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隱約傳出來的笑聲,讓門外的童菲和杜橙都忍不住相視一笑……看來是沒事了,真好。不過嘛……童菲肉乎乎的臉蛋上笑意漸漸斂去,一扭頭瞪着杜橙:“你丫的真能演戲啊,先前在車上你一副捉急的樣子,誰都以爲老爺子真的快嚥氣了,你說,怎麼賠償我的精神損失?”
杜橙俊臉犯抽,趕緊地四下望望,還好沒人經過這走道,不然他的臉往哪兒擱呢。
“喂,別這麼兇,這是醫院,你別破壞我在這兒的形象!”杜橙壓低了聲音對童菲說,臉上的表情還帶着幾分威脅的架勢。
童菲忽地想到了杜橙是在這兒上班的,聽聞他很受女同事歡迎呢。
童菲很不給面子地笑起來:“呵呵……你就,這形象……”說着還故意上下打量打量杜橙,然後惋惜地搖頭:“哎,不是我打擊你,你這身板兒好像是腎虛,該不會是你們醫院的美女小護士都被你泡到手了吧,你也不嫌累。”
“錯,你這話就大錯特錯了。不是我泡她們,是她們心靈空虛寂寞,需要我溫柔的安撫……溫柔,懂不?不過我想你也不會懂的。還有,我是不是腎虛,你真的那麼想知道?嗯?”杜橙故意眨眨眼,佯裝曖昧的神情,但目光是鄙夷地睥睨着童菲,這兩人又開始互相擡槓攻擊了,這是他們的樂趣之一。
童菲被他這怪異的眼神瞄得不自在,腦子裡一下就浮現出聖誕節那天她和杜橙喝醉了睡在一起的事……耳根不由自護地發熱,但還是硬着頭皮說:“我纔沒興趣知道,哼,你還是留着應付你的小護士吧!”
這話可真靈,就在童菲剛說完,她的視線前方就出現了一個穿白衣服的年輕護士。
不知是不是護士裝有種特別的風采,童菲看呆了,心裡驚歎……美女啊,好水嫩!
迎面走來的美女護士笑得很甜,青春洋溢,靚麗動人,白希的臉蛋只有巴掌大,鮮嫩得像朵花兒一樣,渾身上下那優美的曲線簡直讓童菲慚愧得想遁地了……
瞧瞧人家那腰身,多纖細,還有修長的美腿……童菲失神之極,美女護士已經走到跟前了,但目光卻只是停留在杜橙身上,略顯嬌羞地說:“杜醫生,這麼巧啊。”
這麼美貌動人的護士跟自己打招呼,杜橙當然是來了精神,熠熠生輝的眸子裡閃爍着燦亮的光芒:“凱琳……呵呵……我來這兒看一個熟人的,一會兒就回去科室了。”
這位叫凱琳的女護士似乎是終於注意到杜橙身邊還有個人,這才似笑非笑地看着童菲:“杜醫生,這位是……”
凱琳故意將後邊的話頓住,尾音拉長以顯示疑問,眼底含着一絲好奇還有不易察覺的點點倨傲,也可以說是身爲美女的優越感吧。
“是我朋友,一起來看病人的。”杜橙想都沒想就據實回答。
童菲出於禮貌,向凱琳點頭微笑,正向說點什麼,凱琳已經無視地收回目光,懶懶地別開頭,對杜橙說:“中午在老地方見吧,我今天帶了我媽媽做的紫菜壽司,你一會兒多吃點。”
“ok,老地方見!”杜橙欣然應允,神情十分愉悅。
老地方?紫菜壽司?童菲敏銳地感覺到這護士跟杜橙好像關係不錯……是不一般吧?
童菲白嫩的爪子在杜橙眼前晃了晃,嗤笑着說:“還看,人家都走得沒影兒了!你可以照照鏡子,口水都快掉地上了!”
杜橙扁扁嘴,半眯着眼瞧着童菲,似是發現了什麼新鮮的東西一樣:“我瞅着你這說話的味兒怎麼就這麼酸呢?你該不會是嫉妒人家吧?不過就算是嫉妒也是正常的,人家凱琳那身材簡直跟模特兒差不多,她是咱醫院裡最漂亮的護士,纔跟你年齡相仿但是……”說到這兒,杜橙只用眼神表達了他對童菲這身材的惋惜。
童菲脖子一梗,忽略掉心底那一抹淡淡的刺痛感,擡手就掐了一把杜橙的胳膊:“死橙子,敢鄙視我?”
“哎喲,痛啊!你這是惱羞成怒的表現!”某男嘴硬,結果又惹來童菲憤怒的一腳。
“哎呀我的褲子啊,新買的才穿第一天,髒了你洗!”
“活該,誰讓你鄙視我的?”
“哎,我真爲周慶龍感到無比慶幸,還好人家沒看上你,否則你這母夜叉的性格,人家周慶龍還不知道要早多少罪呢!”
“你丫的,滾粗!”
“好好好,我滾啦,我上班去啦!”
