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澄州市警局。
魔犬襲擊事件已經得到了妥善處理。
警方在接到報警後的第一時間趕到了事故現場,襲擊人類的八條魔犬被見義勇爲的熱心羣衆當場擊斃。
經過澄州警方和熱心市民的共同努力,現場的道路交通已經基本恢復運行秩序,事故傷者得到了有效救治,受傷羣衆表示情緒穩...
其他受傷羣衆的情緒穩定不穩定,餘慶還不太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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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位愛狗青年的情緒肯定是不穩定的。
他在被擡上救護車的時候還痛得一刻不停地嗷嗷叫喚,嘴裡還嚷嚷着什麼“以後再愛狗我TM就是孫子”、“傷好了要吃狗肉以解心頭之恨”的瘋狂話語。
而餘慶在以一副熱心市民的面孔把這位兄弟送上救護車後,就陪着捨己救人的大英雄楚天翔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傷口、打了一針狂犬疫苗。
一切解決完畢,他們兩個就跟法慧、杜衡、林小晚等人一起,來到了澄州市警局配合警方調查。
今晚的事情鬧得很大,不僅是澄州市的地方警局和修真者協會被消息驚動,就連省裡的獵魔部隊都遙遙地將目光放到了澄州。
作爲魔修柳菲菲事件和魔犬襲擊事件的當事人,餘慶、林小晚等人今晚肯定得在這警局裡耗上不少時間。
而一衆道友在警局聚首之後,就得知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什麼?!”
“通緝犯‘黑桃2’突然現身澄州,從謝前輩手上救走了柳菲菲?”
“黑桃2...”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談起這個“黑桃2”,大家的臉上都帶上了一抹凝重。
而餘慶僅僅是在打牌的時候稍稍瞭解過這人的存在,對他的危險程度還不太清楚。
所以,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個黑桃2到底有多強?”
“連謝前輩都被他打敗了?”
“這倒沒有。”
杜衡搖了搖頭,隨口解釋道:
“謝前輩現在就在警局的休息室裡休養調息,我剛剛也幫他查驗過身體。”
“他身上沒受什麼傷,只是靈氣損耗過度而有些疲累。”
“如此看來,謝前輩應該沒在戰鬥裡吃什麼虧。”
“不過,不管怎麼說...”
“那‘黑桃2’能與謝前輩激戰至此,甚至能硬碰硬地從謝前輩手中救走柳菲菲,其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唉!”
法慧大師輕輕一嘆,又神情凝重地說道:
“心有魔障,力量越強越危險。”
“此人心術不正、手段偏激,所到之處必定會掀起腥風血雨。”
“他突然在我們澄州現身,我們這裡恐怕是要不太平了。”
這話一講出來,馬上就引得一衆近海道友點頭附和:
“是啊!”
“這‘黑桃2’或許不是通緝犯裡最強的,但絕對是通緝犯裡面對社會危害最大的。”
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而餘慶回憶了一下撲克牌通緝令上那模糊不清的簡短描述,便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
“此話怎講?”
“這個‘黑桃2’到底犯了什麼事情,能讓大家如此忌憚?”
一衆近海道友互相對視一眼,便異口同聲地答道:
“人爲製造入魔者。”
杜衡和餘慶混得最熟,他不厭其煩地站出來詳細解釋道:
“從半年前開始,全國各地發生了多起死傷慘重、影響惡劣、而且明顯經過精心策劃的入魔者襲擊事件。”
“經過調查,那些入魔者在墮入魔道、發動襲擊之前,全都和一個身份不明的中年男人有過密切往來。”
“也就是說...”
餘慶大概聽懂了杜衡的意思:
“‘黑桃2’這是在人工製造入魔者,再利用那些入魔者搞恐怖襲擊?”
“是的。”
杜衡點了點頭,臉色凝重地說道:
“不過...”
“按他自己留下的話說,他這是在‘助人爲樂’。”
“助人爲樂?”
餘慶聽得有些好笑:“這也叫助人爲樂?”
“額...”
杜衡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這個...從某種不太正確的角度來說,他做的事倒也算是‘助人爲樂’了。”
“因爲,‘黑桃2’並不是隨隨便便地把正常人變成入魔者。”
“被他挑中的入魔者,全都是本就有入魔傾向、身上揹負着血海深仇的苦命人。”
“比如說,4.11入魔者屠村事件:”
“那個女入魔者原來是大城市的女大學生,後來被拐賣到小山村裡給人當老婆,關了八年、生了三個娃才被警方解救出來。”
“你要知道...”
