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月的解釋似乎讓慕靖的眼神亮了下,莫名地帶着些許緊張和激動,踟躕了片刻問道:“那唐夫人和樑老闆既然是姐妹,那這歲數可差的着實不小啊?”
慕卿月捉摸了一下慕靖這話的用意,莫名其妙地回道道:“那是差的挺大,樑老闆大概是樑家當年最小的女兒了,樑家沒了的時候也才十來歲,這些年可是非常辛苦才捱過來的,定然吃了很多苦。”
慕靖感同身受般地點點頭,眼神中帶着些許憐憫道:“那樣一個女人家,竟然能每日裡辛勞做生意,肯定沒有少受到刁難,想想也是着實不易。”
慕卿月這下子心中驚了下,偷眼看了看慕靖一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無法自拔的模樣,心頭警鐘大作,小心翼翼地問道:“父親這樣關心樑老闆是……?”
慕靖被慕卿月問地露出些許尷尬,隨即才趕緊解釋道:“只是看着她看起來還非常年輕,卻跟唐夫人是一輩人,有些感慨罷了。”
慕卿月將疑惑默默地嚥進了肚子裡,順着慕靖的話說道:“好人終究有好報,如今找到了親姐姐,又能一起生活,也算是劫後餘生了。”
慕靖心有慼慼然地點頭,又讓慕卿月驚訝了一下。
慕靖其實說起來是個徹頭徹尾的硬漢,之前慕卿月的印象中,這個父親一直都是冷硬無情的,絲毫不顧及跟自己之間的父女之情,甚至縱容蔣氏做出那種迫害正妻和嫡子嫡女的事情來。
但是後來慕卿月將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放在慕靖面前之後,慕靖對她逐漸瞭解,也培養出了些父女的情誼來,雖說不上濃厚,但終歸是說得上是很和諧了,慕卿月就更加能瞭解到他性格中強硬和冷漠的部分,那是能讓他在少年時候忍受過無數艱難迫害而後獨自成家立業,直到現在成爲皇商的人性中的根本,是不可能被歲月磨滅的……
但是如
今……慕卿月瞅着慕靖臉上一副感時傷春的模樣,仍舊有些不敢相信,慕靖怎麼可能會是這麼感性的男人啊?還是爲了個幾乎沒見過幾次面、快三十了還沒成親的‘陌生’女人?!
難不成慕靖對樑意濛產生了什麼……出其不意的想法?!
慕卿月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趕緊將那苗頭給掐滅,乾咳了一聲站起身來道:“父親,女兒身子還有些疲累,先回房休息了,如意樓的事情就這幾日會落實下來,到時候女兒恐怕就要更忙了。”
慕靖恍恍惚惚地醒過神來,聽慕卿月說到身體,纔想起來她才從太醫署回來,隨即想想到那日聽到的謠傳,不由追問了一句道:“卿月,你跟那個雍親王世子……沒什麼關係吧?”
“啊?雍親王世子?”慕卿月瞬間茫然,站定腳步反應了半天,才勉強穩住心神,乾巴巴地搪塞道:“父親幹嘛突然這麼問?雍親王世子不是一直都在府裡養病麼,怎麼會跟女兒有什麼關係呢?”
之前雍親王世子雖然是打着養病的名號,卻是身在江南洛城,慕府很多人都曾見到他子七夕的時候等在門外,接走了慕卿月的,所以說東陵無燁對於慕府來講並非是券無關係的人,慕靖大概是也是因爲這個纔有此一問,見慕卿月否認,慕靖搖搖頭突然就對這個女兒的婚姻憂心了起來。
慕府現在確實是缺了個管事兒的人,要說慕卿月掌家倒是也是一把好手,很多東西都是無師自通,不需要慕靖操心就能辦的妥妥貼貼,但是說到底慕府也不能這麼一直都沒有女主人,畢竟慕卿月不可能要自己操持自己的及笄大禮和大婚吧?
更何況這女兒看起來搶手得很,只是聽傳聞的就曾經說過二皇子東陵恪、樓家嫡孫樓重蓮還有那雍親王世子東陵無燁,都對慕卿月有些意思,再加上四皇子東陵霄似乎對慕卿月也有些割捨不下,在洛城的時
候就曾經多次糾纏,慕靖如今還真是有點頭疼,慕卿月一旦及笄,那慕府的門檻會不會被踏破,到時候慕卿月嫁了人,這慕府更是沒人能管了……
慕靖陷入這種甜蜜的折磨,但是卻並沒有止住話頭,對慕卿月嚴肅地道:“那雍親王世子雖說地位高了些,但是說到底只不過是個沒實權的質子,卿月可千萬別輕易就跟人家要了什麼,跟你那二妹妹似的,說出去都丟人。”
慕卿月想着,該有什麼也早就有了,該做什麼也早就做了,要是告訴慕靖定然能將自己給家法辦了,所以還是裝傻比較好:“女兒自然是心裡有數的,只是……父親爲何突然提起這事兒?”
“你不知道啊,最近都傳聞那雍親王世子活不過今兒的冬天了,之前說他體弱多病不良於行,還沒怎麼讓人注意,只是如今據說已經住進了太醫署很久都沒出來,看起來怕是不太好了。”慕靖說的頭頭是道,要不是慕卿月知道東陵無燁賴在太醫署完全是因爲要跟她親熱的話,恐怕都要相信了……
慕卿月很想告訴慕靖那傳聞太不靠譜,東陵無燁怎麼說也是自己救下來的人,活個兩三年還是可以的,若是解了毒那就是個完全的健康人了,定然能長命百歲,但是這話萬萬不能跟慕靖透露,所以只能虛心地點頭,故作驚訝道:“真的啊?之前看着明明還好好的,真是……世事難料啊。”
“所以說啊,那顧家的小姐好像最近也不怎麼熱衷了,之前不還一副非君不嫁的姿態麼?”慕靖說到這個話題倒是罕見地八卦了些,見慕卿月的眼神越來越奇怪,這才止住了話頭,尷尬地擺手道:“卿月知道了就好,快去休息吧。”
慕卿月鬆了口氣,回了朝陽閣,剛想喘口氣,就見紅纓面色緊繃地站在堂中央,見到慕卿月也不管她有沒有心思,門關上的瞬間張嘴就道:“方玫玉是東陵霄派人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