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還在繼續跟溫梨打聽着關於季廷陽的事,溫梨神色一片爲難。
直到遠遠看見店外的男生,溫梨馬上摘下身上的圍裙,“我男朋友來接我了,我先下班回去了,明天見。”
說完,她就出門拉着蕭煜匆匆離開。
看見她着急離開的模樣,蕭煜有些疑惑,“怎麼了?”
溫梨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同事以爲那是我朋友,非要問我那個人的聯繫方式,我哪有啊。”
而後她又想了想,“不過就算有,我也不告訴她。”
“爲什麼?”蕭煜問。
“因爲我不喜歡我同事。”溫梨笑着,給了一個小心眼的回答。
同事每次上班的時候總喜歡摸魚,把工作扔給她一個人幹,溫梨還因爲這件事跟她吵過幾次。
蕭煜輕笑一聲。
在回家的路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生活上的瑣事。
蕭煜說他競賽的獎金下來了,明天可以請她吃牛排。
又說有學長邀請他一起開工作室,以後會努力賺大錢,讓她過上好日子。
“好,我也會努力的。”溫梨眉眼裡的笑意盈盈。
坐了半個小時公交車後,溫梨回到家裡,一進門,腳邊就砸來一個水杯,鋒利的碎片飛濺。
緊接着她又聽見那熟悉的謾罵聲,“這麼晚纔回來,你是要餓死我們啊!”
溫梨抿了抿脣,默默把碎片撿進垃圾桶裡,“我換了個甜品店的兼職,下班的時間有點晚。”
“整天跑出去兼職做什麼,有那點時間還不如去掉個金龜婿,到時候要什麼有什麼。”溫父瞪了過來,眉毛一根一根地豎起,厲聲說道。
溫母也贊同地點了點頭,“說得對,我看之前追你的那個同學就不錯,家裡開大廠的。上次開到我們家樓下的那輛車還是寶馬的,如果你能嫁給他,讓他多給點錢幫扶一下家裡,你哥的嫁妝也有着落了。”
之前也有不少人來追過溫梨,而那個人最爲高調,開着一輛改裝過的寶馬車,帶着一大束玫瑰花在她家樓下喊話,讓溫梨答應做他的女朋友。
圍觀的路人都在感慨浪漫,溫梨卻覺得十分丟人,她最討厭那些自以爲是的有錢人了。
溫梨氣沖沖地接了幾盆水,從樓上潑了下去,最後那人全身溼漉漉地開着車離開了。
事後她還被父母罵了一頓,說她不知好歹。
提到這些,溫梨的內心便涌起一陣煩躁,“你們想要錢,讓哥哥去找個富婆入贅好了,連嫁妝都省了。”
話音剛落,一記耳光就落了下來。
溫梨的耳朵驟然一陣嗡鳴,腦袋也一片空白,她捂着耳朵,傻傻地愣在原地。
好半晌,她才反應過來。
她被父親打了。
“你這說的什麼話?你哥跟你能一樣嗎?”溫父的罵咧聲越來越大,甚至連一旁的溫母也罵了進去,“當初我就說不應該送她去讀書,花了我那麼多錢,現在甚至還學會頂嘴了。”
溫母縮了縮脖子,急忙去教訓女兒,“男人怎麼能入贅呢,你讀書讀傻了!還有你趕緊跟那個姓蕭的窮小子分手,聽見沒有!”
怒火在心中不停翻涌,全身上下彷彿都變得麻木起來,溫梨攥緊了手,沉默着回了房間。
關上臥室的房門後,她拿出牀底下的存錢罐,把裡面的錢全部倒在牀上,一張一張地數起來。
客廳外還響着父母的爭吵聲,溫梨充耳不聞,注意力全部在數錢上面。
每次和父母吵架的時候,她總會把存錢罐裡的錢數一遍,一邊感受着上漲的存款,一遍安慰自己還需要忍受多久就可以搬出了。
快了。
還差一千塊,她就攢夠押金,去租下之前看好的那間房子搬出去住了。
……
另一邊。
林絮帶上季廷陽和季攬月兩人愉快地坐上飛機,朝着海島出發了。
季澤秋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正在劇組裡拍戲,他這一場戲結束後,找了個椅子坐下休息,順便拿出手機看看有沒有什麼人聯絡他。
回了一些工作上的信息之後,他看着微信上置頂的林絮,點了進去。
他兩個小時前給林絮發去的信息還沒有收到回覆,心裡有些疑惑。
以前他給林絮發的信息從來都是秒回的,再晚的一次也不超過半個小時,這還是第一次這麼久沒有回他的信息。
難道母親在忙什麼事情嗎?
但是有什麼事能比她兒子還要重要。
季澤秋抿了抿脣,隨手點進了她的朋友圈,然而怎麼也沒有想到會看見林絮和季廷陽在海邊遊玩的照片,眼睛霎時瞪大。
時間還是在一個小時前。
也就是說母親現在和季廷陽去旅遊了?!
季澤秋氣勢沖沖地打了一個電話過去,接通後的第一句話就帶着滿滿的委屈,“母親,你怎麼可以和季廷陽去旅遊,那個傢伙很多臭毛病的,還喜歡整天臭着一張臉,你跟他出去一定會很辛苦的。”
“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這麼多毛病?”電話那端響起的是季廷陽的聲音。
季澤秋嚇了一跳,完全沒有說人壞話被發現後的尷尬,反而硬氣地指責他,“你怎麼可以亂拿母親的手機,還偷聽她的電話!”
“首先,母親去衛生間了,是她讓我拿一下包。其次,你的電話應該還不是什麼私密的事情吧?”季廷陽淡聲說道。
“偷聽母親的電話就是不對,我要跟母親告狀,讓她拋棄你,再也不跟你去旅遊。”季澤秋怒氣衝衝。
季廷陽:“謝謝你的提醒,爲了避免你告狀,我應該幫母親把你的聯繫方式都拉黑。”
季澤秋:“啊啊啊,季廷陽你個混蛋,你要是敢拉黑,我現在就飛去湊你信不信!”
林絮沒有想到她只是去了個衛生間的時間,兄弟倆竟然也能在電話裡吵了起來。
看見林絮回來,季廷陽馬上滯了聲音,季澤秋也趁此機會跟林絮撒嬌,“母親,你怎麼可以拋下我,單獨跟季廷陽去旅遊?”
“沒有單獨呀,攬月也在呢。”林絮說。
“不會父親也在吧?”只有他一個人被拋棄了嗎?
“阿宴在公司給廷陽處理工作呢。”
季澤秋似乎得到了一點安慰,這下被拋棄的可憐蟲就有他和父親兩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