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因國,天氣晴好的一個上午,夫邑因爲想要化解相里坤照對自己思慕一事。
於是她幻化成一個男人,以摯浮的樣子,稍微修改了一下,西裝革履,一身黑色,內穿白色襯衫,以一股仙風道骨的樣子潛走進相里坤照的家裡。
夫邑剛走到院子裡,直指要找相里坤照,聞聲而來的管家江陽道:“你是誰,找我們當家人做什麼?”
“別管我是誰,你只管叫你們當家人出來,我有要事和他談!”
“要事?什麼要事可以先和我說說,我再幫你傳達。”
“哦,請問你是相里家族的什麼人?”
江陽伸直腰板,神氣道:“我是相里家的管家江陽,在這個府邸裡的大小事物都要經過我的手。”
“哦?那麼...是不是當家人的決定權也要你說了纔算呢?”
江陽看了看四周,瞪了夫邑一眼:“你...,當家人的決定權當然是當家人說了算的,你等着,我去幫你通報一聲吧。”
“您可要快點哦,如果耽誤了相里家族的未來大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果然,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不過幾分鐘的時間,管家便急匆匆的跑過來道:“這位貴人,我們當家人大廳有請!”
“走吧!”
“好,好,您請!”說着在前面帶路,臉上滿是汗水。
“江陽先生,這大冬天的煩累你跑來跑去,你辛苦了!”
“呵呵,不辛苦,先生這邊請!”說着一臉討好的看了眼夫邑,夫邑知道,他是希望她不要在相里坤照面前說他剛纔的怠慢。
於是,夫邑笑了笑,給了他一個安心的表情道:“江陽先生,謝謝你!”
江陽感激地看了看夫邑,將夫邑送到相里坤照的面前,他便退了出去。
相里坤照見來人是個和他年紀相仿的男人,只是長相比他更加英俊,而且有種他身上不曾有的東西———超凡脫塵!
相里坤照雖然凡塵氣十足,但也不乏威嚴的氣度,道:“聽說你來是有關我相里家族未來的事,說來聽聽。”
夫邑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在大廳裡四周看了一圈,看着相里坤照開門見山,道:“你知道你爲什麼到現在爲止,還沒有後代的原因嗎?”
“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相里坤照話外的意思是你說話要當心。
“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相里當家人相里坤照的府邸。”
“那你就應該知道,我相里家最討厭的就是修道之士!我有沒有後代還不需要你來多管閒事!”
“哦?”夫邑略思索的一下,竟然算不出來!難道相里家族還蘊藏着未曾路面的高人,還是...?
夫邑不禁皺了皺眉。
相里坤照看了看夫邑裝扮摯浮的模樣,面容清秀,飄然若風,氣度年華不在自己之下啊。
只是奇怪的是修道之人都知道的禁令,相里坤照與修道之人是死敵,尚不足修爲的人躲都還來不及,這年輕人竟然就這樣進了相里府邸。
會不會是國主府派來的人呢?
能以一己之身前來相里當家人府邸的,此人實力不低,來頭不小!試一試便知,也好知道國主府有多少高深修道之士的歸附。
“來人!將這位不知死活的修道之士給我拉出去殺了。”
夫邑氣定神閒道:“慢!殺我,恐怕你族將會招來大禍!”
“笑話,我相里家族自紫因國創立以來便站在別人所不能企及的地方,說這話的人有,但是都死了!”相里坤照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看着夫邑,臉上顯示出上位者的威嚴與傲慢!
“難道相里當家人都不問問我來你府邸的理由嗎?”
“呵呵,你進我相里府邸時就應該知道,是自找死路的事!!我不需要問理由,拉出去!”
夫邑算不出相里家族爲何與修道之人結仇,但目前的這點事還是瞭然於胸。看了一眼不遠處來抓她的家丁,便悠然地往凳子上一坐,拿着扇子扇了扇,道:“先生,冤家宜解不宜結,我今天來是真的來幫你解除厄難的,只因爲你前陣子幫了我一個大忙。”
“幫了你的忙?我不記得幫了像你這樣一號人啊。”相里坤照略思索了一下。
夫邑只好拿出當初相里坤照給她的金字塔黃金令牌星火之源,道:“先生,你可認得這個東西?”
相里坤照大驚,自己這塊令牌在遇到修道之人時,會發光發亮;如果是一般人拿在手上便會有灼熱之感,根本沒有辦法赤手拿起!
可是,這塊令牌那天是給了一個名叫夫邑的人啊,仔細想了想,纔有些後知後覺地回憶起當時見夫邑拿在手上並沒有發光發亮,也沒看到她拿着令牌有灼熱之感啊。
然而今天,怎麼會在一位年輕男子的手裡!!!
而且同樣沒有任何光亮和灼熱感,剛剛都沒注意到他是從哪裡將星火之源令拿出來的!
難道他們是同一師門出身?
相里坤照一邊思索着心中的疑惑,腦海中卻不斷閃現夫邑的影子。
本來這段時間就在尋找夫邑,正好可以將夫邑的下落套出,便厲聲道:“你竟然偷走我相里當家人的令牌!簡直是死有餘辜!”
“相里先生還真是忘性大啊,可還記得你將令牌交給夫邑的事?”夫邑知道相里坤照的心思,只能出此下策。
“夫邑?”相里坤照假裝思索片刻,才幽幽開口道:“哦,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但是怎麼會在你這裡?她人呢?”
“她來不了了,我是特地來幫她送還令牌的。”
“幫她還?哦,不,讓她親自來還,不然我是不會收的!”