“……”
這對活寶習慣了嬉鬧,在對方面前那是一點都不顧形象的,盡情地展示自己最二的一面,不過現在都不會真的生氣了,一般情況下是的。
杜橙上班去了,童菲獨子一人站在走道發呆,想着那個叫凱琳的護士,跟杜橙難道真是有不尋常的關係麼?杜橙看凱琳的眼神分明是火辣辣的,凱琳對着杜橙也是笑得特燦爛。女人的直覺告訴童菲,這兩人不像是普通的同事或朋友關係。
童菲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糾結這個做什麼?管她什麼事呢,杜橙只是好朋友,藍顏一枚,他如果有了喜歡的人或是交了女朋友,她不是應該爲他感到開心的麼?可爲何反而心裡隱約感到堵,還有點酸溜溜的……
某小鎮上,一間普通的小麪館裡,忙碌的紅色身影正在爲客人煮麪,一個只有十歲的小男孩兒充當起了跑腿的角色,將姐姐煮好的面送到桌上。
麪館的生意不溫不火,平時就只夠維持一個家庭的生活,現在臨近過年了,更是冷清了不少。老闆不在,老闆娘在前邊街坊那兒打牌,店裡就是小穎和弟弟在。
麪館的角落裡,電視面前坐着一個年輕男子,穿着普通的棉大衣,背對着門口,正聚精會神地看電視,嘴裡還隱約在嘮叨着什麼。再看看那頻道,正是播放着動物世界。
男子的一隻腿放在地上,另一隻腿放在椅子上擱着,大大咧咧的坐姿,實際上是因爲他那隻腿的傷還沒好……這是梵狄淪落到這小鎮上的第三天。在樓上房間裡憋壞了,感覺自己快要發黴了,今天他纔出來透透氣。
由於梵狄交給小穎繼父的那枚黑鑽起了作用,現在梵狄在這兒起碼不會受排斥了,一天三頓還有小穎伺候得好好的,他感覺自己不是在養傷,像是在養老……
“靠,小美洲豹也太萌了吧,要是有條件可以考慮養一隻玩玩,等長大了不好養了再送回去……嗯……”梵狄在自言自語,盯着電視裡的鏡頭,對美洲豹那異常漂亮的毛皮十分嚮往,很想能親手摸一摸。
這貨本就是天生的邪魅胚子,再加上現在他如此吊兒郎當的架勢,看上去更像街頭不務正業的小青年。
晚飯時間,麪館裡只有零散的幾個客人,收入實在是可憐得很,每到過年都是這樣的,小穎一家人都習慣了。這小鎮上的流動人口不多,地方也小,開個麪館是能維持生活,過年前後那十來天就是生意最差的時候。
這樣的家境還要攤上一個賭鬼繼父,那可真是一種悲哀。
到了晚上八點多,小穎打算關店鋪了,弟弟很乖巧地在幫忙,剛收拾完畢,卻見門口走進來一個搖搖晃晃的男人。
“叔……”小穎低喃了一聲,卻沒有上前去,反而是後退了一步,遠遠地看着這個喝醉了的男人,水靈靈的眸子裡隱含着絲絲懼意。
男人猛地一拍桌子,衝着小穎怒吼:“你tm的站那麼遠幹什麼?老子又不會吃人,去,給老子拿瓶酒來!”
小穎的弟弟一溜煙兒躲到了姐姐身後,小穎心疼地護着弟弟,壯着膽子說:“叔……你都已經喝得差不多了,就別再喝了吧。”
男人一聽這話,火氣更旺了,他這兩天在賭場把賣黑鑽的錢輸個精光,正一肚子的氣沒處發呢,見小穎這麼說,他立刻像打了雞血似的跳了起來:“死丫頭,怎麼跟你那個老媽說的話一樣?這兒是老子的地方,喝個酒你也要管?媽的,別忘了老子纔是這兒的老闆,你們算個什麼東西,只知道吃飯的蠢貨!沒用的廢物!看你們兩個拖油瓶老子就來氣!”
男人一把將小穎推開,小穎躲閃不及,腳下一個踉蹌,急忙去扶住弟弟,但是小男孩兒已經摔倒在地了……
預期中的哭聲沒有傳來,小男孩兒倔犟地從地上爬起來,不顧自己被撞到的額頭還痛着,到是先拉着姐姐的衣袖,怯生生地說:“姐姐……我們快回屋吧……”
一般情況下,小孩子摔倒都會哭哭啼啼地表達自己的委屈和痛苦,但這孩子顯然是習以爲常了,想必是經常遭到繼父這樣的對待。
小穎心疼不已,牽起弟弟的手上樓去了……因爲這姐弟倆知道,繼父喝醉了就是個瘋子,不能惹,只能躲。
這一幕,似乎對於梵狄來說毫無影響,他依舊繼續看電視,動物世界完了再轉其他頻道。
那個酒鬼果真又拿起一瓶酒往嘴裡灌,偏偏倒倒地走上樓去,罵罵咧咧的說着自己在賭場的手氣怎麼怎麼的背。
梵狄就像個局外人,完全無視眼前的一切,依然對着電視屏幕看得津津有味,正巧是一檔唱歌節目,他還跟着哼哼兩句呢,忽地樓上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叫聲,硬生生破壞了梵狄欣賞音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