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不好意思,今天我兒子甜筒病了,發燒,物理降溫無效,所以只好帶他去醫院看病,打針。因此今天的更新遲了,萬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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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留鑫一聽,登時大怒,跳起來就給了萬姨娘一下,罵道:“你這個蠢貨,長的是豬腦子?姍姐手裡捏着咱們的婚書呢,你還敢害她要是她一氣之下把咱們給告了,如何是好?”
萬姨娘被計氏痛揍時,大氣都不敢出,但她卻不怕蘇留鑫,當即就一爪子撓到了他的臉上去,留下五道深深血痕。蘇留鑫疼得鑽心,立時火起,便欲上前還手,但萬姨娘卻已經叉着腰罵起來了:“好你個蘇留鑫,還敢提婚書,當年要不是你扯下彌天大謊騙了我爹,我也不至於落得如今這般田地蘇留鑫,我告訴你,你就是個十足的騙子,當年我明明是三媒六聘一樣不少嫁給你做妻的,轉頭來卻成了妾,反要以一個村婦爲尊,真是讓我沒臉見人,連孃家都不敢回。”
蘇留鑫一聽她這番控訴,就有些畏縮,萬姨娘趁勢衝將上去,一頭撞到他懷裡,要死要活起來。蘇留鑫生怕她嚷嚷出去叫人聽見,慌忙拉開她,好言勸道:“絮兒,你別吵,有話好好說,當年我是真心喜歡你,才娶了你進門……”
“呸”萬姨娘一口啐到他臉上,噴了他一臉唾沫星子,“你是真心喜歡我陪嫁的那幾個鋪子罷?”
蘇留鑫臉上訕訕的,道:“絮兒,我這些年對你可是言聽計從……”
“呸”萬姨娘又是一口啐到他臉上,道,“那你剛纔打我作甚麼?”
聽她這一問,蘇留鑫的火氣又起來了,低聲吼道:“你就不怕她把咱們給告了?”
萬姨娘臉一揚,擡起尖尖的下巴,道:“怕甚麼,不就是打九十板子麼,買通施刑的衙役,叫他們輕點打,也沒甚麼事。”
蘇留鑫道:“豈止九十大板,還要強行判咱們離異的”
萬姨娘斜瞥着他,故意道:“離異就離異,你怕甚麼,反正我已經人老珠黃,走了也就走了,只要兒子在你家不就行了。”
當初說好了,若是萬姨娘被休,陪嫁的三個鋪子的股份,萬家就要收回去了,蘇留鑫一想到這裡,心就跟刀絞似的疼。但這心思他怎敢說給萬姨娘知道,只好強笑道:“咱們夫妻十幾年,我怎麼捨得。”
萬姨娘不相信,嗤了一聲,道:“若是真捨不得,就遂了我的意,先把姍姐嫁給董慶元,再任由她去告,等到縣太爺判了咱們離異,你就再沒有了顧忌,正好趁機會休掉計氏,然後你願意重新把我娶回來也行,不娶也隨便——不過,若是要娶,必須重新三媒六聘,八擡大轎,我可不想再做一回妾。”
蘇留鑫先是暗恨她不顧夫妻情誼,至他於不顧,但聽着聽着,卻覺得她這主意真不錯,至少不用再像現在這樣擔驚受怕地活着。不過,計氏到底同他多年夫妻,雖說平日裡看着挺討厭,可真要他將其休掉,他又有點捨不得。
萬姨娘見他猶豫,哼了一聲,道:“怎麼,捨不得閨女,還是捨不得那村婦?我勸你別傻了,她們都不惜跑去蘇州找到你停妻再娶的證據,好拿來威脅你,你還有甚麼好掛念的?”
蘇留鑫一聽這話,馬上釋懷,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道了聲“好”,也不想想,若不是他想賣蘇靜姍在先,蘇靜姍又怎會費時費力地跑到蘇州去。
萬姨娘見他同意了,笑逐顏開,馬上翻了專治跌打損傷的藥膏出來幫蘇留鑫抹傷口,笑道:“這膏藥是番貨,靈着呢。”
蘇留鑫趁着她高興,便小心翼翼地問道:“絮兒,等衙門判了咱們離異,你真肯重新再嫁給我?”
萬姨娘知道他是捨不得那三個鋪子裡的股份,但此時因爲太過高興,也懶得去戳穿他,便道:“我就算捨得你,也捨不得兒子哪。”
是呀,還有蘇遠光呢,計氏怎捨得丟下親生兒子不管蘇留鑫這下終於放下心來,但卻又擔憂這計策行不通,道:“要是姍姐和她娘不曉得董慶元的底細,這事兒倒還好辦,可如今她們已經知道了,還怎麼把姍姐嫁去董家?”
萬姨娘推了他一把,道:“知道了又如何?難道你還惦記那村婦說的話,親事得同三姑娘商量?”
蘇留鑫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萬姨娘道:“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由父母作主,哪由得兒女置喙?”