相里坤照這人還真是難纏!夫邑在心中暗歎了口氣,但事情是自己惹出來的,必須要圓滿收場才行!
夫邑順手拿出佩戴在身上的玉佩,道:“實話給你說了吧,我是市井修仙散客,上次路過寶地,不曾想能得到相里當家人的令牌,實有不妥。”
相里坤照睜大眼睛看着夫邑假扮成摯浮的樣子,一串疑問涌上心頭,“夫邑?不是女身嗎?怎麼變成一個小白臉呢?如果會變身只能說明已經圓滿大道,飛仙天界了!”
夫邑繼續道:“化名爲夫邑的是我隨身攜帶的一個玉佩幻化而成的女子,讓她來紫因國辦事,如今此事已了,物歸原主!今天本是來報恩的,可是先生不領情。”
說着看了看相里坤照,將令牌放在茶几上,道:“令牌已經送到,多謝好意,告辭!”
相里坤照不是生下來便與修道之士有仇的,而是因爲相里家主代代相傳,也不知道歷代發生了什麼,如果與修道之士往來,不僅會受到列祖列宗的懲罰,家業也將會毀於一旦!
但是,他自己也有些疑心,快四十歲的人,雖然身爲壯年卻還是沒有子嗣,外面的女人也是一堆,可就是沒有孩子。
在自己兄弟與外人之間談起別人的子女,還真是沒有臉面,儘管沒有人敢將他至今無子的事拿到明面上調侃。
看到眼前這位年輕人竟然能將玉佩所化,這點石成人確實聽說過,那也只僅限於聽說,如今有這樣的高人站在眼前,何不一問究竟?
相里坤照的思想動搖了,管它什麼懲罰,家業毀於一旦的事,哪些都是過去的事,而且太扯淡!純屬子虛烏有。
先問問子嗣的事,如果這位年輕人撒謊,以後見到修道之人管他什麼約定不約定的事,必殺無疑!
相里坤照終於揚起笑容,起身道:“先生,請留步!我們還可以再談談!”
“談什麼?”
“談...子嗣的問題。”相里坤照被慫了一下,有些說不出口道。
“看來你也知道自己到現在爲止,還沒有子嗣的原因了吧?”
“笑話,我只是還不想要小孩而已,你看我現在正當壯年,想要小孩還不容易嗎?”
“真的?”
“千真萬確!”
“好,看來我...來錯地方了。”剛走了兩步,夫邑又轉身對將要起身的相里坤照,道:“我是來報曾經你給的恩惠的,沒想到你用不着,那我也只好告辭了。”說着快步走出了大廳。
“哎,先生請等等,我說的...只是氣話而已!”
“氣話?你沒有子嗣,你氣誰?”
相里坤照:“...”他也只能將這口氣憋在心裡,臭小子,拿我取笑,你等着!
“你想好了?”
“是,是,剛纔怠慢了先生,還請先生見諒!裡面請!”
夫邑見相里坤照有事相求,便不客氣地坐在主位上,道:“據我所知,相里先生看似在外人的眼裡是個好老公,只有妻子吳敏一人,可是在外面卻是有...我看看有多少位‘外妻’說着就要掐指一算。
相里坤照連忙搖了搖手道:“不愧是高人!在高人面前,我真是無處遁行啊。”
“你除了這些,還在你與你妻子的臥室裡掛上了一位女子的畫像,這可是千不該萬不該的事情。你要知道那可是玉石所化,如果你不趕快將那張畫像銷燬,不要怪我沒提醒你,你將一生無子,後繼無人。”
“可以請先生犧牲一下你的玉佩爲我將夫邑幻化出來嗎?”相里坤照想起那位美貌的女子,有些心不由己!
“這是唯一可解的辦法!”
“如果我將家裡這位妻子休掉,你再把夫邑幻化出來呢?”
夫邑眼神一凜,看着相里坤照道:“你如果執意如此,將來後繼無人,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也算是報完這次恩了,其他的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那...可不可以讓我再看一眼夫邑?”
夫邑看着相里坤照不死心的表情,道:“我只能告訴你,對於那位女子,她只是一個虛幻的存在,是塊玉石而已,如果你執意幻想,對你甚至是整個相里家族只會有害無益。”說着就要起身。
“先生,請坐!請坐!我聽你的就是!”
“將畫像銷燬,好好對待你的夫人吳敏,來年你定會喜得貴子!不然將會大禍臨頭!你好自爲之!”說完便頭也不會地走出了富麗堂皇的大廳。
相里坤照嘆息了一聲道:“可惜了,可惜了,只是...哎!”想想那麼美麗的女子竟然是玉石所化,也只好作罷。
旋即下令,將臥室裡的畫像銷燬。
相里坤照默然地走回大廳,做到主位上,還在惋惜沒得到那天見到的那位女子時,不經意間手碰到茶杯,端起茶杯的瞬間,他看到幾個月以前交到那個叫夫邑的女子的手中的令牌,發出一束光將他定住了。
等解除定穴時,貼身保鏢古翰文嚇了一跳,道:“先生,您剛纔是怎麼回事啊,我本想將你搬到座位上,可是就像有千斤重一樣,您...您沒事吧?”
相里坤照看了眼古翰文,舒展了一下筋骨,道:“沒你的事,這事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
“是!”
相里坤照舒展了一會兒筋骨,感覺腿腳不再麻木時,邊往外走邊道:“該死的!”
據說,自此以後,相里坤照在對待女人的事情上真的規矩了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