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相愛相殺

一如嬴子弋所料,燕國還是派出了求和的使者。

而嬴子弋也獲得了十萬大軍的指揮權。就在昨日,王翦在帥帳之中,當着衆將的面,將指揮大軍的虎符交給了嬴子弋。

當然,具體的事物還是交給王翦和他手下的將領管。嬴子弋則每天帶着曉夢和蓋聶出去玩耍。

不過今天,蓋聶向他請了一天假。

一向敬職敬業的蓋聶先生要請假。對於這一點,嬴子弋感到很奇怪,但是也無意去深究。

這是一片蔥鬱的森林,道路曲折蜿蜒,樹樟重重疊疊。若是不熟悉,很容易就迷失在其中。

“你來了。”

蓋聶持劍而來,翻開了一片老樹的枝椏,走到了林地間空地之中。那裡,早已經有人等候。

對方一身白服,披了件黑色圍脖。手持的劍卻是比一般的制式劍要短上一截。

“你要做的事情是不會成功的。”蓋聶開口說道,似乎已經明白了對方邀約的意思。

“不去做又怎麼能夠知道會不會成功?”對方長得很是英俊,有着大男孩似的陽光帥氣。只是此刻,他的臉上陰鬱,額邊多了幾道淺色的皺痕,沉悶的似一個歷經滄桑的老年人。

蓋聶與他很早就相識了,想起記憶中的那個少年,與現在的頹廢的樣子作對比,蓋聶嘆了口氣:“荊軻,刺殺秦王,這種事情不可能成功。你應該知道,秦一統天下,乃是大勢所趨。墨家此舉不啻以卵擊石,惹下無邊禍事。”

“這種事情無所謂啦。嬴政是亂世的救星也好,是滅世的魔神也罷!這都與我無關。”荊軻一笑,或許是爲了緩和一下與老朋友之間的氣氛,但笑的十分勉強。

“我只知道嬴政那個傢伙,他搶了我心愛的麗姬,他是我兄弟的敵人。無論是哪一個原因,這趟秦國,我都必須去。”

“明知不可爲而爲之。那麼,這次來又是爲了什麼呢?”蓋聶嘆了口氣,問道。

“是我的兒子,天明。如果這次失敗,那麼天明就拜託給你了。”荊軻看着蓋聶,眼神中滿是期冀之色。

“好!我答應你。”蓋聶鄭重的說道。

“哈哈哈!”荊軻展顏一笑,把劍搭在了肩膀上,轉身離去。“有你蓋聶的承諾,我也就放心了。”

當蓋聶走出樹林,準備向秦營而去。卻發現嬴子弋正拿着一張特製的短弓,準備進樹林。曉夢跟在他的身邊,幫他拿着一壺羽箭。

“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打獵啊!”嬴子弋一笑,“正好,一起去啊!”

蓋聶看了一眼嬴子弋,沒有作聲,默默的跟在了他的身邊。

“打獵了,打獵了。”嬴子弋一蹦一跳的走了進了樹林,曉夢抱着箭壺,也匆匆的跟緊在他身後。

啪!又是一擊落空,驚走了一隻野兔。嬴子弋的短弓力道不足,是軍中的將作爲其專門打造的。射程只有二十步,二十步開外,箭已經無力的垂落。

“哎,又射偏了。”嬴子弋有些喪氣,收回了短弓,“不玩了,休息一下。”

說着,他自顧自的坐在了一顆大樹之下。蓋聶與曉夢相互看了一眼,站立在他兩旁。

“蓋聶先生,有時我很奇怪。縱橫一派歷代掌門,只收兩位弟子,一位是縱,一位是橫。明明兩人相親,最後卻要相互廝殺。只有決出兩人之間的最強者,才能代表鬼谷,去嬴得整個天下。可是當今天下,縱劍與橫劍並列於世,你與衛莊之間,似乎沒有得出一個結果?”

蓋聶沉默不語,良久,忽聽得枝椏擾動,“誰!”

“因爲他放棄了!”聲已到,人未至。

白羽飄零,充斥了整個林地。高高的枝椏之上,有一人凌空而立。那少年手持一根白羽,看了一眼嬴子弋,又把目光注視到了蓋聶的身上。

大地之上,毒蛇涌動,狼羣四出,赤練與蒼狼王從左右林邊而出。無雙鬼從一顆高大的巨木上跳下,蠻橫的力道使土地都震了震。

一道黑影,從林間而出。白髮飄飛,長袍舞動,衛莊踱步而來,氣勢煊赫,鷹隼般的眼睛卻只盯着蓋聶。

還真是釣來一羣大魚。衛莊這派頭可真夠足啊!嬴子弋暗道。馬仔四出,老大總是最後一個到場的。

“你就是衛莊。”

衛莊將他的眼睛從蓋聶的身上艱難的移開,看向了正躺在大樹之下的嬴子弋。

“你就是嬴子弋!”

