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被恐怖的大火燒得噼噼啪啪的爆響,滾滾的熱浪壓抑的讓人難以呼吸。
火焰包圍的街道,衛莊斜着將鯊齒收於一側,他的身體微微下躬,姿勢宛如一隻制伏的猛獸。
下一刻,隨着手中的劍刃劃過一道銳利的鋒芒,衛莊猛地衝出。
“轟隆。”
又是一間木屋被貪婪的火焰吞噬,沉重的碎木坍塌掀起的強勁氣流朝着街道盡頭涌去。
散落的幾縷髮絲隨着紅色飄帶飛舞,玄翦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的手腕一擰,隨後從地面高高躍起,一個翻身之後重重地落在衛莊的面前。
兩人在一間屋頂上相遇,只是短短几息,手中的利劍就已經交手了十幾招,並且都沒有絲毫的留手。
蓋聶這時也從地面躍起,他幾個跨步就來到了屋頂之上。只見他從兩人交手之間穿過,然後在空中反手向着玄翦斬出一劍。
感受到凌厲的劍勢,玄翦和衛莊再次交手一劍,隨後他從左向右揮出一記橫斬又化解掉來自蓋聶半空之中的攻擊。
你方唱罷我登場,現在來到了玄翦攻擊的回合。
在擊退蓋聶的間隙,玄翦又將自己的對手換成了衛莊。他在房頂一躍而起,從空中向下斬出一記重劍。
衛莊迅速將鯊齒橫在身前以此抵擋,但是卻沒有想到玄翦這一劍的力量已經遠遠超出他的預料。鯊齒和黑劍接觸的那一刻,強大的力量瞬間就讓衛莊無法控制地向後退去,撞斷了一根木樁才停下來。
然而這樣招招致命的交手其實永遠只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玄翦和衛莊對上一劍的時間,蓋聶也纔剛剛從半空落到屋頂。
氣浪一層又一層地鋪面壓來,飄帶束縛的滿頭烏髮被吹得向後狂舞。
玄翦冷漠地轉身,猛地將黑劍扔向蓋聶。
不遠處的木屋屋頂。
“又開始了,又開始了。我就知道會這樣,我就知道!”
“各打各的,亂打一通。我說大家就不能相親相愛,手牽手的合作嗎?”
玄子燁半低着頭,一隻手扶額,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生無可戀。
……
“怎麼這麼笨啊!偷襲他啊!”
……
“哎,對對對就這樣!砍他,鯊齒梳頭總會吧!”
……
“丟人,怎麼又被打飛了!!!”
……
“哎喲,你們會不會打架啊!可急死我了。”
火焰包圍的屋頂,玄子燁就好像是一個演員一樣,表情滑稽,動作誇張手舞足蹈,看着別人打架比他自己還要激動。
在他的旁邊,被逼得迫不得已觀看這場戲的掩日心中也有些暗自心驚,雖然以眼下的情況來看,蓋聶和衛莊的確不是玄翦的對手,也並不會是自己的對手,但是他在這兩人的身上卻看到了潛在的威脅。
這兩個人成長起來,將來必成大患!
“砰!”
三人的交手的範圍很大,基本上整個魏家莊都在其內。
“砰砰砰!”
連續不斷的聲音響起,本來就已經被火焰摧殘過的木屋已經脆弱無比,現在更是在強大的攻擊餘威下相繼倒塌。
而隨着房屋的劇烈崩潰,地面也都是在不停的震顫。
玄子燁有些無力地躺在自己的手腕上,長嘆了一口氣。
雖然經過了自己的調教,蓋聶和衛莊比起原著來說的確是強上了不少,但是如果他們只是這樣單打獨鬥的話多半還是會被吊起來打的。
說實話,他都有些不忍心看了……
不過局勢慢慢的開始了變化,玄子燁也重新擡起頭正視這場戰鬥。他露出淡淡的笑容,這倆小子好像已經發現了問題開始配合起來了。
真是的,非得要被打痛了才知道聯手嗎?
