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萬年前人類尚可修仙練道,如今存在於人間的靈力與那時相比微乎其微,人們開始注重於武功秘訣,內功真法,當然尚有法術的存在,所以可以說這是一個修法的末期
這是清昭的第二世
這裡是天黎國,是國主黎天創立的王庭,卻也是將軍夏裴同他一起打下的江山
這是一個百廢俱興的朝代初期,在規則和法度都尚未健全的時期,只有強者才能站在最高端讓萬民守法,這句話來自於我們的國主—黎天
將軍府—
今晚月色很美,此刻“榆惜園”裡的夏家大小姐夏良依正小心翼翼的做着紙鳶。
寂靜的夜,燭油燈明暗交替,皎皎月光散入姑娘的閨房。月下窗前,那位做紙鳶的女子可謂花容月貌,她的五官精緻,臉龐嬌小,膚色如凝脂,脣色似桃花。
“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溫柔沉默,觀之可親”便可形容夏良依
就在前幾天,她父兄出征後回朝,從異域帶回家一古怪靈異之物:一隻淺藍色的籠子,比手掌稍大些,裡面是一團靈光,時而明亮,嫣紅似火;時而藍隱,幾乎透明。此物無形無狀,她卻好像從中看見了山河湖泊,江山萬物,好奇怪的物件……
“父親,哥哥,這是什麼東西?如此神奇,它竟會發光”夏良依圍繞着籠子轉了右轉,一直盯着看
“良兒以前總嚷着說想要天上的星星,如今爲兄可是把那天上的明星摘下來給你了”夏俞瀚笑着,用手劃了劃自家妹妹的鼻子
“父親你瞧,哥哥又打趣良兒。那不過是小孩子的笑話。”夏良依撒嬌般的跑到夏裴身邊
夏裴放下茶杯,寵溺的看着小女兒“良兒不就是小孩子嗎?”
“良兒馬上十五歲了,真的還算小孩子嗎?”
“良兒在父兄眼裡永遠是孩子”
“可良兒聽娘說她十五歲就嫁給父親了呢”
“瀚兒,你聽聽這話,我們的良兒是想嫁人了”
“良兒纔不想嫁人呢,別人誰能給良兒摘天上的星星啊”
“油嘴滑舌”
三個人都笑了,很融洽的畫面,又是我從未見到過的
“誒,對了,良兒,你母親呢?”夏裴問
“母親去千華寺修福,爲保父親和哥哥平安,已經去了半月了”
我來時也未見到過夏良依的母親
“嗯~那明日一起去將你母親接回來吧,正好我有事問化念上師”
“嗯~好,那父親和哥哥先歇歇,我讓人準備了宴席,一會兒一起用晚膳”
“好”
夏裴走了,夏良依示意夏俞瀚留下
確定夏裴走遠,夏良依上去拉住夏俞瀚的手臂“哥哥,你同我講講此番出征路上的事情唄”
“父親早就說過,不讓你參與這些事”
“我這次又沒去……”
“打聽也不行”夏俞瀚要走的架勢。這小丫頭還敢提,誰能想到上次出征帶頭奮戰,以一敵千的會是她。這丫頭也着實令自己意外,有勇有謀不說居然用短短的時間就籠絡了軍心。
自此軍營裡傳開了夏家女兒的威名,更是從軍營傳到了朝廷,這朝廷的內爭外鬥,明裡暗裡的事情過於複雜,夏家將軍怎敢讓女兒牽扯其中。
“哥哥明知我喜武,爹爹也早就說過我在武藝上的天賦極高,爲什麼我不能跟着你們征戰沙場”
“良兒!此次父兄不在可有好好學習女工”夏俞瀚先是有些氣憤,但隨即變緩和下來
“良兒愚笨,只學得扎紙鳶”
別人也許不知,但榆惜園中的那顆榆樹定聽過她在樹下婉轉綿延的琴音,欣賞過婉若游龍般的舞姿,陪伴過她在書房讀書習字的身影。她是個出衆的女才子。若不是今日她與哥哥的對話,也不知她竟是位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將。
“無礙,良兒天資聰穎,假以時日定能習好琴棋書畫”
“哥哥,良兒不明白,爲什麼自從上次徵北寇立功歸來,父親就不許良兒習武反而讓良兒學習這些”
“良兒,有些事情哥哥不便多說,但你要知道你是父親心尖上的人,父親做的所有決定都是爲了你好。”
“我自是知道,只是良兒以爲在父親和哥哥身邊良兒可以隨自己的喜好行事,而不是像菀姐姐那般永遠被束縛着”
“流菀她…還好嗎?”
“她不好,四王爺對她一點也不好。哥哥明明喜歡菀姐姐,爲何要拒她於千里之外呢”
“良兒別胡說,我…”夏俞瀚的話還沒說完,夏良依便扯下他的吊墜,是林流菀早年尋草藥偶得的一株奇草,月牙般的芽葉,綠的稀奇,離了根後便愈發堅硬、剔透。後來林流菀將它打磨成吊墜,送給了心上人—夏俞瀚
夏俞瀚一時沉默了
“你可知菀姐姐爲了能拒絕這門婚事,在四皇子生母淑妃娘娘面前特意出醜,丟盡顏面,還差點頂撞淑妃。你怎會不知?菀姐姐雖是次女但也是嫡出,二品朝臣嫡出的二小姐成了四王爺的側妃,這是委屈求全這麼簡單的嗎”
委屈就是知書達禮的才女一入宮門竟成了口癡的傻二小姐
“那良兒是想同你菀姐姐一樣,一道聖旨金玉良緣,還是想嫁給自己選定的夫婿”那可是夏俞瀚每到夜晚就隱隱作痛的傷疤啊,被自家妹妹揭個明白
“哥哥!”
“好了”夏俞瀚打斷了夏良依的話“去交代一下明日去寺廟的事務吧”
她自知自己的話有些不顧及哥哥的感受,便收回情緒“哥哥…對不起。我走了”印象裡哥哥從未這樣吼過她
這彷彿又是一個愛而不得的故事。
這華庭深府,城中之城,有多少風誤入迷途,卻不知返;有多少人能如意,終化悲涼。
風起時未見那庭下之路分外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