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另外一個老者看不下去了:“我說張老頭,你就不能好好說話?這位小道友怎麼說也是我輩中人,人家來求你打造兵器,這生意做不做明說,要什麼報酬也直說,至於這樣抻着人家?”
張大師斜着眼看了看他,這才道:“要老夫出手也可以,老夫修道六十載,始終無法蛻去凡胎,修那三真之境,靈體也因此要腐壞了。現今更是隻能在此苟延殘喘,不敢動一點靈力,以期活得久一點。”
張大師睨了一眼幽月寒石,道:“像你這塊寒鐵,不是凡物,老夫粗通煉造之術,可也必須使用靈力才能起那地火之力行鍛造之事。所以老夫如今無能爲力,這是實話,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南林中,茫茫林海,卻有一物可助我等蛻去凡胎,更上一層樓。”
“不知何物?請大師明言!”白臉兒思索片刻道。
張大師看了其餘老者,才道:“此物以你的境界,恐怕難成其事,所以,之前我等各自找了幾個人,只我一人還未尋得。本來我看你境界低微,如今卻也只得如此了。
我知你剛入南林,知曉南林居不易,想要去林海獵取妖獸。這也不難以理解,我等皆是這般過來,想要修道有成,財侶法地,不可缺少。你還沒有兵器吧?否則不會來找我,這半月刀,是我最趁手兵器,先借與你,記得還!”
白臉兒辭別了幾位老者,去了街口的一間破廟裡。
只是剛到廟門口,就聽得裡面傳來兵刃交擊的聲音,不由得眉頭一皺。
白臉兒等了一會兒,聲音停止這才進去。
“喲!又來了一個,那幾個老頭還真瞧不起咱幾個!怎麼着?那幾個老頭給了你什麼好處?來這裡拼命?”一個粗獷大漢操着金石般的口音喊道。
“在下秦音,雖與諸位一道,卻還請自行其是。如若相擾,在下也不客氣。”白臉兒皺皺眉頭,還是冷靜道。
殊不知這話在這些人看來卻是何其可笑。果然,坐在神像肩膀上的一個冷厲青年一躍而下,圍着白臉兒轉了一圈。
“嗯!雖然毛還沒長齊,五行皆足的修爲也不是太差。但是...誰告訴你就可以這麼囂張?!”
同一時間,青年手一晃,幾道星光就噗噗噗地朝白臉兒面門而去。白臉兒拿須凰琴一擋,幾道星光就被須凰琴彈開。
青年略微驚訝:“好東西,不過,看好了,別被搶了!”然後就縱身一躍,回了神像肩膀閉目養神。
其餘幾人知曉這少年不是輕易可以拿下,也就不再關注,各自在自己的地盤靜靜做自己的事。
白臉兒尋了一個角落靠着,把須凰琴抱在膝上,閉目養神。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門外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廟裡五個人俱都瞬間醒來。
昨天問話的老者看了看廟裡的人,問道:“怎麼只有五個人,還有兩個哪裡去了?”
“你想我們兩個跟這些男人在一起度過一個晚上嗎?”廟外一個很好聽的聲音響起。門口站着兩個長得一模一樣,卻給人一個宛如秋水,一個宛如冬雪的感覺。
“方清水,方清薇,你們來了。人到齊了,那你們就出發吧。這是我等繪製的地圖,你們從南邊入口按地圖進入,去找曲魂草。記住一點,曲魂草不能要死的,死的曲魂草含有巨毒,觸之則死。”
“知道了,這還用你說,嘮嘮叨叨煩死了。”之前坐在神像肩膀的男子伸手過來拿地圖,卻被老者躲過。
“老頭,你幹什麼?”青年怒道。
老者看着大家道:“不是我不放心你們,但是此事事關重大。你們現在在此立誓,得到曲魂草必須與我們交換,否則修爲漸漸流逝。”
去找曲魂草的人一共七個:放清水、方清薇兩姐妹,白臉兒秦音,神像肩膀的男子騰古,粗獷大漢李荒,南城吳世英吳世賢兩姐弟。
七個人紛紛立下誓言,得了地圖,便出了城去。
幾個老頭看着他們遠去,才道:“如果他們看到只有四棵曲魂草,不知道,這次回來的有幾個人。”
“呵呵!這與我們何干?能夠得到曲魂草,能夠忍住誘惑,拿回來和我們交易的有幾棵,那纔是我們要關心的。”張大師不以爲然道,“可是再怎樣,四棵曲魂草只夠四個人,可我們有五個人剩下一個人怎麼辦?”
