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塵囂的合同我看過,沒有約定違約金,也就是說,只要我們誠心道歉並退回定金,就可以解除這份合同。”姜軟軟脣角勾着淺淺的笑,笑容卻有些發苦。
羅光端詳着她:“你別笑了,怪難看的。”
姜軟軟立馬垮下一張臉:“羅姐,你就寵我這一次唄!實在不行,你就當我是大佬的落跑甜心,跑都跑了,可一定要離塵囂遠點。”
羅光摸摸她的肚子:“沒帶球吧?”
姜軟軟輕輕撫摸小腹,表情溫柔,散發着母性:“帶了。”
羅光臉色一變,拍她腦袋:“打了。”
姜軟軟笑了笑:“騙你的羅姐,我演技不錯吧?定金我過兩天轉你行嗎?”
她的錢全給顧嶼琛那個小騙子買生日禮物了!
出門前,她和銷售通過電話。
銷售說定製款不能退,但可以放在店裡代售,等賣出去之後,錢會轉回她的卡里。
羅光揮揮手:“錢的事倒沒問題,但你可想好了,一旦拒了塵囂,以後就不會有合作的可能。”
姜軟軟用力點頭。
她想好了。
騙她的人,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與之來往。
她覥着臉拉着羅光:“羅姐,咱公司能安排宿舍嗎?”
羅光沉默了一下。
姜軟軟討好地看着她:“我身上就剩下二十塊了,你不管我,今晚就能在熱搜上看見我露宿街頭。”
羅光:“……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姜軟軟眨着眼睛,委屈巴巴,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轉。
羅光深吸一口氣:“我讓人帶你去宿舍!”
姜軟軟立馬起身,眼淚也瞬間收回:“謝謝羅姐。”
傍晚的時候,姜軟軟就跟着一個圓臉小姑娘笑笑來到一個小區。
小區環境安保都不錯,笑笑推開一間單人宿舍:“軟軟姐,這就是你的宿舍了,羅姐說,以後讓我給你做助理,跟你住在一塊。”
屋裡只有一張牀,姜軟軟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笑笑。
“你知道宣講CP嗎?”
笑笑點點頭:“您和柯璇姐的CP名嘛!我做過功課了。”
姜軟軟:“所以,你應該告訴羅姐,我是拉拉,我和女孩住一塊很危險。”
隨後跟進來的羅光:“……”
正和羅光通電話的陸炳朔:“……”
這麼大的事,他弟弟知道嗎?
陸炳朔掛斷電話,把剛剛的通話錄音原封不動轉給他弟弟,並註明:最後幾秒是重點。
另一邊診療室裡。
陰暗的小房間,健碩的拳頭一次又一次擊向中央的沙袋,出拳狠厲精準。
汗水順着男人髮梢下落,沿着修長的脖頸沒入衣衫,和其他水珠,同時將衣衫徹底打溼。
“砰砰。”
診療室的門被敲響。
男人的眸光猛地一黯,瘋狂涌出,出拳更狠,沙袋破裂,沙子滾落的沙沙聲,成了刺激情緒的最後一根稻草。
沙袋的正中央,貼着一個人頭。
卜煜。
“吱呀”,門被推開一條縫,紀冉遞過來一個手機:“關於姜軟軟的,聽嗎?”
顧嶼琛隨手邁過沙堆,冷漠拽過來,播放這段錄音。
姜軟軟的聲音很有辨識度。
清亮,明媚,卻總拖長了一點尾音,帶着貓叫般的懶洋洋。
最後幾秒,她用一貫逗小姑娘的輕挑語氣,說着:“我是拉拉。”
“砰!”手機粉碎。
小貓離開了他,過的還真開心啊!
紀冉積極建議:“我聽她心情還算不錯,趁你現在完全失聲,要不要去賣苦肉計?你找她,跟她說你真的不會說話,讓她帶你去醫院檢查,誤會很快就解除了。”
顧嶼琛陰鷙的眸中閃過一絲困惑。
紀冉很瞭然遞過去一支筆。
顧嶼琛寫:她生氣是因爲我騙她?
紀冉愣了下:“不然呢?”
顧嶼琛抿了抿脣。
姜軟軟在聽到他罵卜煜後爆發,拉着卜煜離開,失望的臉,和之前他陷入情緒掙扎時看到的一模一樣。
他以爲,小貓是不想他送卜煜出國。
“道個歉,又不會少塊肉,你騙她你是個啞巴,不用解釋嗎?”紀冉慫恿。
顧嶼琛擡腿往外走。
白梟跟在後面,悄悄問:“能行嗎?”
紀冉的目光落在顧嶼琛後背上,眸中的溫柔一閃而過:“我研究了他五年,我有把握。”
他怕的不是誤會道歉和尊嚴。
他只是怕他病態的陰鷙會嚇到姜軟軟。
他只是…太愛了。
和她一樣。
三個人直接趕往姜軟軟新宿舍。
遠遠地,白梟就指着其中一棟樓:“就是那一戶,燈開着,家裡有人。”
車輛越走越近,燈光打在一輛摩托車身上。
那輛純黑色的摩托車炫酷奪目,顧嶼琛呼吸一緊,抓住開車的白梟:“停下。”
“老大你能說話了?”白梟驚道。
紀冉卻衝他搖搖頭:“聽他的,先停車。”
黑色的邁巴赫緩緩停到角落陰影處,顧嶼琛打開車門,神色清冷地走向那輛摩托車。
他在摩托車前面停了下來,眉頭緊緊鎖在一起。
剛剛在車上還無法完全確定,可近距離看,所有的細節都完美對應。
這一輛,就是他之前在飛機上給姜軟軟看過那個型號!
樓道中隱約有聲音傳來。
兩個聲音顧嶼琛都很熟悉。
“這麼晚了你還來接我?其實不用的,我自己過去就好。”是姜軟軟。
“沒事,正好練練新車。”
是…卜煜!
邁巴赫上。
紀冉看着神色冷峻,慢慢往回走的顧嶼琛,眼中閃過一瞬慌亂。
她也定了這輛車,給顧嶼琛做生日禮物。
而今天,恰好是顧嶼琛的生日。
她拍拍白梟的肩膀:“這輛車最近才上市,是你老大很喜歡的,而京都,只有兩個人訂購。”
白梟不明所以。
紀冉的目光在昏暗的車內晦暗不明。
“一個是我,一個是……姜軟軟。”
白梟大喜:“那就是說,姜軟軟買車送給我們老大?卻因爲意外沒送成?那老大還不要樂瘋了?”
紀冉嗤笑一聲:“想得挺美。”
“你看見那輛摩托的車牌了嗎?”
“他的主人是……”
車門被一隻骨骼分明的手拉開,長身玉立的男人坐了進來。
他清冷的容顏滿是陰鷙,像是含着劇毒的罌粟花。
他開口。
“是卜煜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