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臨近除夕，外面已經是張燈結綵的了，秦府也不例外，全府上下都透露着喜氣洋洋。
五步一個的大紅燈籠，，看着就很喜慶。
只是這天氣太冷了，昨晚下了一場大雪，氣溫又像是降了好幾個溫度，林江南穿着襖子還覺得舒展不開手腳。
“呼………”
林江南呼出來的都是白氣，她加快了腳步，但是又要看着腳下她可不想在這裡摔一跤。
她是去大廚房拿蓮藕的，因爲那天給秦淮做了蓮藕排骨湯，他難得說了句好喝，今個兒他一不吃飯，張副官就用一種渴求的目光看着自己。
讓她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肩上的擔子又重了。
這不，小廚房的蓮藕用完了，她便去大廚房挑了一兩根。
“秀娥姑娘，請等一下。”
林江南轉身，看到柳雲娘正笑盈盈的朝自己走過來。
她穿着棉衣，外面又披了件白色披風，脖子上圍着一個狐狸毛的圍脖，看着便覺得暖和。
“柳姑娘有事嗎？”
只見柳雲娘走到她面前，溫聲細語說道：“昨個兒想去找秀娥姑娘討教討教，想做兩道糕點，可惜秀娥姑娘不在房間。”
“實在不好意思，這兩天我都在少爺那裡侍候，所以………”
說起來也是慚愧，這兩天秦淮也不知道怎麼了，以前他的房間都不讓別人進的，除了張副官和秦雲飛夫婦，其他人可不敢貿然進去。
但是這兩天，林江南可是他房間的常客了。
動不動就是吃水果糕點，擦拭房間，不行就按按肩之類的。
反正她就沒閒着過。
原本林江南提到這個事情就覺得憋屈，但是停在柳雲娘耳朵裡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秦淮又正值年少，這乾柴烈火的，發生什麼的話也不好說。
再說了，這秀娥身上還藏着這麼多的秘密………
她擠出一些笑容：“秀娥姑娘的傷口好全了嗎？這樣忙，不會有事嗎？”
林江南笑着迴應：“多謝柳小姐惦記，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也許是秦淮給她用的藥金貴，她的傷口到現在基本上都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也不用我做太重的活，不礙事的，”
這倒是真的，有珠兒在，就連切個蓮藕都不用她動手。
她出來拿蓮藕，還被珠兒說了一通注意事項，才把自己放出來的。
柳雲娘點點頭，看起來也是真心實意的爲她好：“那就好，秦公子到底是男人，不懂得憐香惜玉，秀娥姑娘這怎麼說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哪能這樣使喚你呢。”
林江南面露惶恐：“沒有柳小姐說的那麼嚴重，都好的差不多了，再說了，我也只是賤命一條，哪能以少爺恩人的名頭自居呢，真是折煞奴婢了。”
“秀娥莫慌，你也不必如此謹慎，要知道你現在可是秦家的恩人，哪有讓恩人這樣操勞的。”
“柳小姐還請謹言慎行，”林江南作驚恐狀，“奴婢萬死不敢。”
柳雲娘見她榆木疙瘩一樣的冥頑不靈，她剛想開口再說什麼，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
“雲娘，也在這裡啊！”
林江南與柳雲娘轉身便看到不知道何時，柳雨如跟王嬤嬤站在了不遠處，也不知道把她們的對話聽進去了多少。
柳雲娘臉色煞白：“姑母。”
站在柳雨如身旁的王嬤嬤看着這柳雲娘，心道：這柳小姐也太不知分寸了吧，竟然攢出秀娥姑娘。
林江南也沒想到秦夫人會在這裡，不會在這裡也好，正好能讓秦夫人看清楚柳雲孃的真面目，剩的把她當個寶貝一樣的。
“見過夫人。”
她微微屈身聚了個禮。
看到她，秦雨如又想到剛纔這丫頭知分寸，臉色柔了幾分：“秀娥這是去做什麼？”
“回夫人，我去大廚房拿了點蓮藕，少爺要喝蓮藕排骨湯。”
她如實交代。
秦雨如見她果然拿着兩個新鮮的蓮藕，點點頭：“以後我讓人把新鮮的食材都送到小廚房一些，省的你來回跑了。”
這小廚娘時時刻刻都爲她兒子着想，秦雨如自然待她也好，將心比心。
“多謝夫人體恤。”
“嗯，你去吧，我跟柳小姐說幾句話。”
“是。”
林江南又鞠了個禮，便離開了。
留下柳雲娘臉色蒼白的站在原地。
她看了看柳雨如的臉色，面色有些難堪：“姑母，雲娘知錯了，雲娘只是覺得秀娥姑娘的傷口還沒癒合全，此時讓她忙活這些，唯恐她心生間隙，以後不能好好侍奉表哥。”
柳雨如看着眼前這個急着爲自己辯解的遠方侄女兒，心中嘆氣，果然是上不了檯面的。
還沒有秀娥一個廚娘想的周到，說話做事全面呢。
原本自己還想着給她操持一場好親事，但是現在看來這樣沒腦子的女人嫁到誰家，都是個隱患。
“姑母，雲娘就是太天真了，這才一時失了言，”柳雲娘向前幾步，急切的開口，“姑母，雲娘真的知道錯了。”
見柳雨如不說話，柳雲娘着急了，她可不想得罪了秦家，要是讓她爹知道了，自己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一想到自己來之前，家裡人得叮囑，柳雲娘就覺得天都快要塌下來了。
“姑母，我………”
“王嬤嬤，你還記得我跟雲孃的爹是什麼輩分嗎？”
柳雨如突然開口。
柳雲娘不知道她突然說這個是何意。
只聽到王嬤嬤恭敬的開口：“柳小姐的父親與您是出了五服的表兄妹。”
出了五服不是親戚，所以這關係早就不親了，只能勉強算是遠親。
再加上柳雲娘父親這一支祖輩上就是旁支，更是沒有什麼關係了。
“怪不得我說我們柳家的女兒竟會如此不知分寸！”
柳雨如聲音淡淡，“平白丟了祖宗的顏面。”
柳雲娘聽了這話，猶如五雷轟頂，她知道自己完了。
“姑母………”
“雲娘，眼看着就要過年了，你父母定然也想你了，”柳雨如看着她平靜開口道，“不如趁着年前這兩天，我派人送你回安城吧，你爹孃肯定也想你了。”
這是在趕自己走！
柳雲娘知道自己要是就自己走了，自己回到家裡肯定也討不了好。
“姑母，我真的知道錯了，您就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以後再也不瞎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