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嬴子弋盤腿坐在牀榻上,喃喃念道。
牀榻之下的季布單膝跪地,樣子甚恭。身爲影虎軍團的統帥,自楚國亡後,就以遊俠的身份存在於江湖之中。一身細皮嫩肉,可比他的同僚英布要受女人歡迎的多。
只是,奈何眼前之人是個情種啊!
“數天之前,殿下的手下在山下劫走了一支商隊,而花影樓花魁花影帶着的十幾個女子就在這支商隊之中,末將此次前來,就是請求公子殿下放了她們。”
花影樓?嬴子弋想了想,似乎有點印象。不過當初他的手下來報的時候,只是說了十幾個女子,其中還有幾個甚爲漂亮。想來,花影樓的人驟然落入敵手,一時沒有暴露身份而已。
“你想要救助她們?只是我身爲一衆山賊的大寨主,你應該請出,我綁他們是爲了什麼?”
即使有求於人,來之前的季布仍然對眼前的少年抱有一定的期望,希望楚國的傳人應該是一個光明磊落的王者。可是現在看來,卻是錙銖必較,如小商販一樣,哪裡有一點王者的氣度。
心中失望,但是季布臉上的卻沒有表裡出來,說道:“殿下想要贖金麼?若是殿下有求,金銀珠寶,奇玩雅珍,在下都可爲殿下盜來。”
嬴子弋面色淡然,越發的像這世外高人一般,“富貴於我如浮雲,區區贖金,我還不放在眼裡。”
季布是一臉黑線,心道這爲熊心殿下的臉皮還真是厚啊!你在意金銀還派人下山去搶劫商隊。
“不知殿下所求爲何物?”
“天下!”看着季布微微錯愕,嬴子弋笑意上臉:“你能爲我盜來麼?”
季布心中驚愕,心道這位公子口出之言,志在不小啊!
“殿下恕罪,在下沒有這個能力。”
“如此,看來你救不了這個女子啊!”嬴子弋眼珠下瞥,望了望身下不動如初的季布,故作可惜的說道。
山夜寂寂,月光冷照,餘暉灑落屋中,顯得格外的清冷。
季布擡頭,眼前的少年背月而坐,隱於黑暗之中。唯有棱角分明,深刻有如刀劍斧鑿而出。
少年並沒有通過修爲散發任何氣勢,但是季布卻能感覺到強大到直面心尖的重壓。季布行走於江湖多年,面對着無數刀光劍影,從來沒有一個高手能夠讓他有着這種感覺和壓力。
不,還是有着一次。
那是在楚國還沒有滅亡之前,他率領影虎軍團前去對付秦軍的前鋒軍。匆匆交戰,雙發在決戰之前,拉開了距離,保持克制。鐵馬倥傯,他於萬兵之中投去一眼,秦軍陣中,有一黑甲老將,獨立於高臺之上,鶴立雞羣。
那感覺,這萬千的秦兵在老將手中,有如一體。令之所行,唯之所命。那股層層疊疊猶如潮水涌來的壓迫感,實乃季布身平僅見。
那一仗,楚國敗了。季布過後所知,那個立於陣中指揮的老將,名叫王翦。
然而,那萬千秦兵所重疊導致的壓迫感居然在一個少年身上覆現,讓季布着實有些不可思議。
“如此我們可以做一個交易。”
“殿下所求,非一人之力可以辦到,季布可奉上綿薄之力。”
嬴子弋一笑,聰明人就是聰明人。嬴子弋從懷中拿出了一塊火紅色的玉壁,與英布的那塊造型相同,只是材質不一。嬴子弋將之一分爲二,“拿去吧!從今以後,你就爲我效力吧!”
“是,殿下!”
季布沒有拒絕,因爲這個交易正是他心中所想。
…….
天光大亮,嬴子弋匆匆起牀,在忘憂忘巧驚訝的眼神之中,印象之中,這位師弟可從來沒有這麼早起牀過。嬴子弋吃過了早飯,就將英布等人召喚了過來。
不過此時,嬴子弋的身邊還有着季布。
“爲什麼你會在這裡?”
老友相見,並不是想象之中的熱淚盈眶,喜極而泣。看這個樣子要不是有嬴子弋在這裡,英布早就拔出他身後的兩把戰斧和季布拼命了。
季布也是一臉無奈,當初他的選擇,讓英布自此之後與他完全成了路人,不,應該說是仇人。
嬴子弋擡了擡手,說道:“你們過去的恩怨我不管,只是,此刻你們同在我的手下效力,以後還望守望相助。”
英布有些錯愕,沒有想到自己剛剛效力於殿下不久,這個傢伙也跟了上來。不過以英布對季布的瞭解,這件事情應該沒有這麼簡單。他可不是一個隨意就會效命於人的傢伙。英布想要的是恢復過去的榮光。而他,又是爲了什麼?
