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軟軟火氣也有點上來了。
她是真的很累。
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發生,又是她說錯話主動給敵人遞了刀,本身就很自責,卻又接連遭遇溝通困境。
和顧嶼琛,她問心有愧,偷偷愛着他,她只能自己承受。
對孤嶼,她同樣不能理直氣壯。
畢竟,孤嶼一直都在幫她。
抿了抿脣,她飛快打字。
[軟糖島]:你可以不跟我說話,你也別幫我,我有自己的計劃,靠自己完全可以。
那邊一直沒回復。
姜軟軟都快沒耐心了。
那邊的消息才姍姍來遲。
[孤嶼]:你怎麼總是這樣?把別人的幫助拒之門外,你自己很厲害嗎?你什麼都能搞定嗎?你就不害怕嗎?你沒有偷偷哭嗎?姜軟軟,你能不能別總是拒絕別人?
姜軟軟差點氣得摔了手機。
這些天壓抑的情感和委屈再也包不住了,徹底爆發。
[軟糖島]:我哭怎麼了?我拒絕怎麼了?我只想好好過日子不可以嗎?你們怎麼都這樣,從來都不問問我想要什麼,就一股腦的塞給我,在一股腦的……
她打字的手頓下。
再一股腦地抽回去。
所有照亮她的溫暖和光亮,都會在一瞬間消失。
曾經她以爲,她會在某一個時間和孤嶼在現實中相遇,從此徹底走入光明。
可孤嶼突然不對她開口了,突然冷淡,突然抽離,她只能自己再次墮入無邊黑暗。
這一次,顧嶼琛也是一樣。
光明而熱烈,竭盡全力將她拉出泥沼。
可之後呢?
見到光明的她,在顧嶼琛的白月光回來後,不還是要被推入黑暗之中嗎?
“嗡嗡。”
[孤嶼]:你們?還有誰?
姜軟軟的淚水有些阻擋視線,她擦了一把,再度冷靜下來。
[軟糖島]:在你之後認識的,一個讓我心甘情願用替身的身份在他身邊的人,一個能給我光明的人。
[軟糖島]:你可能也認識,我和他的CP還挺火的。
她想了下,沒有掩蓋自己的心意。
愛了就是愛了,不管她在這份愛意中多麼苦痛糾結,她都不能否認她這份熱烈的愛。
[軟糖島]:就是我老公,顧嶼琛。我有他保護,很安全,你真的不用幫我。
最後一句話,後面出現了一個紅色感嘆號。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姜軟軟:“……”
她用小號試了下,炸號的毛病已經沒了,看到孤嶼收手了。
但這一次,她感覺到,她可能永遠失去孤嶼了。
失去,她年少時支撐她走過一切黑暗的光。
“孤嶼哥,謝謝你。”
謝謝你,陪我走過最難過的一段路程。
謝謝你,幫助我一次又一次。
也謝謝你,抽身離開,讓我適應黑暗。
適應黑暗的人,不需要光明。
不管是年少時還是現在的短暫太陽,她都不想要了。
一牆之隔,另一間屋子裡。
顧嶼琛盯着那鮮紅的感嘆號,揉了揉眉心。
他撥通丁特助的電話:“公關方案做好了嗎?”
丁特助:“有三個,對姜小姐都沒有影響,更不會影響節目,其中有一個,可能會助推節目更上一層樓,老闆,你你要看看嗎?”
顧嶼琛想了下:“不用,就這個,做好準備,暫時不用。”
丁特助:“可是二十四小時是黃金公關時間。”
顧嶼琛:“按我說的做。”
掛斷電話,他額角突突的疼。
小白眼狼!
明明生氣你不識好歹,接連拒絕,卻仍是想要做好你的後盾。
他深吸幾口氣,走下樓,熱了一杯牛奶放在廚房。
半小時後,聽見旁邊的門響。
他劃過大熱的幾家CP人選,逐一篩選嫌疑人。
卜煜,被印證過的不可能,小貓和那個木木又是天壤之別,倒是不存在替身的可能。
另外的,就只剩下傻樂呵的陽光卜銘還有憨憨的程星琉。
這兩個人,前女友都不在少數。
他將資料發給丁特助:“查,每一任,包括暗戀!”
……
次日。
直播沒能開始,隔壁節目《體驗新北鼻》的關注度上了一個新高。
節目外面,《體驗新北鼻》的官博還發了一條微博。
——體驗新北鼻v:做節目,每一個明星我們都瞭若指掌,他們都不是完美的父母,卻都是優秀真誠的人。
暗戳戳,指責《北鼻的新家》挑人只挑有噱頭的,不看人品。
炸號風波一過,評論又迎來了一個小高潮。
——老北鼻癌:指有各方面都優秀的完美老公,卻還是要自甘下賤去泡老北鼻。舉例:@姜軟軟不軟
——哈哈哈老北鼻也不怎麼樣呀!有本事繼續炸?
——捂嘴是不可能捂嘴的,你不滾出娛樂圈,我們誓不罷休。
各個公共平臺都被對這件事十分憤怒的網民佔領。
姜軟軟的微博下面,更是重災區。
有罵她給女性丟人的,有辱罵她祖宗十八代的,有理中客分析她怎麼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爛的。
就好像末日前最後的狂歡,每個人都喊着叫着要埋葬了姜軟軟來吃席。
姜軟軟靠在搖椅上,一晃一晃。
其他人也不敢打擾她,怕觸碰到她的傷心事。
直到第二天晚上過去,依舊沒有看見任何的澄清。
丁特助打電話來問:“老闆,要放出我們的證據嗎?”
顧嶼琛深深看了眼隔壁的房間:“再等等。”
稚嫩的雛鳥,總想要自己去飛翔。
他不想,折斷小姑娘的翅膀。
丁特助答應了聲,換了話題:“資料已經發送您的郵箱,我對卜銘和程星琉的女友類型做了分析,沒有和姜小姐相似的類型。”
丁特助是非凡助理,他總能從隻言片語中理解顧嶼琛的意思。
顧嶼琛只讓他查一查兩個人的女友類型,他就瞬間瞭解,做了對比,還專門給自己多加了工作量。
“我順手查了同節目的另一個男嘉賓田嘉譽,他每一任女朋友的類型,都和姜小姐有七八分相似。”
顧嶼琛眯着眼睛,冷冷道:“你的意思是,田嘉譽,在找替身?”
“砰砰”,隔壁的房門被人敲響。
顧嶼琛聽見一直很低調沒什麼存在感的田嘉譽的聲音。
“軟軟姐,你睡了嗎?我有些事,想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