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宮中,百官羅列。
“寡人今天將你們招來,只爲一件事情,潁川郡發生了叛亂。”威嚴的聲音響起,從王座上開始,傳遍了大殿之中每一個角落。
衆臣肅然,穎川郡乃是韓國舊都新鄭所在,那裡發生了叛亂甚是奇怪?概因韓國乃是諸國之中,最先被大秦滅掉的國家,也是六國之中最弱的一國。
韓國擋住了秦國大軍東出的道路,如鯁在喉。韓國一旦有事,秦國的大軍就不能順利東顧,因此潁川郡在秦滅六國的戰略藍圖中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這也是秦王嬴政對於主張存韓的韓非棄而不用的原因。
奇怪?自從秦滅韓之後,在那裡設置了嚴密的防護體系,舊時的權貴都處於大秦嚴密的監視之下。是誰?能夠突破大秦的黑暗體系,發動叛亂。
衆人心中不是沒有這樣的疑慮,躊躇間,丞相李斯走了出來。
“王上,此刻當調集大兵,鎮壓叛亂爲上。”
“李斯說的是,你們之中何人肯帶兵平叛?”
嬴政掃視了一下殿下的衆人,只見一人走了出來。
“昌平君,你有什麼意見?”
昌平君輔助兩代先王,在秦國之中位高權重。自從相邦呂不韋走後,他便繼承了秦國的右丞相之位。然而無論他表面上表現得如何馴服,嬴政的心中對其總是存在着一絲的忌憚。
“老臣以爲此次叛亂,大軍不宜輕出,應以安撫爲主。一者大軍輕出,耗資靡費,費時日久。二者我潁川郡衆民仰賴我大秦恩澤已久,此刻施以雨露,讓其重歸王化,正是上上之選。”
昌平君的話說到了嬴政的痛處,他此刻全部的戰略意圖在於滅魏,如果在韓國平亂的事情耽擱太久,錯過了尉繚子所說的黃河汛期,那真是得不償失。
“昌平君,此事便交給你了,你需要多少的兵馬?”
“老臣只需要三千兵馬。”昌平君說道。
“好!寡人就給你這三千人。”
“老臣必定不負王上厚望!”昌平君俯身拜道。
趙高陰測的眼神觀測着這一切,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然而擅長於陰謀的他此刻嗅出了一絲不對。是什麼?他也說不清楚。但不管昌平君在謀劃什麼,趙高都沒有興趣管這些事情。
當趙高回到了府中,換了一身便服,走到了後院之中。
寬大的後院中,草木繁盛,風景別緻。處於庭院之中,府中的一名門客正牽着一匹馬,在等待着趙高。
“這就是你說的,咸陽城中名聲大噪的良馬。”趙高走上前去撫摸着,他並不懂得相馬,因此也看不出什麼來。
不過他的手下卻不同,他以前曾是一名很有名的相馬師,秦滅趙後,這位相馬師輾轉流入到了趙高府中,成爲了他的門客。
“回稟大人,正是此馬,價值千金。”相馬師語氣中還有着一絲的激動,撫摸着馬匹柔順的外皮,頗有些愛不釋手的樣子。”
“一匹馬價值千金?真是好買賣。”趙高一笑,頗有些不以爲意,真正讓他在意的是這匹馬的賣方,玲瓏商會。因此,這也是他不惜花費重金讓人買回一匹的原因。
“大人不知,以前這種成色的良馬,咸陽城中數年都不見得有一匹,且是千金難求。而現在,只是隔了一兩個月,就會有三四匹流入咸陽城中,大都爲將門所獲得。”
“我知道了,你帶着它先下去吧!”
“是大人。”門客牽着馬走出了庭院。
“有意思。”趙高有些厭惡的看了下馬匹留下的糞便,結合着羅網幾個月前得來的情報,分析道:“玲瓏商會販賣的馬匹,皮貨,藥材,礦石月入四千金以上並不是問題。如此大的貿易量,且還有巨大的上升空間。嬴子弋,你可真是了得啊!”
