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秀包!”一旁的慕錦月最快,想要遮掩時候已經說出聲來,神色古怪地看了眼蔣氏,似乎不明白這其中的曲折。
蔣氏更是心亂如麻,原本計劃周詳,現在卻全然失控,這個做工普通的秀包到底是誰的,這慕府裡的所有女眷都有可能,而且看慕卿月的樣子,似乎是要藉此機會,反咬自己一口,這讓蔣氏不得不打起了全副精神。
“老爺,妾身斗膽,能不能看看這秀包,或許能分辨一二?”蔣氏這沉思了半晌開口,得來慕靖憤怒的一瞪,將那秀包狠狠摔在了地上。
蔣氏默默撿了起來,知道這是慕靖在責怪她沒有管理好後院,居然讓慕卿月剛剛搬到朝陽閣就出了這種事情,後面如果應對不當嗎,說不定這把火還要燒到自己的身上來。
仔細地翻看着這個秀包,蔣氏卻是心頭暗喜道:“老爺,這秀包雖然繡技平平,紋樣也並不精緻,但是這質地卻是極好,正是前些日子卿月剛回家來的時候,老爺您送過去的玉帛錦繡紗,府內也就只有卿月這朝陽閣纔有,別處並無此物,如果有人在府外買過,想來也一定在賬房那邊有記錄,一查便知。”
蔣氏此話卻是將範圍縮小到了朝陽閣的範圍內,其他的人都是鬆了一口氣,慕卿月卻鳳眸一凝,心中暗暗思量,這蔣氏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沒想到這邊還有說辭,都這個時候了還想打自己的主意。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也認爲是卿月的?卿月也給我這個當爹的繡過荷包,哪裡是這樣粗製濫造的手藝!”慕靖盛怒之下厲聲喝道。
蔣氏嚇了一跳,連忙跪地解釋道:“妾身並不是在懷疑卿月,這玉帛錦繡紗既然是到了朝陽閣,那麼卿月將這紗送給了誰,那都是不一定的,這樣追查也有個方向。”
這個時候她可不敢繼續栽贓慕卿月,慕靖明顯已經開始懷疑,不像剛纔那樣篤定這衣服是慕卿月命令人埋下去的了,自己倉促之間安排的這個計劃,雖然看似完美,但
是現在卻橫生枝節,打亂了她的計劃,她已經無力控制了!
慕靖轉頭看向慕卿月,潮溼的雙眸還帶着些許驚魂未定,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已經恢復平靜,心中陡然一痛,上前攙扶道:“卿月別怕,有父親在不會讓別人加害你的,告訴父親,你把那玉帛錦繡紗送給了誰?”
慕卿月動了動脣,似乎還沒有弄明白狀況,看向院子中跪地不起的丫鬟們,過了良久才緩慢道:“女兒把那玉帛錦繡紗,直接放到了繡房中,想着什麼時候有用處再取出來的……”
繡房!
流芸的臉色猛然慘白,身形搖搖欲墜,剛纔還隱隱附和的小丫鬟們此刻也紛紛顫抖地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這朝陽閣裡原本的丫鬟們慕卿月是不可能信任的,但是接二連三地打發出去也不好,到時候落得個苛刻奴僕的名聲,平白惹得一身騷,不如藉此機會一併打發掉。
慕卿月一臉無辜地看向流芸道:“流芸,我自認待你不薄,你繡技出衆我纔將你調到繡房,想着聖蘭節的時候,讓你幫我繡幾幅佳作送予長輩,沒想到你竟然這般誣陷我?”
蔣氏眼見着在朝陽閣的眼線就要被拔除,自然是心有不甘,雖然她現在已經沒了嫌疑,但是隻要有心人提出,她剛纔的應對並不恰當,很容易就會被慕靖猜疑,到時候就不好辦了。
像是看出了蔣氏的心思,慕卿月已經緊接着啓口道:“父親,女兒覺得這件事情疑點頗多,流芸一個小小的繡娘怎麼敢做出這樣的事情,這背後定然有人指使。”
蔣氏一看這火要燒到自己身上,原本還想給劉芸開脫的心思頓時沒了,這一驚一乍之下,她完全沒有看到自家大丫鬟紅袖的臉色已經如紙一般慘白,那玉帛錦繡紗被認出來的時候更是一副要倒下的樣子。
慕卿月身邊的稱心卻敏銳地注意到了,捅了捅一邊的如意,如意會意地點點頭,手指着紅袖脆生生道:“那秀包是紅袖姐姐的啊,我還在紅袖姐姐
身上看到過呢。”
“什麼?”衆人大驚,就連蔣氏的眼神都陡然看向一旁的紅袖,完全不知情的樣子。
慕卿月卻是嘴角一彎,看來稱心果然是個機靈的,竟然讓紅袖自掘墳墓,這下就連蔣氏都保不住她了……
果然見紅袖雙腿一軟,就跪倒在了地上,卻是張了張嘴說不出任何話來。
“紅袖!到底怎麼回事?這真的是你的秀包?”蔣氏不相信地質問道。
紅袖擡眼,慌張地搖頭道:“不是的,這不是我的……這不是我的!”
一旁的流芸看到那秀包也慌了神,稱心稍微往後退了半步,輕聲在她身後道:“流芸,若是你肯說實話,小姐一定會好好幫你照顧你妹妹的。”
流芸自然知道自己事情沒有做成,蔣氏是絕對不會留她的,她是一定要死的,但是她的妹妹不可以!她若是現在指認紅袖,大小姐還能幫她照顧妹妹,這樣一來自己也可以安心了!
流芸咬了咬牙,猛然往前跪趴着了幾步,大聲道:“老爺,都是奴婢的罪,是奴婢故意栽贓大小姐,大小姐是冤枉的,是奴婢貪婪竟然想將那玉帛錦繡紗據爲己有,結果卻被紅袖看到,不僅將那玉帛錦繡紗搶走,還威逼我答應她一個條件,結果今日她來找奴婢,叫奴婢把那衣服埋下去,並且要加害於大小姐!”
砰砰砰的磕頭聲中,蔣氏面色青白地狠狠瞪着她,紅袖更是直接上前擡腳就要踹她:“胡說八道,我要是想加害大小姐,又何必要將自己的秀包放進去!你這個賤婢竟然又想誣陷我?!”
這一腳沒有落下,因爲慕卿月身邊的芍藥已經上前攔住了紅袖,慕卿月轉頭看向慕靖,然後在衆人面前直直跪了下來。
剛纔被慕靖怒吼的時候,她沒有跪;後來被衆人誣陷的時候,她沒有跪。
而現在,她跪了下來,大聲道:“父親,女兒是被惡奴冤枉,請父親給女兒一個權利,讓女兒親自處理這兩個惡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