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月被噎了個半死,掙扎着問道:“此話怎講,還請娘娘明示。”
方德妃說到這兒也不再賣關子,瞅了眼慕卿月,語氣寡淡道:“你是不是也看出來後宮妃嬪們,但凡是個受寵的,都對你得態度非常古怪?”
慕卿月老老實實地點頭,而後又快速搖頭:“賢妃娘娘和柔妃娘娘就沒有。”
“她們不會古怪,但是肯定會驚訝。”德妃抿脣,打破慕卿月的幻想到:“原因就是,在皇帝的龍牀旁邊,正正掛着一個人的畫像,那個人長着跟你一樣的臉,不對,應該說是……你長了一張,跟那畫上的人一樣的臉……”
說到這,慕卿月莫名其妙覺得有點膽寒,嚥了下口水繼續聽。
方德妃見慕卿月這次沒有隨便打斷自己的話,滿意地繼續道:“那個人就是你的孃親,本宮的二妹,方瓏玉。”
“原本還有人以爲那畫像上的人是本宮,由此對本宮記恨在心,千方百計地來找本宮的茬兒,直到後來陛下在牀底之間叫了你孃親的名字,這才轉移開了那些人的視線。”方德妃的目光帶着些許恍惚,像是怨憤,又像是追憶:“陛下叫你孃親瓏兒,倒是跟那人叫的一樣,只可惜啊,造化弄人,你孃親最後竟然是匆匆下嫁了慕家,當時上京中可是一片譁然,而後方家滿門抄斬,這才讓那些好奇的人不再討論這件事情。”
“那人?”慕卿月擰眉,自家孃親當年還真是跟皇帝有點關係?難怪皇帝對自己會是那副古怪的樣子……
慕卿月跟方瓏玉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但是卻並不怎麼像慕靖,反倒是多了些中州人的神韻,這讓她漸漸長開的容顏更多了攝人心魄的美麗。
方德妃注視着面前的少女,猶豫了半晌才謹慎地叮囑道:“這個問題以後莫要跟別人提起,而且,你要儘量避免跟御親王府的人同時出現在一個場合,記住,是儘量避免。”
慕卿月滿腹疑問,卻也只能點點頭。
“話說回來,就是因爲皇帝對你孃親一直念念不忘,所以才讓那些個後宮的人對你也是虎視眈眈,畢竟現在你孃親已經香消玉殞,你又剛要及笄,過了年選秀,那可是十有八九就有你在內了……一旦你入了宮……”方德妃這話說不下去,畢竟涉及到了兩代人的事情,貿然下結論也是對皇帝的大不敬。
但是這種事情,自古皇家那是多了去了,誰都知道這種事情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瑤貴妃等人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才變着法子的要讓慕卿月無法出現在皇帝面前,現在既然已經出現了,那就要想法子把她弄得沒辦法入宮。
如今慕卿月陡然就被皇帝相中,直接留在了宮裡,是瑤貴妃等人怎麼都料想不到的。
“看命了。”方德妃最後下了結論,也讓慕卿月的心吊了起來,就這樣一直吊着,沒敢放下來……
一直到用過了晚膳,跟着汝老進了潛龍殿的前廳,這顆心纔算慢慢地放了下來。
皇帝明顯是打算在前殿接見汝老和慕卿月的,並不是打算單獨跟慕卿月相處,這樣一來她就安心了。
“過來,湊近了才能看病,朕又不是洪水猛獸,怎麼嚇成這樣?”皇帝對着慕卿月明顯還有些抗拒的臉看了半天,確定她沒有主動湊上來的意思,這纔開口道。
汝老在旁邊拉了下慕卿月的衣袖,這才當先開口道:“老臣這徒兒看着機靈,其實脾性還不太成熟,自然會畏懼陛下身上的真龍之氣,過一會兒適應了就好了,陛下莫要怪罪。”
皇帝若有所思地看着慕卿月,而後才緩緩滑開視線道:“汝老,朕這身上的毒,確實是來自南疆的麼?”
汝老點頭,確定無比地道:“老臣可以確定,就是來自南疆的,只是這毒老臣不甚瞭解,還要我這徒兒看過才能確定。”
“那就來看吧。”皇帝似乎累極,微闔上雙眼,靠坐在扶手軟榻上,對這慕卿月招了招手。
反
復做過心理建設後,慕卿月終於不情不願地走上了軟榻前的臺階,半跪在軟榻邊上,手指搭在皇帝的脈搏上仔細探查着。
確實是毒……而且還是相當棘手的毒……
慕卿月無語地砸吧了下嘴,怎麼宮廷中一下子出了這麼多是奇怪,罪魁禍首都是南疆的毒,難道這些事情都是一夥人策劃的?
沒道理啊,最早的可是要追溯到唐淑妃生產東陵玉袖和東陵旭的時候,那都是十多年前了,這夥人在皇宮中能藏十多年?
慕卿月覺得不可思議,但是探查結果的的確確是跟先前給東陵極下毒的那人一樣,手法老練不以人覺察,而且下的毒都是隻有南疆獨有的奇毒,最重要的是,現在皇帝身上的毒,慕卿月還沒辦法解……
慕卿月額頭上冒出冷汗,手指搭在皇帝的脈搏上都在顫抖,皇帝似有所察覺地擡頭看着慕卿月緊張的臉,像是想到了什麼,緩和了口氣道:“別怕,朕的身體自己清楚,不會強求。”
“不不不,陛下誤會了,這個毒,其實是可以解的,雖然會非常麻煩,但是是可以解開的。”慕卿月一疊聲地說道,生怕皇帝一個不高興又要將她滿門抄斬了,抿脣道:“只是現在沒辦法解,還需要一些材料。”
“恩?”皇帝疑問地輕咦了一聲,隨即漫不經心地問道:“先說說這個毒吧,是什麼,怎麼下的?”
慕卿月不知道皇帝爲什麼關心這個,但還是如實地老實回答道:“絕命蠱,可以說是蠱毒中最霸道也最需要耐心的一種毒,一般都是用在湯藥之中,需要十年之久才能慢慢生效,一旦爆發那就是藥石無用,好在現在還沒有徹底爆發。”
“十年之久?”皇帝卻好像並不關心這個蠱毒在自己身體裡的狀況,而是掀了掀眼皮子,對這慕卿月方纔提到的時間發出了疑問,見慕卿月一臉肯定纔不明意義地喟嘆一句:“十年啊,果然是夠久了,這般心思用在朕身上,朕竟然到如今還被矇在鼓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