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方天封那一臉緊張,似乎做好了隨時撲到我的準備,我嗤一聲笑了,難不成這樣的我還能會對韓澤宇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嗎?不過說不定還真會,看着他五指扣着葉瑩的手,那一刻我還忍不住要殺了他。
我沒理會方天封的表情,不過就是韓澤宇身邊的一條狗而已,我把一直貼身相隨的脖子掛鏈取了下來。
當場就有人驚歎了,那是一塊如月牙的玉墜,翠綠通透,還隱約帶着血絲,行家一看就知道是精品。
這換做古代,一定是定情信物,不錯,這就是韓澤宇送我的第一份禮物,說那玉墜象徵我們的愛情,如月亮般恆久不變,被我視爲生命裡最珍貴的東西,這五年裡我一直都沒離身,現在看來,真是太諷刺了。
當我拿起那掛鏈那一刻,韓澤宇的眼瞳更加幽深了,有着一種強烈地隱忍,對,這就是我要的效果。
“這是我愛人送我!”我承認我是故意這樣說的,要說愛人也沒錯,當時得他確實是我心中的唯一,我的最愛,“現在大約也沒那個意義了!”高調訂婚,那直接就是否定了我,否定了這段愛情,或許,只有我一個人戀愛的愛情罷了。
就算再痛,我容柱妍也不會無恥地糾纏,我努力笑,笑得最燦爛,在韓澤宇面前手輕輕地一放,那吊墜就在我們面前掉在地上,彭啦一聲。“AA祝你們幸福美滿!”
“容柱妍——!”韓澤宇眼瞳一縮,伸手拉住了我,我已經無法理解這是什麼,葉瑩眼底立刻閃過不易察覺地嫌惡,可這與我有什麼關係呢?
我輕輕撥開韓澤宇的手,“這是背叛的工價!”然後我轉身就走。
不知道是不是怕我這樣的人,我所走到的地方,臺下那些人都自動自覺地讓開了一條路,我感覺自己有種壯士斷臂的姿態。
韓澤宇,從此我們河水不犯井水,你走你的陽光大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愛,在我心中是神聖的,容不得半點沙子,更何況是這麼大的羞辱,*裸地背叛,可要怪,就怪我以前太笨!
“容柱妍,你真是丟人現眼!”突然有把聲音硬生生地撞見我耳朵,我擡頭掃了過去,習溪芸當即打了一個冷激,看得出她又點懼怕現在的我,當然,破碗破摔的人是值得有些人害怕的,她依舊不怕死的下井落石,一報剛剛之仇,“換做是我,我就直接跳樓死掉算了!”
到底誰丟人現眼?我止了步子,這樣人根本不需要給面子,卻沒想到,是因爲她是韓澤宇的表妹,我把對韓澤宇的恨直接轉移到她身上。
我欺身逼近習溪芸,“到底是誰通知我參加這場宴會?你心知肚明!”現在想想,韓澤宇可能壓根就不讓我知道,因爲我根本就沒收到信息,而且也沒收到任何電話通知,那早上習溪芸臨時通知,想必是她擅作主張的行爲。
我挑開她居心叵測的一面,習溪芸臉一下刷白了,估計她想不到我這個時候還能挑出自己的小動作,眼裡自然有了驚恐,倒退了幾步兩手護在胸前吼了一句,“瘋子!方天封,你還不快點把她帶走?”
“容小姐,請吧!”方天封還真是忠心啊!我輕笑了一聲看向方天封,“走啊!怎麼不走?”眉毛輕輕一挑,“有你方少護着,我安全得很!”難道這樣也算護我安全?當然只要我身體不受傷,其餘就不歸他管。
想必方天封此刻的表情要多難看,就多難看,明明只是狗,卻讓我硬說成方少,這是衆人皆知的事實,聽不出我諷刺的人我想沒有,不是我壞,而是人真的會被逼壞的,我想方天封現在殺我的心都有了。
我哪裡管得着,做狗就有狗的姿態,挺直胸脯,一路向前。
屋裡沒有燈,坐在大班椅上的男人兩條腿翹放在桌子,看似隨意,仔細一看,卻像黑暗中的一頭隨時可以撕碎一個人怒獅。
“到底誰通知她的?”他聲音很沉,很平靜,卻又透着異常地憤怒!立在他跟前的男人一直低頭恭敬的樣子,語調毫無波動地回答道,“是習溪芸今早臨時通知的!”
男人一拳錘在什麼上面,發出碎裂的聲音,“去,找人讓她長點記性!”
“是!”男人領命出去了,屋裡剩下那發火男人沉沉的呼吸,只一會兒,他就提起外套走了出去。
走出龍鳳廳,我對方天封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到此可以了,不耽誤方少的工作!”
方天封真是愚忠,對我的話充耳不聞,依舊亦步亦趨,我終於忍不可忍,“你走吧!後面的安全問題我自負!”實在對他喜歡不起來,而且我覺得若是那些想給顏色我看的人,譬如習溪芸,譬如葉瑩,也絕不會笨到在這個地方讓我好看,所以大可不必掉一條惹人討厭的小尾巴。
“容柱妍,你最好斷了糾纏韓總的想法,否則以後有你好受的!”
