿中享受,可是她的母親卻在受苦。傾羽怎麼捨得獨自享福而不顧族人?傾羽握緊了簪子,閉起了雙眼,像是在感受這簪子上的靈韻。她在心底暗暗說着:父皇、母后,這個天下一定會是我們墨家的。
“來人,本宮要去看看皇上。”傾羽喚道,如今自己 已經醒來,若是不去看看一直守候在自己身邊的蕭玄煜,豈不是太沒有人情了?就算是要做樣子,也是要做足了的。
來到了金鑾殿,蕭玄煜馬上放下了手中所做之事。連忙走下座,來扶傾羽。
“陛下,您也勞累了那麼些天,您還不休息嗎?”說着將蕭玄煜扶上了龍椅,整理着案上的摺子。
“朕身子好,不像汝,汝這次爲了朕,險些丟上自己的性命,汝可大好了?若是沒有,還要好好在牀上休息幾日纔是,朕早就與皇后說了,這幾日,汝都不必去請安了。”蕭玄煜這些關心傾羽的話,傾羽就算是聽進了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ttκǎ n•CΟ
“陛下,這晨昏定省是祖宗定下來的規矩,人人都遵守着,臣妾豈敢違背?眼下,臣妾已經好多了,並未陛下您說的弱不禁風了,這點病災的,恍的便過去了。”傾羽整理着摺子,倒是沒有心下匆匆,一眼即過。忽的,傾羽見着一奏章上說着:墨氏一族終究是禍患,即便陛下不是吳王,也難保那墨景沒有勾踐之心,微臣覺得,對於墨氏之人,還是斬草除根的好。
這道奏摺,蕭玄煜還未來得及看,傾羽趁着蕭玄煜不注意,將此道奏摺藏進了衣袖之中便告退了。
回了紫竹軒,看看姓名,這摺子,是趙寒遞上,趙寒?可是與那趙染之有什麼關係?
“芊畫,汝在宮中時日也不短了,這趙寒可是哪位大人?”若是真與那趙染之有關,那可要警醒着了。
“回娘娘的話,那趙寒是吏部尚書,也是皇后娘娘的親信,是皇后娘娘父親的兄長,皇后娘娘的父親早逝,趙寒是皇后娘娘最親的人了。”芊畫也知道些傾羽與趙染之之間的矛盾,她是蕭玄煜極信任的人,那麼對傾羽也算是忠心。
“吏部尚書,吏部倒是管起了前朝的事兒,管的真夠寬的。”傾羽將袖中的奏摺拿出,拍在了桌上,一時用力過度,傷口開始起痛,傾羽連忙用手捂着。
芊畫拿起了被傾羽摔在桌上的奏摺,細細端詳起來,自是明白傾羽爲何動怒。
“娘娘請放寬心,這趙尚書自是幫着皇后娘娘,陛下也知道。娘娘這麼對陛下,陛下怎會忍心殺了娘娘的家人?”芊畫是個機警的丫頭,蕭玄煜的人,絕不偏趙染之那邊。
傾羽真是一時氣壞了,自己演上那麼一齣戲,不就是爲了博得蕭玄煜的信任,恁其如何,自己這一遭,不是白走的,要滅了墨氏,沒那麼簡單。只要自己還在,爲蕭玄煜擋劍的事兒是事實,蕭玄煜定會念着這點,不爲難墨氏。
只是自己當下是於昭儀,不應爲墨氏的事兒着急。“芊畫,你記着,本宮只是覺着陛下若是殺了墨氏一族,必會引起大亂。關心着陛下才會如此。”
芊畫是個明事理的,點頭道:“是,奴婢記着了。”
“芊畫,陪本宮去鳳鸞宮,本宮這幾日臥病在牀,未曾向皇后請安,今兒好了,也該去去了。”說罷,將手搭在了芊畫的手上,去了鳳鸞宮。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萬福。”傾羽俯身言。
趙染之此刻正坐在主位之上,抿了口茶,言:“免禮吧。”
“謝皇后娘娘。”傾羽盈盈起身,“這幾日臣妾因病未能來向皇后娘娘請安,還望皇后娘娘恕罪。”
“本宮怎敢怪罪汝?汝這次可是替了陛下挨刀。唉。。。平日裡瞧着這緋竹是個不會鬧事的,沒成想,來了這一出。不知是否有人指使?”趙染之這回兒倒是看得清楚,只是她不知道,緋竹也是潛伏多年的細作罷了,一心以爲是傾羽爲了求得寵愛而犧牲緋竹的。
傾羽細細酌量片刻,轉而復出訝色。面上雖是見之恍做佯裝,並未深究。待足下已成巷道,身形未動,顏色卻變。言:“娘娘倒是看得深,臣妾愚笨,沒想到這層兒。這,會是誰指使這緋竹?不過臣妾耳聞緋竹那日說,是陛下的父親殺了她一家,會否。。。是娘娘多愁了?”
“防人之心不可無,本宮也只是猜測而已。不過聽汝這麼一說,無人指使倒也不是沒有可能。”趙染之聽着傾羽如此答道,也只能這樣說了。
防人之心的確不可無,眼前的趙染之,外人看來是蕭玄煜的賢妻,蕭國的好皇后,心底裡打得小算盤也絕不比傾羽的少。
“皇后娘娘,若是無事,吾便先告退了。”道不同不相爲謀便是如此了。
趙染之點了點頭,傾羽作禮告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