“鐺鐺!”
玄翦再一次擊退兩人,但是這一次他明顯感覺到了很大的不同。想到了什麼,他的嘴角露出冷笑。
“鬼谷派的縱與橫不是一向相互自視對手嗎?我看你們的配合倒是頗爲巧妙。”
“可笑!”
面對玄翦的譏諷,蓋聶的表情不變,似乎完全不在乎。
衛莊倒是小小的皺了皺眉,但是也並不影響局勢,兩人對視一眼再次向着玄翦攻擊而去。
玄子燁撐着下巴繼續看戲,讓兩人學會配合,這其實是他一早就在實施的計劃,也可以說是目的。畢竟如果平時不聯手的話,可是會被他暴打的,誰也不想被打成豬頭不是?
一想到這裡玄子燁就突然輕笑一聲,剛開始的時候兩人不願意的表現可是很明顯,不過在嘗過了他的愛的樹枝之後,也就潛移默化,自然而然了。
雖然有着配合的年輕縱橫仍然處在下風,但是相比較印象之中原本的情況已經好上了很多,這說明他的教導還是有效的嘛。
至少衛莊並沒有被打得看太陽,蓋聶也沒有被踹飛到樹上打滾。
拍了拍手,玄子燁站了起來,在他的眼裡,這場比試已經結束了。
強大的劍術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需要時間來沉澱。以他們現在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足夠了。
玄子燁擡起頭,天空的雲朵離奇的卷集在了一起,翻滾的雲層深處似乎隱隱響起了刺耳的龍鳴之聲。
剎那之間,一陣沒有任何徵兆的狂風突然席捲了整個魏家莊。
凌冽的狂風最開始本只是一個點,然後慢慢的化成了一條線,最後圍着最初的那個點以圓環的方式驟然擴散開來。
狂風所到之處,木屋被留下無數條鋒利的擦痕,氣浪輾轉而過,原本佔領着整個魏家莊兇猛無比的火焰也被瞬間撲滅,火焰消失而剩下的殘木餘燼劈嗒碎響。
玄子燁站在屋頂,這股突然的狂風把他的衣服吹得鼓鼓作響。風浪之中,他聽到了一個隱約模糊的聲音。
“合縱連橫!”
而眼前的此時此景,掩日和他的小夥伴都驚呆了!
這局勢怎麼突然就改變了?而且這威力似乎也有點太過驚人了吧?
原本以爲一切盡在掌握,但是到了現在掩日才發現,今天他所預料的結果全他麼是錯的。
頓了頓,掩日忌憚地問道:“這就是縱橫劍術?”
玄子燁攤手,一副小場面的樣子:“你也別太緊張,雖然那倆小子是贏了,但是也夠嗆。況且玄翦不也是隻有一把劍嗎?”說到這裡,他回過頭似笑非笑地瞥了掩日一眼:“反倒是你問這種機密的問題,就不怕我一劍殺了你?”
到了現在,掩日的語氣倒顯得有些平淡了,他說道:“我很清楚閣下與羅網之間的恩怨。如果閣下想要殺我的話,不用等到現在。”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誰知道他的心裡到底慌不慌?
“你倒是聰明。”玄子燁咧着嘴笑,“誰叫我是一個有原則的人呢。這就是縱橫劍術,怎麼樣,你怕不怕?”
掩日並沒有回答,而是保持沉默,又好像在思考着什麼。
也不在乎,隨手把架在掩日脖子旁的龍淵收回劍鞘,玄子燁伸了一個攔腰。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哦,順便還可以把玄翦帶走,他應該還沒有死。”
話音剛落,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掩日帶着乾殺轉身就走了。
這反倒是給玄子燁逗樂了。
“我有這麼可怕嗎?”
搖了搖頭,他跳下屋頂,屁顛屁顛地朝遠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