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彆氣了”,銘王妃在一旁輕輕拍撫着雲夢公主的背,看着對面之人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都是長輩吶……
雲夢公主怎麼可能不氣,素手指着那對衣衫不整的男女,咬牙切齒,“姚慶峰,你有種!”
“祖父?”姚瑤溪好不容易推開衆人,突然驚叫一聲,然後擡頭看着一旁,“祖母,這……”
“哼”,雲夢公主冷哼一聲,“來人吶,把這丫頭給我賣到窯子去。”
“楚雲夢,別欺人太甚!”,從頭至尾都未說話只是緊緊將女子護在懷中的姚慶峰猛地擡頭,死死地盯着雲夢公主,“雲嬌她有什麼錯?”
雲夢公主擡頭看了那哭得梨花帶雨的丫頭一眼,“你當真執意要護着這丫頭?”
“你”,雲夢公主的語氣越發的平淡,姚慶峰卻知道她是真的發怒了,可看着懷中的雲嬌,態度稍軟,“公主,這件事情……”
雲夢公主突然冷笑一聲,“今日羣芳園多少人,你當真以爲還能瞞得住麼?”
當朝駙馬,對公主不貞可是大罪;雲嬌勾引當朝駙馬,按律理當行木馬之刑;賣入青樓,至少還能留下一條命。
雲夢公主身後的兩名嬤嬤猶豫了下。
“還不動手”,雲夢公主厲聲呵斥,兩名嬤嬤立刻上前,一人抓住雲嬌,一人阻擋姚慶峰,兩人分工合作。
雲嬌的衣衫本就係得不緊,此刻被兩人一扯,露出雪白的前胸,上青青紫紫,讓在場的衆位小姐面紅耳赤,可公主在場也不好離開。
“鋒郎,鋒郎救我”,雲嬌卻是個看不清形勢的。
“我”,姚慶峰條件反射地朝雲夢公主望去。
“帶走,哼”,雲夢公主冷哼,寬袖一甩,衆人立刻讓出一條路來;只是臨了,視線狠戾掃向衆人,原本議論紛紛的,驟然停下。
姚慶峰到底是丟了面子,臨走時狠狠地瞪了季巧巧兩人,原本這個地方就少有人來,若非這個死丫頭,哼!
“祖……母”,姚瑤溪囁囁嚅嚅,最後聲音卻暗沉了下去。
“放心吧,沒事的”,江兮淺有些不習慣地將姚瑤溪擁在懷中,拍了拍她的肩膀,宮裡出來的女人怎麼會相信男人的忠貞呢,不過都是粉飾太平罷了。
今日,看雲夢公主的模樣,只怕是惱姚駙馬丟了面子罷了。
到底是公主,面上太難看可不行。
這一點姚駙馬懂,在場所有人都懂。
姚銘書看着仍圍在一起的衆人,面帶歉意,“衆位實在抱歉,發生這樣的事情,這賞花會就到此,若是有人仍想賞花的請自便,恕我公主府無法招待了。”
江兮淺又安慰了姚瑤溪幾句,這才任由她跟着姚銘書離開。
到底是公主,只一眼,就止了留言。想來也沒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纔是。雖然最後賞花會不歡而散,不過能給季巧巧拉仇恨,還是個地位不低的,已是額外之喜。
江文武看了看江兮淺,又看着角落的季巧巧,在心中輕嘆,“巧巧,我們回去吧。”
“嗯”,季巧巧薄脣微抿看着不遠處的江兮淺,強壓下心中的恨意,“妹妹,我們走吧!”
“不了,多年未回鳳都,趁今日天色尚早想出去逛逛”,江兮淺的視線平靜地掃過江文武和季巧巧,聲音雲淡風輕。
宋珏雨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我告訴你要是讓我知道你再欺負巧巧……”
“宋小姐還是先管好自己吧”,江兮淺斜睨了季巧巧一眼,“若薇,我們走!”
楚靖寒站在暗處,饒有興致地看着這一幕,就在衆人搖頭時,他突然現身,“不知本宮可有榮幸邀江小姐同行?”
“嘶”
在場尚未離開的衆人驚了,小姐們更是擰着手絹,兩眼死死地瞪着江兮淺,眼中羨慕嫉妒,要知道這三皇子不僅是晁鳳的戰神,無妻無妾甚至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外間甚至有隱晦的傳言三皇子有龍陽之好,可不管如何,這些都不妨礙他成爲整個晁鳳閨閣女子的心上人。
江兮淺視線環視一圈,狠狠地瞪了楚靖寒一眼,而後故作嬌柔狀,“小女子受寵若驚,只三皇子貴人事忙,若是耽誤了,小女子就成整個晁鳳的罪人了”,言下之意,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再忙護送江小姐回府的空閒還是有的”,楚靖寒聲音沉穩,情緒內斂。
感受到衆人目光中的灼熱,江文武輕咳兩聲,“三皇子,舍妹與在下一道回府就行,就不麻煩了。”
“原來你還知道她是你妹妹吶”,楚靖寒轉身,清風吹過,冷冷的語氣飄入江文武和衆人的耳朵。
江兮淺突然明白了,心中卻是有些好笑,這是幫她解圍麼?
其實她根本不需要的!
江文武……
這個哥哥,她早就已經心寒了。
心都死了,還指望什麼?
正所謂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對於江文武,她只當個陌生人而已。
江文武卻愣住,季巧巧猛地擡頭看着江兮淺,“妹妹,表哥他不是……”
“是與不是,衆人自有公斷”,江兮淺沒心情跟她演戲,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視線落在江文武身上,“我們可以走了嗎?”
江文武擡起頭,看着清淺從容的江兮淺,心中百味雜陳,對這個妹妹他好像真的忽略了很多,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從她開始糾纏自己的好兄弟時,從她霸道的不準巧巧喚她哥哥時,從她任性刁蠻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巧巧時,還是從父親的那一次坦白,知道巧巧的身世時……
“表哥,我們走吧”,見江文武仍舊愣在當場,季巧巧也有些承受不住周遭目光的壓力。
“嗯”,回過神來,江文武將視線從江兮淺身上收回來,“走吧!”
沒了焦點,沒了好戲,只是些花草,衆人也沒了興致。
三三兩兩,馬車軟轎,原本喧囂熱鬧的羣芳園在片刻之間門可羅雀。
只是後來,傳說中,在鳳都聲名鵲起的玉宇瓊樓中出現了一名喚作雲孃的花魁,而姚駙馬被雲夢公主禁足在家;至於再之後的事情,就無人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