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李晴天差點以爲自己有些聽糊塗了。自己什麼時候和他表白了?他又誤會了什麼?!
李晴天連忙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方澤文見她不走了也跟着停了下來,轉身看着她。
“ANDERW,你誤會我了,我不是喜歡你的。”李晴天急忙地解釋道。
“我知道。”方澤文大方地說。
“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好像有點太過了。”
“就當朋友間吃個飯。”方澤文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可是這樣傷人的話他真的不願意再聽到,他選擇了掩耳盜鈴。
朋友?!李晴天心裡嘀咕了一下,這麼說來他不是喜歡自己的。李晴天擡眼看着方澤文問了句:“我們只是朋友?”
“嗯。”方澤文十萬分地不情願應了聲。
李晴天心頭上的大石頭終於完完全全地放了下來,笑容又再次地爬上了巴掌大的小臉上。一手挽着方澤文的手臂說:“走,我們去吃牛雜麪。”
方澤文低頭含着笑意的臉頰望着身旁那一會兒晴一會兒陰的女人,原來在她的心裡我愛上她對於她來說是個殘酷的負擔。那既然如此,我還是願意停留在現在的階段,做一個只會圍着公主轉動的騎士。
李晴天走兩步又跳了幾步,從來沒有看到她如此輕鬆的腳步。拉着方澤文在轉彎的小巷子停了下來,坐在了一家路邊的小攤檔的椅子上。
方澤文周圍地打量了一下環境,烏漆抹黑的小巷子裡緊靠着路邊昏暗的燈光和店主自己的小燈泡在照明。三張油膩膩的小桌子放在巷子的一邊,女店主正埋頭在爐子邊上煮着面。
“ANDERW,坐啊。”李晴天抽出兩雙筷子,拿起水壺裡的熱水燙了一下。
方澤文伸手摸了摸椅子,手指上明顯得摸到一些油。李晴天瞄了一眼他那緊皺的眉頭,心想這個挑剔鬼的老毛病又犯了。伸手從手包裡拿出一張紙巾攤開放在椅子上。
方澤文感覺有張紙巾墊着應該乾淨了,便坐了下來。
“挑剔鬼…….”李晴天嘴裡嘀咕了一句。
方澤文將頭靠近她的耳邊小聲地問:“SUNNY,這裡的衛生有保證嗎?”
“沒得吃就沒保證了。”李晴天懶得理他。
“老闆,來兩個牛雜麪!”李晴天回頭對着女店主吆喝了句。
“好咧!”捲起了髮髻的女老闆熟練地將麪條放進鍋裡,又分別在兩個大碗裡放了湯底。
“你經常來這裡吃啊?”方澤文還在左顧右盼地看着周邊的環境。
李晴天實在是忍不住他那樣的舉動,啪的一下放下筷子,兩隻冷冰冰的小手捂着方澤文的臉龐,往自己的臉上往下一拉:“這頓我請客,你就別在那裡左看右看的!我保證你吃完不會拉肚子的!”
微黃色的燈光打在李晴天的臉上,長卷烏黑的睫毛在上下跳動着,像黑夜裡最明亮的蝴蝶。他垂下眼臉注視着李晴天,視線慢慢地轉移到她的朱脣上。不知道是不是被寒風吹過的原因,小小的嘴巴竟像顆櫻桃般的可愛。雖不施任何粉黛,卻足以攝魂,他嚥了咽口水。
“兩位,面來了。”老闆娘端着兩碗大大的牛雜麪放在了桌子上。
李晴天放開了雙手,轉身低頭聞了聞,好香的牛雜麪啊!李晴天食指大動,拈起了筷子便夾起了一束滾燙的麪條放進嘴裡。
“啊!”面實在是太燙了,李晴天又把面從自己的嘴裡夾了出來放在碗裡。自從確認了方澤文不是喜歡自己了之後,李晴天好像在他的面前都不需要再有任何的包袱,舉止或許都有些粗俗了。
方澤文有些嫌棄地看了看身旁的這個舉止一點都不優雅的女人,伸出手指替她擦了擦嘴角的湯汁。
李晴天擡頭地看着他,方澤文眨了一下如鷹準般的雙眸又馬上抽回了自己的手端正了坐着說:“醜死了。”
“你又不喜歡我,你管我醜不醜!”李晴天繼續低頭吃着面。
方澤文拿起了筷子挑了挑這面上的牛雜,全是黑糊糊的內臟。拿起了勺子全部地舀了起來往李晴天的碗上倒了下去,嘴裡還小聲地念着:“垃圾食品。”
李晴天嘴裡含着面問:“你不吃啊?牛雜麪最好吃了!”