“警方只能抓人販子,拿那些買人、關人、強迫女人生孩子的山野刁民卻沒辦法。”
“而那女人被解救後仍舊忘不掉八年來被當地村民囚禁凌辱的痛苦,在和‘黑桃2’接觸之後就徹底墮入魔道,再然後...”
“她一個人回到那小山村裡,用魔化的力量將那個村子屠得雞犬不留。”
杜衡隨口就講出一個駭人聽聞的故事,又一點不帶停頓地提起了另一個血淋淋的例子:
“再比如說...”
“5.15入魔者弒師事件。”
“這個案子發生在某高等院校,犯案的女入魔者在入魔之前是那所學校的在讀研究生。”
“她被導師強行潛規則之後因爲缺少確切證據而求告無門,就連在網上發聲求助,都被爲了維護自身形象的學校發動輿論資源強行壓了下去。”
“事情發展到最後,那個犯事的導師也只是受到了所謂的‘內部批評’,而受害者則是被學校找藉口掃地出門。”
“結果嘛...”
“不用多說,她也遇到‘黑桃2’了。”
杜衡聳了聳肩,有些玩味地說道:
“至於那個導師...”
“據說後來是被入魔者先閹後殺的。”
“這...”
餘慶聽得心神激盪,忍不住就發表了自己的真實感想:
“這‘黑桃2’聽上去還真是在‘助人爲樂’啊!”
“要是沒有他送去的入魔者的力量,那些苦主恐怕一輩子都報不了仇吧?”
“阿彌陀佛。”
法慧大師唸了聲佛號,又嘆道:
“餘小道友,你還是有些太過偏激了。”
“那些入魔者雖然最終大仇得報,但同時也把自己的性命、自己的未來都給搭了進去。”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若是他們能放下仇恨...”
“這倒不算什麼。”
“那些人既然下定決心要去報仇,那肯定是做好自我毀滅的心理準備了。”
杜衡卻是沒有法慧那麼眼界超然,他徑直說道:
“說句不正確的話,我個人其實是支持那些苦主不擇手段報仇的。”
“但是...”
“冤有頭債有主,報仇就報仇,總不該把無辜羣衆牽扯進來!”
“可那些入魔者連自己的理智都維持不住,又怎麼保證報仇的時候能不傷及無辜?”
“那個屠村的入魔者,連村裡剛會走路的小娃娃都沒放過。”
“那個弒師的入魔者,更是把路過案發現場的同校同學都順手殺了好幾個。”
“這麼多起入魔事件算下來...”
“被牽連進去的無辜羣衆和英勇犧牲的執法人員,加起來已經足有上百!”
“這個‘黑桃2’刻意引導那些命運多舛的苦主走上極端,又將他們當成人肉武器投放到公共場所,在背後操縱這些可憐人濫殺無辜。”
“毫無疑問,這就是徹頭徹尾的恐怖襲擊!”
杜衡的話擲地有聲,讓餘慶也漸漸地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入魔者終究是一種極其危險的存在。
不管怎樣,誰都不想自己身旁突然竄出來一個發狂的入魔者,因爲“運氣不好”的可笑理由而命喪黃泉。
“唉...”
“現在這‘黑桃2’跑到澄州來了,也不知道哪些人要倒黴了。”
聊着聊着,突然有人發出了一聲這樣的感嘆。
“哈哈哈...這個誰能料到?”
馬上有人笑着附和道: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反正我們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不會被那些苦大仇深的入魔者盯上就好了。”
“那是!”
法慧、杜衡等人都暗自點頭,來自積善之家的餘慶就更是對此心中無懼。
然而...
大家都在笑,就只有楚天翔楚大少笑不出來。
“唔...”
注意到他臉上的異樣,大家的目光也就隨之變得異樣起來。
“都看、看我幹嘛?”
楚天翔慌慌張張地揮舞着自己那尚且裹着紗布的手臂,在衆人面前亮出他做好人好事的證明:
“我可從來沒做過虧心事!”
“雖然我抽菸喝酒染髮紋身撿屍約炮睡女學生睡女主播睡女網紅,但是我...我還是個好人。”
“那你臉怎麼白了?”
某位道友很損地擠兌了一句。
“這個...”
楚天翔撓了撓頭,有些心虛地說道:
“我自己沒事,我爹的仇家可就多了...”
“我不坑爹,但我怕我爹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