我哈哈一笑,“何以見得是必然是我糾纏你們韓總呢?”我這人就是不受任何人的說法。
“收起你恃寵而驕的爛脾氣!”方天封這樣說,算是比較客氣了,“你再這樣,韓總也保不了你,瘋女人!”
我這人就是一塊頑石,“那我不是還有反過來感謝他?”
方天封終於受不了我的冷嘲熱諷,轉身就沒入黑暗中。
終於耳邊清靜下來,頭腦卻沸騰不止,太多想不明白的事,尤其是,韓澤宇怎麼會突然間就訂婚了呢?而且這女人我根本不認識,我一腳狠狠踢了路邊一塊石頭,樹叢裡隱約有點動靜,我卻沒有太注意。
韓澤宇啊韓澤宇,你到底有多少東西瞞着我?我竟到現在才發現我對這個男人其實瞭解不多,溫潤如水只是他的表面。
我像只遊魂一樣盲目地走在度假村的羊腸小道上,二月的夜晚應該還是異常寒冷刺骨,可我一點感覺也沒有,不僅身麻木了,心也麻木了。若有可能,我想立刻離開這裡,可是這裡似乎只有私人車,並沒有的士,看來這度假村也是隻爲有錢人提供的。
風吹在我臉上,臘幹臘乾的,也不知道爲何從那裡出來後,我一滴眼淚也沒有,頭腦放空地走着,似乎一停下來就有種受不了的感覺。
在這個黑夜裡,突然樹叢裡竄出了兩個男人,看他們的身手,絕對是訓練有素,想不到真是有笨蛋等不及,想要給點顏色我瞧瞧,最大可能就是葉瑩。
可葉瑩看起來不像笨的女人,說時遲,那時快,那些男人已經逼近我,想要我命,我喊來了人,那就熱鬧了。
可那些人動作迅速得沒讓我喊,就捂住我的嘴巴,有力的臂膀緊緊勒住我脖子,我立刻恐懼起來,這些人好像是來要了我的命。
那手臂越收越緊,我呼吸越來越困難,頭腦缺氧,連手腳都開始乏力掙扎,難道我就這樣死了?就算死了,可能也只有我媽一個人傷心。
我不能死,突然間我有種強烈想生存下去的*,我不要這樣可憐巴巴地無辜死去。
那男人可能見我都不會掙扎了,就放鬆了警惕,我積攢了所有的力氣,因爲機會只有一次,使勁地往他腳一踩,那一腳只有我才知道有多重,那男人自然反應一下放鬆了手臂對我的桎梏,我反身用膝蓋一頂,用足了力氣大喊,“救命啊——!”
這人果然訓練有素,另一個男人一腳就踢過來,我小腿吃痛地跪倒在地上,我想肯定完了,那人肯定是要置我死地的。
這個時候,我聽到搏鬥聲,有人來救我了?我抱着小腿想站起來,卻掙扎幾次都沒站起來,我懷疑我腳是不是被踢斷了,最後我翻了滾,一對二。
幫我的只有一個人?我心提到嗓子上,我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我其實很怕那個人救不了我,反而也受傷了。
結果證明,我的擔心是多餘的。那人兩三下就放倒那兩個大漢,而且很快有人就把那大漢也擡走了。
難道又是要我好看的,那天氣真不太好,黑乎乎的,我只能隱約看到一個影子,我心砰砰砰直跳,一直退後退後,怎麼我喊了好半天都沒有人來啊?
該死的,這個度假村真是非一般大,也不知道我走到哪裡去了,那人想我快速地走過來,“你不要過來!”我抓起石頭就扔過去。
“笨女人,是我!”那人竟避開了石頭,彎身抱起了我,我纔看清楚對方的面孔,一雙彎眼,透着某種壞笑,我才大大鬆了口氣,原來是齊樂!他一如我們初遇那般危難中及時救了我。
他真是及時雨,不知道爲何?他總是在我狼狽的時候幫我一把,我對他還是滿懷感激,若不是他,我可能已經是條死屍了。
今晚的我已經是個大笑話了,實在不想讓他看到如此狼狽的我,“謝謝你!”我疏遠地禮貌說道,他臉一沉,“你就不會說點其他的嗎?”
“你到底想聽我說什麼?”我還在爲年初一那晚的事情放不下面子,“不用麻煩您了!我自己走!”
我便掙扎要下來,他不滿地哼了一句,“我勸你就不要做無謂的掙扎,腿廢了,你以後也別想走了!”
雖然是漆黑的夜裡,我依舊能看到齊樂冷淡的眉目種透着某種關切,是啊,小腿的疼痛一陣陣的傳過來,若我能站起來,剛剛就站起來,沒想到這腳比想象中更重。
“笨女人!別亂動!”齊樂抱着我快速地衝向地下車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