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臉兒看着遠處稀疏的人影,果然,其他地方有人,死魂林卻少有敢進入。
像死魂林這種奇怪的存在,白臉兒並沒有在須凰琴記憶烙印中找到有關的東西。不過,他從烙印中看到這樣一段記憶:不知是哪一代主人,雙手結了一個印,然後施放法力,竟能夠短暫凌空飛行。不過從靈力波動來看,似乎和方清薇最強時期一樣,只有蛻凡境。
白臉兒憑着記憶,學着結那個手印,可是簡簡單單才七個手勢,卻總是出錯,彷彿有什麼在滯礙着他將手勢結出。
好不容易,能夠結出了,卻用了一盞茶時間,耗費了近一成靈力。白臉兒臉色蒼白,卻很興奮,感受着身體在結印成功的那一剎那,似乎兩肋生風,身體飄飄欲飛,輕盈不少。
結印太慢,靈力輸出也不夠!
白臉兒又皺了皺眉頭,看來這次如果這次取得曲魂草回去,必須修煉至蛻凡境,不然很多手段沒法使用,就連一個逃命的手段都沒有。
方清薇當時追殺白臉兒的時候,就能夠短暫借着輕輕一躍飄飛很遠,速度也很快,明顯就是輕功飄飛的法術。
尤其是,須凰琴配套功法裡有一篇近戰功法,配合須凰琴使用,白臉兒想着,那怎麼都是一種暴力美?想想就有一股莫名的衝動。
夜晚將至,白臉兒終於趕到目的地,但是,面前的小湖,怎麼都沒有半點草的樣子存在,而且地圖上並沒有說這是一個湖,難道走錯了?
正在白臉兒生疑之時,湖水裡一道水浪劈過來,白臉兒一脫衣衫一卷借力打力把攻勢化於無形。
方清薇從湖水裡出來,前一刻衣服還是溼漉漉的,下一轉眼,身上熱氣蒸騰,衣袖再次飄逸如飛,仿若仙子。
“是你?”白臉兒警惕地望着方清薇,如此強大的威勢,想必方清水也在附近,只是不知道被她藏在個哪裡。
方清薇巧笑嫣然,輕掩朱脣:“怎麼,很奇怪嗎?”
白臉兒看着她身後的湖水,夜色下,波光粼粼。
“是個殺人的好地方,死在這裡也不錯。”白臉兒很認真地道,“只是究竟哪一個纔是你的性格,或者作爲主體,我很好奇。”
“呵呵!姐姐發現你越來越可愛了。想知道啊?你猜!”方清薇此時用着方清水的性格特徵,白臉兒卻不由得更加警惕,所謂笑裡藏刀大概指的就是這一類。
就在這時,白臉兒忽的感覺一股強烈的危險來自身後,反手一劈,卻一刀落空,頓知不妙,中計了。
方清薇一鞭抽在白臉兒後背,把他抽飛,白臉兒還未落地就一口逆血噴出,已是傷了臟腑。
方清薇還待乘勝追擊,白臉兒在落地的瞬間,腰一扭,墜入湖中。
方家姐妹站在湖邊,陰晴不定,猶豫着,卻又不敢跟進去。因爲之前她只是藏在岸邊,沒有靠近深處,在水裡,若有若無的一個聲音令她極爲恐懼。
白臉兒憋着一口氣,透過月光,方家姐妹一直守在岸邊不曾離開,白臉兒只得打定主意從另一邊上岸。遊着遊着,突然右邊傳來一股莫名的波動,彷彿有什麼東西遊過來,而且體型不小的樣子。
白臉兒驚悸地加快速度,不敢再有停留,向着最近的岸邊而去,可是當快要離開水面的時候,一個猩紅的巨口將白臉兒一口吞沒。
...