當初趙高設計將嬴子弋趕往了隴西,想不到這條鹹魚現在仍然能夠翻身。
不能在等了,趙高心中暗道。雖然冒險,但是現在必須出手了。趙高很明白,要除掉嬴子弋,靠秦國之中的任何力量都不可能成功,包括羅網這架利器也是。只有藉助秦國體系之外的力量,他才能成功。而天下各國之中,眼下沒有一個國家能夠辦的到。除了,遠在塞外的胡族。
關中渭河以西,羣山峻嶺之中,正是公輸家族的聚集地。
此刻,公輸仇正帶着他的孫子公輸翼在這個據點之中,爲秦**方趕造攻城利器。在得知有客人來訪時,公輸仇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前往據點門前迎接。
蜿蜒的山道之上,公孫玲瓏亦步亦趨的走着,口中不時的微微吐出一口熱氣。這一路山路,可把她累壞了,她那嬌柔的身軀累得開始微微顫抖。好不容易走到了山門前,公孫大姐鬆了一口氣,對着身後十幾個擡箱子的名家子弟催促了一番。
此時,據點的大門已經打開,公輸仇看着公孫玲瓏,吃了一驚,暗道名家的人怎麼會來這裡?
“喲!公輸大人,好久不見了。怎麼,不歡迎客人進去?”公孫玲瓏與公輸仇有着一番交情,此刻也不客氣的說道。
公輸仇一愣,瞥了一眼她身後的幾個箱子,忙着招呼公孫玲瓏進去。
公輸家據點的主樓大廳之內,公輸仇安排了名家衆人,一番敘舊後,便不再開口。
公孫玲瓏也不矯情,直接說明了來意,“我此次前來,乃是爲了大秦十四公子充當說客。”
說完,她讓手下的名家子弟打開了擺在大廳門口最前面的兩個箱子。入目的則是滿眼金燦燦的金餅。
“這一千斤乃是十四公子獻上的見面禮。公輸家還滿意麼?”
公輸仇卻好像不怎麼在意的樣子,只是呢喃了一聲:“安西君,嬴子弋。”
“正是,公子示好之心,想必公輸家已經看到了。那麼現在,還有公子交辦給我的正事。”
公輸仇看着後面四個沉甸甸的箱子,暗道大生意上門了。
“十四公子心意,老夫已經明白,公輸家願爲公子效勞。只是不知道公子想要公輸家辦什麼事情?”
公孫玲瓏從寬大的袖袍中拿出了兩張帛條,站起來遞給了公輸仇。
公輸仇看到這兩張帛條,雙眼忽的睜大,“這是?”
“是公子拿來的圖紙,描繪的是新型的投石車和弩炮。”
“有意思,這樣看來,這種架構的投石車和弩炮,威力和射程都要比眼下各**中裝備的要提升了很多。”公輸仇盯着圖紙不防,身爲一個技術控,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厲害。
“公子訂購了八架投石車和二十架弩炮。這身後的四個箱子便是訂金。”公孫玲瓏說道。
“祖父,圖紙能否讓翼兒一觀。”這時,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走了進來,說道。
公孫玲瓏只知道對方是公輸仇的孫子,但其餘並不瞭解。只見少年走上前去,公輸仇並沒有反感,將帛條遞給了他。然而讓公孫玲瓏意外的是,這個少年寬大袖袍中伸出的居然是一雙機關手。
公輸翼看了看,自信的說道:“這兩張圖紙雖然精妙,但還有少許可以改進的地方,如果由我經手,它們的射程起碼可以提高二十步。”
對於機關術這些事情,提高几步幾步的,公孫玲瓏可沒有多大的興趣,不過她還是做出了驚訝的表情,“想不到小掌門年紀輕輕,機關術已經是這樣厲害。”
“這樣吧!過幾天我會親自帶着十幾名手下前往五車城,爲公子趕造這些器械。”公輸翼沒有理會公孫大姐的虛情假意,鄭重的說道。
“那就有勞小掌門了。”公孫玲瓏一笑,向堂上兩人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翼兒,爲什麼?我公輸家仗着霸道機關術,周旋列國之間。近年雖然爲秦國打造器械,卻沒有爲其效力的打算。”公輸仇看着遠去的公孫玲瓏,嘆了口氣,說道。
“天下大勢,已經很明顯了。將來,這天下只有兩種勢力,秦與非秦。我們公輸家的宿敵墨家註定會站在非秦的一方。祖父,你將會如何選擇呢?”公輸翼同樣看着遠去的公孫玲瓏,一笑而道。
“既然如此,以你在機關術上的造詣,大可投向秦王嬴政。你又爲何要選擇遠在隴西的嬴子弋?”公輸仇不解的問道。
“因爲我相信自己的直覺。嬴子弋,將是讓公輸家霸道機關術走向巔峰的人。”公輸翼自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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