蘇留鑫道:“你也說了,是父母作主,那不還有她娘麼?她娘會准許我把她嫁給董慶元?若是她願意,剛纔也不會死命地打咱們了。”
萬姨娘瞪他一眼,罵道:“你還說我是個蠢貨,我看你纔是”罵完再問他:“你只告訴我,如果你不告訴那村婦,自行把姍姐的親事給定了,縣太爺會不會定你的罪?”
蘇留鑫馬上道:“我是她爹,親爹,替她定親天經地義,縣太爺憑甚麼定我的罪?”
萬姨娘一指頭戳到了他的額上去,罵道:“我就說你是蠢貨,你承認不承認?你說,既然你瞞着那村婦給三姑娘定親並不違法,卻爲何不敢去做?”
蘇留鑫這才明白過來,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你瞧我這腦子,還真是糊塗了。既是如此,你就把媒婆叫來,咱們把這門親事給定了。不過,這事兒可得死死瞞着姍姐和她娘,不然她們不會善罷甘休。”
萬姨娘白了他一眼,道:“這是自然,我又不是豬腦子。”
蘇留鑫把這事兒從頭到尾又想了一遍,越想就越興奮,若是此計能夠得逞,那他就永遠也不用再擔心自己停妻再娶的事會東窗事發了。就爲了從此以後能睡個安穩覺,也該照着萬姨娘說的去做
萬姨娘則是一想到蘇靜姍會嫁給一個淨身男子,能報了她被捆去衙門捱打的仇,就高興地不能自己。而且此舉還會給計氏一個沉重的打擊,一併報了她今日痛揍自己的仇。
她越想越高興,又想到事不宜遲,便對蘇留鑫道:“擇日不如撞日,不如我現在就去叫夥計把徐媒婆請來?”
蘇留鑫連忙搖頭,道:“若是她到家裡來,豈不是會讓姍姐和她娘曉得?她們如今曉得了你的心思,肯定會牢牢盯着咱們這邊的。再說……”蘇留鑫指了指自己和萬姨娘的臉,道:“你看咱們這一臉的傷,怎好出門?別讓人笑話了去。”
蘇留鑫的臉上,除了計氏留下的傷痕外,還有萬姨娘方纔的傑作,兩下湊在一起,煞是好看,確是出不了門。而萬姨娘跑去抓了把鏡子一照,登時驚叫起來,大聲咒罵計氏不已。
兩人各自傷心痛恨一時,湊到一處商議,決定讓蘇遠光去一趟徐媒婆處,告訴她蘇家已經答應了董慶元的提親。
本來瞞嫁蘇靜姍一事,是萬姨娘提出來的,但此時的蘇留鑫卻比萬姨娘更急,竟等不得蘇遠光自己回來,就拿袖子遮了臉,到前面鋪子裡使了個夥計,把蘇遠光從蘇家另一個鋪子裡叫了回來。
蘇遠光正在那個鋪子裡支錢呢,卻突然被叫了回來,很有些不爽快,但等他聽蘇留鑫細細講了萬姨娘的計策,就馬上高興起來,二話不說朝徐媒婆家去了。
徐媒婆就住在大安街上,離得不遠,蘇遠光沒走幾步就到了她家,把蘇留鑫的意思講了。徐媒婆本還以爲這門親事做不成,正犯愁再尋個甚麼樣的人家去配董慶元,就見蘇遠光帶着蘇留鑫的話上了門,禁不住喜出望外,拿蘇遠光當了個上客招待。
蘇遠光比蘇留鑫和萬姨娘更懂得事不宜遲的道理,竟自作了主張對徐媒婆道:“咱們家不講那麼些規矩,你告訴那董慶元,若是他願意,就按四禮來,快些把這親給成了。”
凡是成親,自古以來就有六禮,乃是問名、納采、納吉、納徵、請期和親迎,但到了當朝,有些人家或因貧困,或因圖省事,將其省去問名、納吉兩禮,只留納采、納徵、請期和親迎這四禮。
而蘇家雖然不太富裕,但怎麼也算不得貧困,所以蘇遠光這樣說,顯然就是爲了圖省事了。
徐媒婆做慣了媒的人,知道這省事兒,省下的不僅是成親的程序,更是省卻了新娘子臉上的光彩,畢竟六禮齊備,才能顯出她受夫家的重視。所以像蘇遠光這樣家境並不貧困卻提出只要四禮要求的人,實在是少數,因此讓徐媒婆很是驚訝了一下。
但她的驚訝,也只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轉眼就想到像董慶元這樣的淨身男子,自然是越早把新婦迎進門越好,免得夜長夢多,於是臉上堆滿了笑,連聲應允道:“好,好,蘇大少爺和令尊都是爽快人,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了,若是董慶元不同意,由我去說。”
蘇遠光滿意地點了點頭,喝完盞中徐媒婆特意爲他煮的好茶,起身告辭回家。
蘇留鑫和萬姨娘在家望眼欲穿,終於把蘇遠光給等了回來,等他一進門就齊聲地問:“事情辦得如何?”
蘇遠光得意洋洋地道:“全都辦妥了,你們就只等着董慶元上門送聘禮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