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賽結束之後,蕭煜有了更多的時間,從鄰市回來幾乎就一直泡在工作室。
合夥的學長看見他這麼努力,都有些自愧不如。
“蕭煜,工作和學習都一樣,要講究勞逸結合,可千萬不要累壞了身體啊。”學長看見他整日待在工作室,關心道,“偶爾也可以和溫梨出去玩一玩嘛,你們兩人都多久沒有出去約會了?”
聽到溫梨的名字,蕭煜臉上的神色終於鬆動了一瞬,打着鍵盤的手也頓了片刻。
想起來,他這段時間好像確實忽略了溫梨。
蕭煜拿出手機,點開他和溫梨的聊天對話框,兩人的對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變得少了許多。
最後一次對話也是在三天前。
溫梨:【晚上我們一起去學校后街吃東西吧?】
蕭煜:【最近工作室那邊的事情很忙,我待會兒還要去過去,不能陪你去後街了。】
溫梨:【好,那你工作加油。】
之後就再也沒有後續了。
蕭煜抿了抿脣,心中的糾結只有一瞬,很快就消散了。
“沒關係,她會理解我的。”他把手機重新放回兜裡,繼續寫着電腦裡的項目書,“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拿下這個項目。”
只要能夠拿下這個大項目,之後的資金不止能夠支撐他們接下來的一年的運營,甚至還可以換一間好點的寫字樓。
然後他們接下更多項目,招人、擴大工作室的規模……
蕭煜甚至能想象到他們工作室以後發展壯大的樣子。
想到這裡,蕭煜敲着鍵盤的手更加迅速了。
見他如此,學長也不好再勸些什麼,只是提醒他道:“明天王總約我們去望江閣見面,順便談一下這個項目的事,可不要遲到了。”
蕭煜:“好。”
第二天。
蕭煜一早就和學長來到望江閣大門外等候了。
高懸的太陽陽光火辣,他們差不多等了兩個小時,王總才坐着車姍姍來遲,“真是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車,讓你們等久了。”
又不是上下班高峰期,怎麼可能會堵車。
但他們除了說沒關係外,還能說些什麼。
“怎麼不在裡面坐着等,這麼大太陽在外面多曬呀。”王總隨口說着,一邊往裡面走去。
蕭煜他們跟在他的身後,沒有把他的話當真。
要真想讓他們進去等,早就打電話讓門口的安保放行了。
進了包廂,王總連菜單也沒看,只是對服務員說了一句“老樣子”。
直到服務員離開後,他像是纔想起來還有兩個人,“真是不好意思,瞧我自己一個人來吃習慣了,都忘了問你們有什麼想吃的了,我讓服務員重新把菜單拿過來。”
學長連忙擺了擺手,“沒關係沒關係,我們不挑食,您點的就行。”
王總隨意地點了點頭。
“王總,趁着服務員還未上菜的這段時間,我跟你講一下我們項目的想法吧。”蕭煜把文件拿出來。
剛遞過來,王總就一臉不悅,“吃飯的時候不談這個,咱們吃完再說。”
蕭煜舉在空中的手僵了一下。
學長連忙把他的手拉回來,對王總說道:“王總說得是,我們吃完再聊,吃完再聊……”
一頓飯下來,學長喝了不少的酒。
不管王總說什麼,他都要點頭附和,向王總敬酒的身姿都快低到地下了。
那低頭哈腰只爲謀求一份合同的姿態,看得蕭煜眼睛刺痛,胸口彷彿被什麼堵住一樣。
“小蕭啊,你手裡的這杯酒怎麼都沒動過?”王總注意到一旁默不作聲的蕭煜。
學長在桌下悄悄地踢了踢蕭煜,給他使了一個敬酒的眼神。
蕭煜握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逼着自己去給那位王總敬酒。
杯裡的紅酒從喉嚨灌入,苦澀感在他的口腔擴散,侵佔了他的味蕾。
“這可是98年木桐酒莊紅葡萄酒,你們平時估計也沒有機會可以品嚐,趁現在多喝點。”王總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上層人士的高傲氣息。
蕭煜攥緊了手掌,指甲陷入掌心裡,刺痛感從手掌瀰漫至全身。
吃完飯之後,蕭煜再次拿出文件,“王總,這個項目我們……”
“誒。”王總眉頭微蹙,“年輕人不要這麼着急嘛。對了,這裡面挺多娛樂設施的,你們第一次來,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麻煩王總了。”學長連忙應聲。
蕭煜臉色沉了幾分。
如果說他並不想跟自己籤合同,那爲什麼還要約他們出來吃飯,可如果有心思想和他們籤合同,每次說到項目的事又總是岔開話題。
他們跟着王總在望江閣走動,路過保齡球區域時,聽到裡面傳來動靜聲,像是有人。
王總往裡看了一圈,眼睛突然亮起,腳下的步伐迅速往那邊走去。
“謝少,沒想到您今天居然也在這裡,真是有緣分啊!”王總臉上堆滿了笑容,恭敬的話語裡帶着一絲諂媚。
謝長宴回頭掃了他一眼,嗓音淡然地應了一聲。
“謝少,不知道您現在有沒有空,我上次和您提過城西的那個項目,想和您聊一聊。”王總彎下腰子和他說話。
“現在是休息時間,不聊公事。”謝長宴收回目光,眼睛重新落到前面兩人的身上。
“對對對,您說得是,那我明天去謝氏找您?”王總小心翼翼道。
然而還沒有得到迴應,耳邊就聽見保齡球撞擊聲,緊接着響起一道歡呼聲。
“全倒!看見我的厲害了嗎!”季語喬得意地雙手叉腰。
“不行,再比一次。”林絮不服氣。
謝長宴輕笑,走過去,指尖拂過林絮沾着汗水的碎髮,“這麼多汗,先去休息一下,我幫你贏回來。”
“不行不行!不準作弊!”季語喬的腦袋直搖,忽然之間,視線掠到不遠處的蕭煜身上,身體頓時僵住。
林絮注意到她的動靜,也循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在看見蕭煜後眉頭緊鎖。
他怎麼會在這裡?
蕭煜更早注意到了季語喬。
看着王總如當時他們在飯桌前畢恭畢敬的模樣去向謝長宴搭話,心裡只覺得一陣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