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開大約一炷香左右,鬼面男子便帶領衆黑衣人包圍整個村落。
“給我搜!”
“是!”
一聲令下,衆黑衣人四下散去;一時間,雞鳴狗叫,孩童哭鬧,整個村落染上一層陰霾色彩。
“大當家!這是在最東頭那戶人家,搜出的衣物!”
只需一眼,鬼面男子便認出這些衣物:“將他們帶上來!”
“是!”
不一會,中年夫婦被黑衣人強行押至鬼面男子面前;常年生活在平靜山村的他們,何時見過如此陣仗,不由嚇得渾身發抖:“壯士饒命!壯士饒命……”
“想活命簡單,先老實回答我幾個問題!”
“你問!你問……”
“這些衣物的主人,如今身在何處?”
中年夫婦對看一眼,老實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鬼面男子身子微傾,冰冷如毒蛇的目光,在中年夫婦臉上掃過:“我看,你們是不想要這條狗命了?”
“壯士饒命!我們說的是實話……”中年女子渾身顫抖低泣,不由後悔自己的好心:“……早些時候,我們家是來了一對小夫妻,男的中了毒,村裡的李大夫幫他解毒後;我們夫婦便回房休息,直到你們闖進來,我們才發現,那對小夫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壯士!我們真的沒有說謊,我們說的句句屬實……”
“是啊!壯士!我們說的句句屬實!你就饒了我們吧!求你了……”
鬼面男子審視目光,在中年夫婦身上回旋,見他們不像說謊,才慢悠悠收回目光:“從你們休息到現在,大約多久?”
中年男子看了眼天色:“約莫半個時辰左右!”
“半個時辰……”鬼面男子心中迅速思量:‘……端木絕即便解了毒,定然也行動不便,半個時辰,應該走不了多遠……’
鬼面男子的沉默,令中年夫婦惶恐不安,生怕他一個不高興,自己夫婦倆腦袋搬家。
“吩咐下去,全力追緝!”鬼面男子目光,掃過身側黑衣人。
“是!”
“大當家!那他們如何處置?”另一名黑衣人詢問。
鬼面男子微微沉思:“……放了吧!”
“是!”
遠處……
千葵吃力扶着端木絕,而端木絕則輕鬆挑着燈籠。
“端木絕!我怎麼覺得,自從認識你之後,就沒一件好事!”千葵氣喘呼呼抱怨,暗暗發誓,回到帝都後,一定有多遠就離他多遠!
“本王也有相同感覺!”端木絕涼颼颼回。
千葵怒:“有沒有搞錯,我以前生活順風順水,自從認識你之後,便被不停暗殺,這些不全都是拜你所賜;而你呢,我若沒猜錯的話,那些黑衣人本就是你的仇家,他們刺殺你,與我沒有半毛錢關係,所以……”千葵咬牙,鄭重聲明:“……你不要什麼事情,都往我身上賴!”
“的確,本王與他們的淵源存在已久,但是……”端木絕意有所指,瞥了眼肩頭上的傷:“……本王卻是第一次,在他們手下受傷;而這傷是怎麼來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千葵聞言,頓時矮了一截:“……我又沒讓你幫我擋飛鏢!”
端木絕側目,似真似假:“如此說來,還是本王多事了!”
“……”千葵默,片刻,忍不住好奇開口:“…… 話又說回來,你幹嘛幫我擋下那致命一鏢?”
“留點力氣走路吧!”端木絕淡然轉開話題,顯然不願意回答她的問題。
千葵騰出一隻手,拍了拍自己小小胸膛:“放心!我還有力氣!”
“是嗎?”端木絕邪魅一笑,身體重量,一時間全部壓至千葵弱小肩膀之上。
千葵不察,差點一個釀蹌摔倒與地,穩住身形,心中火焰狂飆直上:“端木絕!你找死啊!信不信我將你仍在這荒山野嶺,喂豺狼虎豹!”
“如果你良心過得去的話,隨便!”
“我爲什麼要良心過意不去!”千葵嘴硬。
“明知故問!”
“……”千葵:“……端木絕!你知不知道,你有時候真的很討厭!”
“彼此彼此!”
“……”千葵氣結;腳步故意加快,存心跟端木絕過意不去。
端木絕眼底劃過一抹笑意,不動聲色將身體重量全部交託給千葵,讓她想快都快不了。
千葵咬牙,不肯服輸繼續前行……
“等一下!”
“幹嘛?!”千葵側目,兇巴巴瞪着端木絕。
端木絕呶嘴:“你知道走哪條路?”
順着端木絕目光望去,千葵才注意到,此刻的他們已處於交叉路口。
“走右邊!”
“爲什麼?”千葵不服氣,有種想走左邊的衝動。
“沒有爲什麼,按照本王的話去做就對了!”
