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蘭軒內,姜珝雖然逼退了姬無夜,但八玲瓏卻並沒有直接出手,或許他們還在確定嬴政到底在不在紫蘭軒內,亦或許還在等待最佳的出手時機。
張良面無懼色,對隱而不出的八玲瓏視若不見,目視姜珝道:“姜侯準備回趙國了嗎?”
姜珝道:“恩!珝對九公子的承諾已經完成,而且也沒什麼理由繼續留在韓國了。如今更是得罪了姬無夜,若是今夜不走,恐怕就再也走不了了。”
張良點點頭,對姜珝作揖道:“那麼良便代九公子爲姜侯送行,姜侯此去一路珍重。”
姜珝還禮道:“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天下雖大,但能結識子房、九公子、衛莊兄這樣的朋友,亦是珝之幸事。”
“姜侯保重!”
“子房保重!”
與張良告別後,姜珝轉頭對八玲瓏道:“在下並非諸位的目標,也無意與諸位爲敵,希望各位不要插手在下的事情。”
八玲瓏:“……”
從開始到現在,就屬你事情最多,現在要走了,纔想起無意與我們爲敵?
一道冷漠的聲音響起,也不知是八玲瓏中的誰在說話:“作爲殺手,最不喜歡的就是節外生枝……”
姜珝點點頭,拱手道:“如此甚好。”
頓了片刻,姜珝繼續道:“不過八玲瓏是聞名天下的殺手組織,珝雖無意與各位爲敵,但也不想和各位成爲朋友,希望日後不要再有相見之日。”
張良站在一邊,聞言只能苦笑以對。
八玲瓏臭名昭著,出手便意味着有人必須要死,這樣的名聲,恐怕沒有人想見到他們。
對於姜珝的廢話,八玲瓏並沒有回答,但八玲瓏身上散發的殺氣,卻隱隱在姜珝周身環繞,顯然在催促姜珝儘快離去。
姜珝對八玲瓏的反應視若無睹,繼續道:“據說八玲瓏第一次出手便是成蟜一案,當年成蟜雖藏在趙國邯鄲,但八玲瓏出手時,珝卻在饒安理政,聽聞此事後,心下對八玲瓏好奇不已,不知諸位可否介紹一下自己,滿足一下珝的好奇心?”
“廢話少說,若是再不走,連你一起殺!”這是一位女子的聲音,和之前那道聲音一樣,語氣中不含絲毫感情。
“諸位不要衝動。”姜珝連忙拱手,淡笑道:“據我所知,邯鄲內遊俠劍客無數,成蟜身份尊貴,府內必有高手保護,可諸位依然能夠成功刺殺成蟜,顯然武藝非凡。”
“珝的武功雖然不好,但對於江湖上的故事卻十分嚮往,時常幻想江湖豪俠仗劍除魔的場景。今日難得見到威震江湖的八玲瓏,心裡難免有些好奇,還望諸位勿怪。”
“八玲瓏出手次數雖少,但就連鬼谷傳人聽到諸位的名聲,也要警惕慎重起來。若諸位看得起姜珝,不如各自介紹一下,也算彼此結個善緣……”
“……”
面對姜珝的滔滔不絕,八玲瓏很快便看穿了姜珝的心思,當即喝道:“你在拖延時間?”
姜珝聞言無所謂的聳聳肩,對張良怪笑道:“不好了!子房,我的小心思被人看破了,能幫你的就只有這麼多了,要是再不溜,恐怕今晚就真的走不了了。”
張良聞言苦笑一聲,無奈道:“良謝過姜侯。”
張良既然膽敢孤身面對八玲瓏,自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他不但找到了八玲瓏的破綻,還做好了必死的覺悟。
這個時期的張良與韓非亦師亦友,所謂士爲知己者死,張良並不介意爲韓非的理想獻身。
雖然姜珝並沒有對八玲瓏出手的意思,但多少也幫着張良拖延了一點時間,只要能撐到衛莊回來,張良之危自解。
“我們走吧!”招呼弄玉、玄翦一聲,姜珝當先離開紫蘭軒。
看着遠處被火光映照的通紅的夜色,姜珝不由感嘆道:“真是一場好火!”
新鄭的街道上依然有來來往往的城防軍巡邏,但他們顯然接到了姬無夜的命令,對於姜珝一行人並沒有多加阻攔,只是或明或暗的圍着紫蘭軒打轉,顯然等姜珝離開後,這些士兵就會重新包圍紫蘭軒。
姬無夜的命令看似是對姜珝的妥協,但韓非已經被宣召到了王宮,衛莊也被百鳥殺手圍殺,八玲瓏也還在紫蘭軒。
姜珝和嬴政離不離開韓國,對姬無夜來說其實影響不大。
只要韓非被韓王治罪,衛莊死於百鳥之手,紫蘭軒覆滅於八玲瓏,那麼姬無夜便是今晚的勝利者。
但之所以說今晚之事,從一開始姬無夜就已經失敗了,那是因爲姬無夜太過低估流沙了。
低估了韓非的智慧,沒有逆鱗劍靈的情報,更是低估了衛莊的武功,以及張良的機敏聰慧。
有了上面四點,姬無夜焉能不敗。
所以姜珝並不是太過擔心流沙四人的安危。
紫蘭軒距離新鄭東門不遠,此刻東門城門大開,不時有人出城離去,這些人都是姜珝手下的情報人員,此刻從新鄭撤離返回趙國。
“見過侯爺!”高如快步走到姜珝身前,拱手彙報道:“王虎大人、焰靈姬大人、墨鴉大人皆已撤離新鄭,王哲大人正在組織情報人員撤離。今日白天白亦非曾帶兵包圍新鄭四門,但剛剛不知因何原因,突然撤兵回營了。”
“恩!我知道了!”姜珝點點頭,而後吩咐道:“你繼續守衛東門,與王哲一同撤離。記住,我們只有一晚上的時間,明日一早,姬無夜必定會重新封鎖新鄭,捉拿我們的人。”
“屬下遵命!”高如拜道。
猶豫片刻,高如突然道:“侯爺,屬下還有一事。屬下有幾名兄弟仰慕侯爺之名,想要投靠侯爺,不知……”
姜珝拍了拍高如的肩膀,淡淡笑道:“他們怎知你是我的人?”
“他們……”高如聞言一下反應過來,他雖一直爲姜珝辦事,但城防軍中無人知道這一點。
哪怕他突然高升,在明面上也是因爲投靠了四公子韓宇。
高如告罪道:“屬下一時大意,侯爺恕罪。”
頓了一下,高如問道:“侯爺,那該如何處置他們?”
姜珝神秘一笑,道:“當然是接納他們!既然有人主動爲我辦事,爲何要將他們拒之門外?有小心的人,辦事最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