當他醒過來的時候,蠕動了一下身軀,只感覺好像被什麼包裹着,平坦溼滑。感受着全身漸漸麻痹的右手,半月還握在手上,對準身前的一處**狠狠一刺。隨着**的抖動,一聲廝鳴震徹虛空。
冰冷腥香的粘稠液體噴射在白臉兒臉上,更有的灌入他的嘴裡,嗆着他。
岸邊,一具龐大的身軀擱淺在淺水區,側腹一道巨大的傷口成爲致命傷。
白臉兒艱難地從傷口處爬出來,跌落在水中。此時,在腹中待了這麼久,全身被胃液麻痹分解着,再過不久,恐怕就要被完全腐蝕了。
休息許久,也可能是喝了眼前這條妖魚太多精血,補充了損耗,連臟腑的傷勢也好了很多。
白臉兒重新鑽進妖魚腹中,摸索着,找到了一個巨大的肉囊,在裡面,全是魚籽。然後又將妖魚的兩隻眼睛剜下來,咬破,吞食裡面的液體。
最後,從妖魚上顎內部找到一顆水藍色的肉丹,切下一塊軟肉,切來一個小口,把肉丹放進去滋養。
看了看夜色,快至子時。如果自己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最好的時間了。
白臉兒爬上岸,確定這不是自己跳下水的那一處,定下心,原地打坐修煉起來。
太陰之力起始,衍化五行,至陽之力作爲終結。
如今太陰之力起始,衝亂五行,五行相剋,消彌於無形。肉體在這個過程中,漸漸煅造,能夠承受五行煅造,就能煅去肉軀雜質。如果承受不住,那就會崩潰。
所以五行之境,大多數人可以到達巔峰。可是能夠跨過這一步的,除了恆心和毅力,更要有膽氣。
而今,前面還有一個生死大敵在前面等着自己,自己別無他法,本想等水到渠成,現在只能自己扣響玄關了。
無盡的痛苦中,白臉兒身體忽冷忽熱,臉色忽明忽暗,血絲附着在皮膚下,粗大無比,彷彿就要爆開。皮膚表面一個一個的疙瘩在隨着身體脈絡遊走。
過了許久,彷彿什麼東西破開,一聲炸響,身體各處大穴爆開,很多骯髒污穢之物濺射出來,落在身體周遭,白臉兒醒來一看,不由得轉身嘔吐。腥臭,噁心,甚至自己身上還殘留着一些。
白臉兒忍着惡臭跳到水裡,浸泡許久,祛除了身上的異味,只留下淡淡一點沒辦法。上了岸,身體開始感受到強烈的虛弱,身子也清了很多。這是肉胎蛻去雜質,血氣虧空之後帶來的虛脫感。
取出身上的魚籽還有那剩下的三分之二人蔘,混着狼吞虎嚥,可以補回一些血氣。
最後想了想,再次來到妖魚屍體旁,割開一道新的傷口,用嘴去接流出的血液,現在太過虛弱,不得不這樣,儘管他實在不想這樣。
很快,天就快要亮了。就在這時,從湖中心蕩起一陣漣漪,白臉兒望着湖中心,想着:難道這湖裡除了這妖魚還有其他妖獸存在?
看來這應該是雄魚,湖中心還有還有一條雌魚。白臉兒看了看妖魚腹部,想到。
果然,那道漣漪靠近妖魚屍體,露出一個碩大的圓頂,和妖魚一樣。隨後一聲熟悉的廝鳴,就衝白臉兒迅速而來。
白臉兒咬住半月刀背,雙手結了那個凌空的手印,掠至半空,水面下,一張血盆大口向白臉兒張開,可是白臉兒太高,並沒有咬到,就閉上了。
白臉兒卻不留情,趁着它下墜,持刀倒懸刺下,半月沒入雌魚頭頂。雌魚吃痛,一個擺尾,將白臉兒甩飛,然後朝湖中心逃去。
白臉兒從水裡鑽出來,看了看水面上的血跡,跟着來到湖中心。俯身看着水面,就在腳下位置,這裡應該就是最深的位置。
本來白臉兒還想放它一碼,因爲沒有殺它的必要,可是現在,半月還鑲嵌在雌魚頭部,這不是他的,要還給別人。
白臉兒緩緩下到水底,隱約看到水底有個極爲光亮的地方,靠近之後,看到雌魚沐浴在那片光亮之中,頭部的傷勢彷彿在癒合,可是由於半月還在傷口處,所以又被撐開,始終無法癒合。
白臉兒看着雌魚大嘴前一塊山石上,幾株淡綠色的泛着熒光的水草,白臉兒突然想起一樣東西:曲魂草!
也只有曲魂草治療肉體傷勢,回覆元氣,可以使得妖魚傷勢不斷癒合。
白臉兒靠近,冷冷地和雌魚對峙着。雌魚許久,終於明白,有半月在,曲魂草也救不了自己。於是它放棄了掙扎,靜靜地躺在那裡,屏蔽了一切感知。沒了曲魂草的藥力,雌魚頭上的傷口又開始流血。
白臉兒心底嘆了一聲,握住半月拔出,左手撫摸了一下傷口,然後看了看山石上剩餘的七株曲魂草,切下長有三株曲魂草的那半塊山石。
雌魚等了許久,依舊沒有等到半月再次落在自己頭上,不禁好奇探知着外界,發現那個人早已經不見,傷口處不再流血,面前的山石只剩下半塊。
離開了小湖,白臉兒向南出口而去,這次,沒了地圖,只能憑着感覺走。
出了死魂林的時候,沒有遇到方清薇,卻遇到了騰古,只有他一個人。
“怎麼是你?你沒死?方家姐妹呢?”騰古震驚道。
“你知道我會死?”白臉兒好奇道。
“哼!”騰古冷哼一聲,“那對小娘們,我對上都不敢說一定打得過,她們竟然沒把你殺了?真是奇怪!說說,你怎麼逃生的?”
“爲什麼她們要殺我?殺我有什麼好處?”白臉兒好奇道。
“哪那麼多爲什麼?殺人劫財,你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騰古嘲諷道,“我可是告訴她們你手裡有一件靈器,相生境界就可以擋住我的攻擊,比一般靈器可珍貴多了。”
“哦?你確定我手中的是一件高階靈器?”白臉兒眯着眼道。
“哈哈,我確定不確定無所謂,她們相信就行了。所以,李荒給我對付,你就交給她們。本來我想殺你的,可是她們不肯。”騰古肆無忌憚地道,彷彿白臉兒已經是死人。
就在下一刻,騰古感覺脖子微微一涼,緩緩的生機全無。
白臉兒穩穩收刀,血跡半點未曾沾染。
“你給了我殺你的理由,不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