兩個布衣女子在五個嬴子弋手下帶領下走進了小院之中。
“你們就是花影樓的花魁花影和漣漪?”
嬴子弋望着院中的兩個女子,雖說是布衣羅裙,但一身氣質卻是難以掩去,可以說,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啊!
“你們可以下山了。”
嬴子弋揮了揮手,淡淡的說道。
“等等!”幾個山賊推搡着花影要走,她卻是說道,“我們另外十幾個姐妹呢?”
花影在田中種了幾天地,心中對着這個山寨的大寨主可謂怨氣森森。此刻,她沒有拿出對付客人那一套溫言軟語,而是硬氣十足的說道。
“她們?”嬴子弋撓了撓頭,說道:“她們好像說都要留在了這裡。”
“什麼!這不可能。”花影心道,這山上有什麼好的,自己的姐妹怎麼可能自願留下來。
“不信的話,你自己可以去確定。”
“去就去!”
嬴子弋揮了揮手,讓一衆山賊帶着那個叫花影的女人走了下去,而將漣漪留了下來。
事實上,漣漪被帶進來的時候,已經認出了嬴子弋身旁的季布,也知道,這次她能夠被救出,應該也是這個男人的功勞。
“漣漪,你還好麼?”
季布輕輕向前踏出了幾步,問道。
“我很好!這次還要謝謝你。”漣漪淡淡的回答道,盈盈一拜,很客氣。
只是這客氣之中卻透露着疏遠。季布無論多麼的努力,似乎都無法走進這個女子的心裡。
英布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這一幕,心中明透。難怪乎季布會答應效力,原來是爲了眼前的這個女人。季布與漣漪無話,有些尷尬的站在一旁。畢竟這不是兩人獨處,這院落裡還有其他。季布有些話,不好當衆說出來。
花影再度迴轉,卻是低頭喪氣的。
“花影姐姐,那些姐妹怎麼說?”
漣漪上前幾步,迎了上去,握住了花影的手臂。
“哎呀!那些個傻姐妹哦!被男人三言兩語就騙了過去,我要是過幾日再去看,怕是連娃娃都有了。”
漣漪臉一紅,微微低頭,不復再言。
花影垂顧間,看了一眼走廊之上躺着的嬴子弋,說道:“你就是楚國的熊心殿下麼?”
嬴子弋心道這個女子知道還真不少。
“是啊!”
“我們後會有期!”望着嬴子弋從容的舉止,女子頗有些咬牙切齒的。
“等等。”
“怎麼?殿下後悔了?”花影與漣漪走了幾步,聽聞嬴子弋之聲,迴轉頭來,問道。
“要知道你們都是人質,她可以下山自有原因。而你,總要交出些贖金才行?”
嬴子弋指着漣漪,對着花影說道。
“哦?那麼殿下想要什麼贖金呢?”花影微微挺了挺腰,讓自己隱藏在布裙之後的胸圍顯得更加挺拔,臉上帶着嫵媚的笑意,說道。
只是,花影還沒有撫媚完,院中忽有兩道強烈的氣息沖天而起,帶着敵意,鎖定了她。
“花影樓!”
淡淡的聲音迴盪在小院之中,讓花影收起了身上的風騷,臉神變得嚴肅了起來。
“殿下的胃口可真不小啊!”花影若有深意的回答道。
“如何?”
“若是殿下想要,不妨可以拿去試試。”花影迴轉身來,帶着漣漪,走出了小院之中。
“田言姑娘,你看了許久,難道還要在看下去麼?”
田言的身影從屋中走了出來,來到嬴子弋的身邊坐了下來。
“殿下可知,花影樓乃是農家的勢力範圍?”
農家在帝國的身影之下,正越發的強大,而花影樓,也是效力於農家的勢力之一。
“是麼?”嬴子弋故作不知的說道。
田言搖了搖頭,又看了看身邊一左一右兩個高手,問道:“殿下,你終究要做什麼?”