方澤文瞄了她一眼,看着脣邊的湯汁說:“你先擦擦嘴巴再說。”
李晴天也沒好氣地理他,繼續低頭吃麪,最後將他給的那份牛雜也都吃下了肚子。施施然地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巴,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方澤文也勉強地將面吃完,聽到她發出這樣子的怪聲,看來這個小妮子是對自己再也毫無防備了。
“老闆,結賬吧。”方澤文從褲兜裡拿出錢包。
“好咧。”老闆娘走到他的身旁說:“承惠三十元。”
李晴天急忙地從錢包裡掏出錢塞在老闆娘的手裡:“我說了我請客。”
老闆娘好奇地看了一下他們倆說了句:“謝謝。”便拿着錢走回了爐子旁繼續煮麪。
“走吧,飯後一百步,活到九十九。”方澤文拉着李晴天站了起來。
“我們還要去哪啊?”
“你又長得不漂亮,賣了也不值錢。”方澤文拉着李晴天的手腕繼續往廣場邊上的購物中心走去。
購物中心的一樓全是一線品牌進駐,琳琅滿目的最新服飾,做功精細的各類皮鞋,當然還有女人最必不可少的各式各樣的護膚品牌。方澤文隨手從鞋櫃上拿下了一雙深棕色的皮鞋,純手工定做的牛皮,低調卻不失奢華的設計。
“SUNNY,好看嗎?”方澤文回頭看了看。
李晴天壓根就沒有聽得到他說的話,自己反而自顧自地試穿了一雙淺藍色,鞋頭上鑲滿了水晶的尖頭高跟鞋。
方澤文拿着手裡的皮鞋慢慢地走到她的身後,仔細打量了一下她腳下的鞋子,另一隻手託着下巴揶揄地說:“模特穿起來就很上檔次,你就………”
李晴天扭過頭也瞄了他一眼手裡的皮鞋回了句:“你的還不是一樣。”
“哪裡一樣呢?”
李晴天指了指掛在店面門口上的廣告牌說:“人家是模特都是二十幾歲的人穿的,你這般年紀應該穿這種。”
話音剛落,李晴天便從架子上拿出了一雙黑色,設計單調沉穩的皮鞋塞到方澤文的手上。方澤文將手裡的兩雙鞋子放在了架子上,拉着李晴天的手往外走:“你的鞋也不適合你。”
李晴天被他這樣一扯,急急忙忙地穿回自己的鞋子,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店鋪還回頭依依不捨地說了句:“我的公主鞋…….”
方澤文一邊走一邊纔想起了自己古龍水已經快用完了,於是便和李晴天走到了化妝品的專櫃。一踏進這排店鋪,各種各樣的芳香便撲鼻而來。李晴天有些好奇地擡頭左右張望着頭頂上各式各樣的品牌廣告。
從小到大李晴天都知道什麼是香水,可是自己卻是從來也沒有買過一瓶。因爲在她的心裡香水的價格真的太貴了,有時候花一千多塊錢買來的香水卻只有小小的一百毫升。對於過分懂得省錢的她來說無疑是列爲奢侈品來對待。所以一直以來,李晴天也只是用廣告上的止汗噴霧,經濟實惠。
方澤文熟悉地來到CD品牌前,拿起了一瓶黑色包裝的男士古龍水,又拿起了另外一瓶粉紅色包裝的女士香水。
“ANDERW,你經常來這裡買東西嗎?”李晴天隨手拿起了一小瓶試用裝放在鼻子前聞了一下。
“你沒來過這裡?”方澤文好奇地問。
“我從來都不用這些。”李晴天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又拿起了另一瓶試用裝聞了聞。
“你沒有聽說過嗎?香水是一個女人的符號。”方澤文翻過粉紅色的那瓶女士香水,閱讀了一下它的前中後的香調。
“嗯?”這句話,李晴天還是第一次聽到。
“每一個不同性格的女人都應該有一款只屬於她的香水,因爲喜歡用什麼香水的人大概就能知道她是什麼個性。”方澤文拿着手裡的兩瓶香水去櫃檯結賬。
被他這麼一說好像也有些道理,李晴天又拿起了一些說明單張,尋找着到底有哪一款是適合自己的。
方澤文結過賬後便對李晴天說:“SUNNY,走了,回家了。”
“哦。”李晴天放下了手中的單張小步地跟在他的身後。
剛一走出商場的大門,春冬交接的寒風便迎面吹來。李晴天吸了一下鼻子,聳了聳肩。方澤文脫下了自己的運動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你不冷啊?”
“身體素質比你強。”此刻的方澤文也是覺得冷的,只不過如果可以他寧願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裡,這樣的話大家就暖和了。可是他心底裡還是擔心,害怕自己對她的好會變成她的負擔,然後她又會選擇逃離自己。
“切…….”李晴天不屑地瞄了他一眼。既然他不覺得冷那自己也不客氣了,李晴天雙手伸進了外套的袖子裡,拉上了拉鍊。
方澤文看着她如此自覺地穿上自己的衣服,顯然地現在在她的心底裡是不再是牴觸自己的。他迎着寒風大步地走在路上,李晴天也小步地跟在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