“正是在下。”嬴子弋一笑,閉上了眼睛,似乎不在乎現在的樣子。

衛莊有些驚奇,在剛剛出場之時,他已經發出了強大的氣勢。能在他的氣勢下保持住這般樣子的,絕對不是易與之輩。

“虎狼環伺,你就不害怕麼?”衛莊問道。

“比起我來,相比這裡有人讓你更爲在乎。對吧!”

“你果然與衆不同。”

“衛莊先生素有大志,何不爲秦國效力?”

衛莊拔出鯊齒,把劍對準了蓋聶,“我與他,不可能在同一個國家效力。”

“那真是太可惜了!”嬴子弋惋惜道。

“公子!”

嬴子弋揮手,“你們要打就去別的地方打吧!別妨礙我在這睡覺。”

蓋聶看着衛莊,並沒有拔出自己的佩劍,“我現在,並沒有和你拔劍相向的理由。”

“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很久了。你我之間,總是要決一勝負。如果你沒有了理由,我就給你一個。”

衛莊收回了鯊齒,對着身邊的馬仔下令道:“不惜一切代價,擒殺嬴子弋。”

哎呀,我去。這兩個基友磨磨唧唧在幹什麼。嬴子弋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衛莊。這眉,這眼,這髮絲,這相愛相殺的節奏是哪樣啊。

白鳳已經近在眼前,眼看着禍水要澆在自己身上,嬴子弋卻並不着急。

“你總是這樣愛惹麻煩。”

曉夢微嘆了口氣,手掌平伸,氣勁涌動,化作點點水跡,攻向了白鳳。

白鳳本在半空之中高速移動,發覺不對,雙眉一皺,立馬改變了身法,堪堪躲避了曉夢的攻擊。

“還有高手!居然只是個小女孩。”流沙其餘三位天王齊齊做出了吃驚的表情。赤練看了一眼衛莊,卻發現對方沒有任何表情,似乎早已經察覺到了。

“道家天宗!你們這羣自詡超然物外的傢伙,現在也開始涉足凡塵中事了麼?是難耐山中清苦嗎?”衛莊譏諷道。

赤練很熟悉衛莊,她知道,衛莊露出這般譏諷語氣,已經是把對方看作了對手。至少,是值得慎重對待的目標。不由得,她對着曉夢的態度更加提防了。

“一切自然而然,何必強分山上山下,塵世天外。”曉夢開口了。這樣一個甜美可愛的小蘿莉,說出的話卻是冷冰冰的。

“是麼?”衛莊出人意外的並沒有反駁曉夢,或許是他認爲話語已經無用了,只有手底下見正章了。

正在一觸即發,就要開打的時候。虛影疊疊,從渺遠之處,有一人翩翩而來。

外罩淺藍色短袍,腰間上海藍深藍相間束腰,內穿廣袖紫羅蘭繡長裙。月神趕到了兩者的中央。

“陰陽家的人居然也來了。”

月神向着躺在樹下的嬴子弋施了一禮。“參見公子。東皇閣下讓我代爲向公子問侯。”

“東皇太一麼?”嬴子弋喃喃道。這位神秘莫測的**oss,嬴子弋可是一直很忌憚的。

“蓋聶,你還是一樣的怯弱麼?”

眼見得自己一方已經處於劣勢,衛莊卻是絲毫不在意,仍然相邀一戰,可自己的師哥至始至終無動於衷。

“你還不出來麼!”

終於,眼看就要被自己的師哥無情拋棄,衛莊發出了絕望似的吶喊(嬴子弋角度)。

碰,一顆四人合抱的大樹被一劍翻到,其後出現了一個壯漢,手揹着一把巨大的寶劍,身上滿是刀疤刺字,一步一步的走來。正是黑劍士勝七。流沙四天王之一的無雙鬼以巨力聞名,但與之相比,差了卻不止一籌。

勝七身後,林木擾動。在場的都是高手,光聽身後的腳步聲,就知道對方起碼有着數百人的規模。

正主終於來了!嬴子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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