“爲何有此問?”田言站了起來,說道:“農家效力於長公子殿下,我也下定決心要幫助殿下登上帝位。未來會如何?我並不知曉,但是對於楚國而言,或許沒有比殿下登上帝位還要好的選擇了,”
嬴子弋皺了皺眉頭,田言似乎有些察覺到自己的目的了。她說完這一切,站了起來,緩緩的離去。
嬴子弋打了個哈切,看來這麼早起牀還是有些不適應,思慮着去睡個回籠覺去。
………
夜色靜謐。
嬴子弋行走于山林之中,打算去山間泉水之中洗個澡。
只是還沒有接近,隔着十數林木,卻聽得水流窸窣之聲。
嬴子弋凝耳細聽,這並不是天然形成的水聲,而是人爲發出的聲音。
是誰?這麼大晚上的過來洗澡?嬴子弋撥開枝椏,輕悄悄的上前。
月色照耀,華光初撒,那眼泉水周圍的土壁之上,堆砌着一層衣服。裙衣散漫的放在地上,最上層,還有一條淡色的眼紗巾。
嬴子弋的視線順勢而前,瑩瑩水中,正有一個紫發女子。細膩修長的脖頸蒙着水色,更顯晶瑩潤澤,悅動人心的曲線閉張,有着讓人無法言及的誘惑。女子微伸長臂,一手輕輕向上撫撩,似乎在感受着肌膚的潤澤。
“看夠了麼?”
女子似乎早已經知道了嬴子弋的到來,說道。
嬴子弋心中一驚,這聲音有些耳熟啊!他向前走了一步,踏出了林地。
“月神大人不聲不響的來到這裡,卻不是隻爲了洗澡這麼簡單吧!”
“自然。”月神站了起來,光潔的後背盡都若入了嬴子弋的視線之中,不過她似乎絲毫不在意的樣子。“我曾經說過,你我的恩怨終究要有了斷的一天,只是還不是現在。”
“這麼說,可是…….”嬴子弋還沒有說完,瞳孔徒然增大,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
因爲,正在嬴子弋說話之時,月神已經轉過了身來。在嬴子弋的面前,纖毫畢露。
眼前的女子在月光照耀之下,猶如上天的傑作,沒有一絲的瑕疵。歲月沒有在月神的身上劃下一絲的痕跡,她的身軀如少女一般,充滿了青春與活力。
不過,終究還是有些不同的。與平時高貴聖神的帝國法師不同,此刻的月神在眼旁畫上了紫色的眼影,聖潔不再,卻顯得妖媚異常。
一步一步,月神赤足向前,那沙土碎木堆砌而成的土地,在月神的腳下一瞬間變得平坦。細碎的石頭,散亂的碎木在月神深厚的修爲之才,皆化爲細碎光滑的沙粒。
月神身姿高挺,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嬴子弋的目光,緩緩的,來到了他的面前。
嬴子弋沒有料想到月神是如此的大膽,不,應該已經不是大膽能夠形容了,而是在誘惑。
月神在誘惑嬴子弋!
“你爲何變了?”月神的酮體在嬴子弋的眼中變得越來越清晰,不過他卻沒有被此時的景象所迷惑。
“這還要感謝你啊!”月神兩手搭在了嬴子弋的肩上,身子向前傾,與嬴子弋幾乎就是零距離了,
月神在嬴子弋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說道:“怎麼樣,我漂亮麼?”
哎呦我去,這丫是要做什麼?與臉上的平靜不同,嬴子弋心中已經是翻江倒海了。
“現在的你,想要做什麼,我都不會拒絕哦?”月神輕輕在嬴子弋的臉龐上吻了一下,一觸即離,卻讓嬴子弋一個激靈。
月神嫵媚一笑,與嬴子弋再度拉開了距離。
我要冷靜!嬴子弋心中如此的想到,他很清楚,此刻的月神沒有用上一點陰陽家男女雙修的法門。也就是說,她那渾身透露的嫵媚之意,妖嬈之感完全就是渾然天成,靠着自身的資本。
“引魔之法,居然能讓人有如此改變麼?”嬴子弋反問道。
看着嬴子弋始終不爲自己所誘惑,月神似乎有些可惜,嘴脣微微一翹,“魔即是我,我卻非魔。看來,今晚是不能再進行下去了。”
嬴子弋迴轉頭顱,正見林木之上,有一人獨立於上。
曉夢!
月神莞爾,周身氣流涌動,那地上的一副受陰陽術的牽引,頃刻之間,已然穿戴在身。
“忘情大師!我很期待下次獨處的時光。”
看着月神遠去,嬴子弋始終都沒有弄明白月神想要做什麼?曉夢卻是跳了下來,一雙大眼睛盯着他。“怪我壞了你的好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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