“霸道!”千葵壓下叛逆心裡,按着端木絕所言,走右面那條道!
他們離開交叉路口約莫一炷香,鬼面男子便帶領衆黑衣人出現在同一個地點。
“大當家!這兒有兩條路,我們走哪一條?”
兩道同樣漆黑,延綿不絕的小路,令鬼面男子一時無法抉擇。
黑衣人見狀,壯着膽子建議:“大當家!不如我們兵分兩路追擊!”
“好!就按你說的辦,兵分兩路……”鬼麪人將衆黑衣人分成兩隊:“……第一隊,走右邊;第二對,隨我走左邊;記住,不論任何代價,都要將人給我殺了!”
“是!”
仿若宣誓的嗓音,在黑夜中傳了很遠很遠。
前行中的端木絕,腳步倏然一頓,毫無預兆吹滅手中燈籠。
眼前突然的一黑,令千葵狐疑:“好端端的,幹嘛將燈吹滅?”
“他們追來了!”黑暗中,千葵可以聽出端木絕語氣的凝重;的確,以他們如今的力量,萬一再次與鬼面男子正面交鋒,他們逃生的機率幾乎爲零。
“你怎麼知道?”
端木絕捏了下千葵耳朵:“聽的!”
“聽的?!”千葵動動耳朵,鬱悶:“你是不是聽錯了,我怎麼什麼都沒聽見!”
“等你聽見了,什麼都晚了!”端木絕不容置疑拉着千葵,迅速隱身至路旁草叢。
果然不大一會,十幾名黑衣人,出現在端木絕與千葵躲避地點。
“都給我仔仔細細的找,切不可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爲首黑衣人交代。
“是!”
千葵窩在端木絕懷中,大氣不敢喘,生怕一個不小心,將他們目光引過來。
感覺懷中人兒的緊繃,端木絕安慰拍了拍她的香肩。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衆黑衣人卻好似沒有離開的意思,龜速般的四下搜索。
“既然附近沒有,就繼續前行!”良久,爲首的黑衣人吩咐。
“是!”
直至確定他們走遠,千葵與端木絕才從草叢中站起。
“他們中好像沒有鬼面男子?!”
“應該是走另外一條路了!”
“兵分兩路?”
“嗯!”端木絕拉着千葵走迴路面:“我們應該慶幸,鬼面男子不是走這條路!”
千葵想了想,好像他們的確該慶幸!
“現在兩條路都被佔了,我們往哪走?”
端木絕指向右手邊:“那裡!”
“啊?!”雖然天色很黑,但千葵仍隱隱約約能看到,右手邊是一片樹林;忍不住吞了口唾液:“你確定?”
“嗯!”
“可我覺得,我們還不如往回走的安全!”千葵懦懦建議,其實心裡也沒底。
端木絕聞言,未直接否決,而是耐着性子問:“如果他們追不到我們,第一時間會做什麼?”
“往回追?!”
端木絕讚賞拍了拍千葵腦袋:“還不算笨!”
“本來就不笨!”
“既然不笨,走吧!”端木絕對着右側樹林呶嘴。
“走就走!兇什麼兇!要不是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非一巴掌拍倒你不可……”千葵過過嘴癮,認命架着端木絕走入樹林;然而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黑漆漆一片,令千葵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端木絕!這條路是你選的,你可要對我的生命安全負責!”
“沒問題!”
千葵扶着端木絕在黑漆漆的夜摸索前行,直至東方泛出魚肚白,才筋疲力盡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走了!說什麼也不走了!”千葵抱着雙腿,說什麼也不願繼續前行。
端木絕清楚,哪怕是鐵打的身體,這一夜下來,也定然吃不消:“我們在這兒休息一會!”
“真的?!”
“嗯!”
“太好了!”千葵感動的差點哭了,伸手捶打仿若灌了鉛的雙腿:“端木絕!我這兩條腿若是廢了,你就等着養我一輩子吧!”
端木絕嗤笑,扶着樹幹慢慢坐於千葵身側:“放心!本王相信你這小身板沒這麼嬌弱!”
“切!”千葵用腦袋,撞了下端木絕未受傷的手臂:“開玩笑呢!看你嚇得!”
“……”端木絕。
千葵支起下巴,哀怨望着不知何處是頭的樹林:“若不是大夫說,你身上餘毒未清,不能使用輕功,不然我們早出了這該死的樹林!”
“……”端木絕。
“不行!我們不能在這兒乾坐着……”千葵倏然一躍而起,看着端木絕:“……你在這兒等着,我去前面看看情況!”
“嗯!小心點!”
“我知道!”千葵應了聲,腳尖一點,消失在端木絕視線中。
不一會兒……
滿臉興奮的千葵,重新出現在端木絕面前:“端木絕!前頭不遠處便是樹林邊緣,而且還有一間茅草屋,我們快走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