“誰派去的人拿到了,就歸誰。”一個白髮老者甕聲甕氣道。
“也只能這樣了...”
南林城外,無邊林海,綠濤滾滾。
南邊入口,稀少的人進出。不過進去的人和出來的人有個很大的差別。因爲出來的人,身旁周遭縈繞着很濃的腥氣,令人畏而遠之。
白臉兒等人正欲進入的時候,前面入口處,一進一出兩個人堵在了那裡,引得旁人不住側目。
“財主,想不到你也進林子裡?怎麼,難道大名鼎鼎的財主也會缺錢?缺多少?本公子借點給你?哈哈哈...”要進去的那個人囂張地笑着。
出來的那個人冷笑一聲:“就算我缺錢,缺的也不是你能夠湊的起的。所以,不要自不量力來惹我!沒有點出靈真,始終是螻蟻!”
旁邊李荒看見前面兩人威勢強勁,不由好奇道:“那兩人誰啊?很強!”
“那個出來的叫蔡珠,外號財主,以前很有錢,但是自從挑戰大小姐之後,就欠了很多錢,還不敢不還。進去的那個叫王翔,他哥哥叫王釗,他哥哥和財主都是靈真境界,但是輸給了財主,被打得報廢,所以王翔見到財主就和他過不去。”
騰古語氣鄭重道:“財主應該是去賺錢所以去林子裡。看來欠大小姐的那筆錢很多,否則一個靈真境界的高手現在不會這麼窘迫。”
“大小姐是誰?”李荒好奇道。
“你最好祈禱這次在林子裡面不會遇到大小姐!”騰古臉色稍微難看,莫名其妙回答了一句。
其餘幾人不解其意。
這時,從裡面出來幾個人,臉色慼慼然,入口處幾人看到了三人,談論道:“看來是被大小姐打劫了,不然他們三個不可能空手而歸。”
旁邊人的點點頭表示贊同。
白臉兒等人頓時變色。
...
按照地圖走了有一小半路程,七個人已是滿身浴血,經歷了好幾場獵殺。或者追着大價收購的妖獸,或者被強大的妖獸羣攆着跑。
白臉兒放下半月刀,坐在地上調息,左手肩膀衣服很大一條口子,破碎的衣服口子裡面,四道細長的爪痕,血跡已經凝結成黑色的血塊。剩下的六個人,除了騰古還有方清水、吳世英三人之外,剩下的人或多或少都受了傷。
根據之前獵殺的情況,以及受傷人員的情況,可以看出,騰古方清水這兩個人修爲最高,實力最強。應該已經到了五行相滅的巔峰,或者已經完成五行輪轉。吳世英雖然沒有受傷,卻是因爲吳世賢替吳世英受了傷。
白臉兒等人接下來應該是吳世賢最強,其他的都差不多。白臉兒暗暗計算着,看來,這次與六個人一起,自己不佔優勢。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難以預料。白臉兒反手摸了摸背後,須凰琴並沒有帶來,由於不方便,白臉兒把它藏起來。
白臉兒這才發現自己對須凰琴極爲依賴,明白自己能夠用的手段實在不多。之前打鬥的時候,只會最簡單的刀法,以及體術攻擊,不像其他人各有各自的手段。
“好了,休息差不多了,大家身上的藥互相分配一下,不然很難堅持到目的地。”騰古掃視諸人道。
白臉兒接過吳世賢兄妹遞過來的傷藥,用在左手肩膀上。
“多謝道友!”白臉兒道。
“不用謝,道友身手,在下佩服,只是道友手段似乎過於單一了?”吳世賢好奇道。
白臉兒想了一下道:“在下獨自修煉,未曾與人打鬥過,更並未得到什麼與人打鬥的法訣,所以纔會在之前手忙腳亂。”
“哦?道友修道幾十年,都不曾與人切磋?”吳世賢驚訝道。
“幾十年?在下年齡不過十三,修道更不過幾載歲月,哪裡來的幾十年?”白臉兒茫然道。不過問完之後,看到周圍的人都震驚地看着自己,白臉兒意識到,好像哪裡自己做錯了,或者說錯了。
接下來的路程中,其他人都帶着怪異的眼神看着白臉兒,只有方清水一臉熱情地和白臉兒套近乎。一直小弟弟地喊着,儼然自己就是白臉兒的大姐。
死魂林,這次獵殺的目的地。七個人看着面前的鬼氣森森的亂林,地圖上標示,曲魂草就在死魂林裡面。可是,這片枯敗的亂林,好像沒有任何生機存在,只有無盡的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