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時,由於考慮到觀瞻,王君讓多少還要保留點郡守的派頭。等到進了衙門之後,眼看左右無人,他的態度徹底軟了下來。雖然礙着身着官服不便下跪,可是那神態比起下跪也好不到哪去。
“秦仙師,這次的事真的是一點誤會,下官絕對沒有與秦仙師作對的意思。只是我的消息不明,以爲是柴鴻賓想要私掘洞府,貪墨藏珍,所以舉止上有些失措,還望秦仙師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下官這一遭吧。”
清水郡從行政劃分的角度,隸屬於幷州管轄範圍,可是由於地處並、青兩州交界,也就形成了三不管的局面,清水郡儼然個小型王國。郡守的日子過的比州牧還要舒服,平日裡發號施令,幾曾這麼低聲下氣過。可眼下是形勢比人強,他就算再如何強勢,也不敢在這個條件下強勢,那叫找死。
他在秦丹武的香車內,已經發現馬騰雲送的禮品,三十枚中品靈石,外加兩件上品靈器。這兩件靈器都是禮品用靈器,自身效果平平,即使上品法器都比它好用一點,因此秦丹武只把它們扔在車裡。
可是不管這東西多難用,它的價值在那。越是這種華而不實的禮品裝,其價值就越昂貴。王君讓再目中無人,也不敢不給馬騰雲面子,他這個郡守雖然離馬騰雲足夠遠,但對方如果鐵了心摘他的印把子,他也扛不住。
他可以不買青雲北溟兩宗門的帳,但不能不買馬騰雲的帳,連自己家老大都要給人送禮,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和人家扛膀子?反正左右無人,他就算再丟人一點也沒人知道,只有保住了郡守的位子,自己纔能有面子,其他都是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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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丹武哼了一聲“你不是和我爲難?那你派郡兵來這是什麼意思。別告訴我你是要保護我的安全,要是那樣說,咱們就沒什麼可談的了。”
“秦仙師見教的是,實在是下官的不對,我只想着爲我那幕僚安排個位置,把柴鴻賓擠走,行事上有些失了檢點。也是下官不知道,柴鴻賓居然跟您是朋友,如果知道的話,我絕對不敢做這種事。”
“說實話就好。”秦丹武不怕對方說實話,只怕對方有所隱瞞,現在把話說明白了,大家反倒好溝通。“你惦記上橫山的印把子?這其實說來也沒什麼不對,你是清水郡守,橫山這種老營所在的縣令和你不是一條心,你心裡有點不痛快,這個在所難免。但是你的吃相,實在是太難看了。合體修士的墓藏被挖開,結果朝廷到手的只有一堆破爛,這就是你一個郡守的作爲?”
王君讓苦笑道:“仙師說的是,可是下官有什麼辦法。那些東西,下官所佔的只是小頭,大頭正經不在我這裡。”
“我知道大頭不在你這裡,否則我早把你抓起來了。”秦丹武沒興趣去聽這些好處落在誰手裡,他也沒有資格打問這件事。敢黑了這麼多寶物的,身價能小的了?跟這種人對上,爲的又是大晉國庫少了幾件寶貝,他犯的上麼。如果把那麼個大傢伙牽出來,反倒是這邊的事不好辦了。
因此他攔住王君讓的話頭“那些過去的事,我不想多打聽,我只問你,今天的事,你是個什麼想法。這座元神洞府,你們清水郡還想插一手麼?”
那座合體修士的墓藏,秦丹武已經聽說了,由於有清水郡的參與,整個墓藏保護的非常徹底,徹底到你現在過去,只能看到幾處斷壁殘垣,其他什麼都看不到的地步。一場轟轟烈烈的挖掘,變成了徹底的破壞,郡裡只想着拿東西趕進度,對於墓藏環境根本不做保護。
之後縣裡見落不到實惠,也沒心思保護這座古墓,結果今天丟磚明天少土,到現在就成了一片廢墟。如果金鵬洞府清水郡也想插手,秦丹武不介意發一次怒。
好在王君讓既然能做到郡守的位置上,自然也是個眉眼通挑的主,哪會接這個話茬。他賠笑道:“秦仙師,您誤會,誤會了。下官知道這洞府是您爲了給公主獻禮而進行的保護性挖掘,哪還敢胡亂插手,這件事我們清水郡表個態度,就由橫山自主完成,郡裡只提供指導,絕對不會插手其具體事務。另外我在這說一句,只要我在郡守這個位子上一天,誰就別想拿掉柴鴻賓的知縣。”
他這也是一舉兩得,人家把洞府都開完了,總不可能從秦丹武虎口裡奪食吧。那既然如此,何必不賣個順水人情。他又能借表態度的機會,把自己和柴鴻賓綁定在一處。秦丹武入青雲學道後,再想照顧柴鴻賓並不方便,有自己這麼一個郡守表態,柴鴻賓的日子也好過一些。
秦丹武點頭道:“既然你有這個態度,那咱們就好說話了。這個洞府你郡裡什麼都不管也不行,至少得提供資金支持吧。橫山已經窮了這麼多年,是該富一富的時候了。”
“資金支持?應該的,應該的。清水郡肯定會對秦仙師和橫山的要求全力解決,保證讓您滿意。此去青雲道路漫漫,秦仙師盤纏似乎帶的不多啊,回頭我就讓人給您送一份程儀過來,表達一點心意。”
也不怪他把秦丹武的意思理解錯了,按他想那洞府你們都開完了,該拿的已經拿了,還要資金幹什麼。這分明就是借個由頭要錢,可是誰讓自己得罪了人,能拿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能夠破財消災,對誰都是一件好事。
秦丹武無奈道:“我的盤纏足夠我遊遍咱九州界了,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真的需要郡裡支持。這座洞府不能說把東西拿走了,就把地方荒了,那是浪費資源。這橫山想富,不能靠開一兩座洞府,而是要找財源,這座洞府利用好了,就是一座現成的靈石礦,我這就把柴鴻賓帶出來,咱們幾個好好聊聊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