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雲之間

水雲之間

周玦跟着衆人猛地扎進了林子,沒跑多久他就後悔不該那麼魯莽,一進林子他就再也沒找到其他人。但是當他想要往後退的時候他猛然發現那古怪的哭聲又從身後響了起來,無奈他只能繼續奔跑尋找其他的人。

越往裡走,他就覺得越冷,這溫度已經遠遠超過秋季該有的溫度,那簡直就像是隆冬,漸漸地他感覺臉上有那麼些許冰冷的碎末,再擡頭,墨藍色的天空已經飄下了雪,整個林子除了夜風就再也沒有聲音。

周玦頭一回覺得麻木到已經毫無感覺的程度,他的大腦再也無法思考什麼,只能本能地行走,他雙眼已經沒了神,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往林子的深處走。毫無知覺地在野林子裡遊蕩。

冷,周玦唯一能感覺到的只有冷。他走在林子裡,雖然依然到處都是枯樹,但是和第一次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他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忽然從林子裡又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鈴聲,在這萬籟俱滅的空間中,鈴聲刺激這周玦的大腦皮層。

周玦朝着鈴聲的方向走,他再一起聽到了那喪歌,不過比起那些村婦唱的要好聽許多,那歌聲彷彿如泣如訴,雖然也是在哭,但是哭的讓人心碎。

周玦在林子的深處看到一抹白影,他漸漸看清那白影子是一個女人,一個穿着白紗單衣的女人。黑色的長髮猶如瀑布一般隨着夜風飄散,周玦覺得這個女人很熟悉,好像在很久以前見到過一般。女人擡頭看着他,她不是那種勾魂的魅惑,反而有一種清澈如水般的感覺,烏黑的雙眸內深邃地猶如深淵,白皙的面臉都是淚痕,這樣的女子美得像是幻覺一般。那個女人看着周玦繼續唱,但是周玦完全聽不懂,那是古老的語言。

周玦對這個女人沒有恐懼和排斥,反而他有一種心疼,他想靠近女人,把她抱在懷裡。

忽然他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小子!

周玦驀然回頭,發現林旭站在他的身後,但是周玦的注意力還是放在那個女人的身上。那女子依然非常痛苦,她潔白的臉頰又滑落了淚水,周玦覺得心底有什麼東西被這滴淚水打碎了。女人的臉開始變得模糊,越來越迷離。

但周玦的眼神依然非常癡迷,他只是看着前方,彷彿那女子的聲影隨時都會消失似地,他不能開口,只是指着那白影伸出雙手,他想要觸碰那女子。馬上林旭便把他的手拉了回來。

此時在他身後的葉煒說道:“他被迷住心竅了。”

瘦猴問道:“那麼怎麼辦?”

葉煒說:“問林旭吧,他知道怎麼做。”

林旭從腰間取下一隻老式軍用水壺,然後擦了一點黃色的粉末:“這是雄黃,給他灌下去。”

瘦猴接過酒,看了幾眼,林旭說:“別擔心,這個酒管用。”

那一口烈酒下去,周玦感覺那女子的歌聲更加弱了,聽上去像是風聲。他閉上眼睛流下眼淚。周玦的大腦裡終於有了除了冷以外其他的感覺,他覺得自己身體不再像前面那麼輕飄飄。漸漸地他發現白色的影子不見了,取而代之是衆人蒼白的臉,他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周玦只是覺得頭很疼,接着剛纔灌的烈酒起到了作用,他捂着喉嚨嘶啞地問:“這是哪裡?你們怎麼會在?”

林旭說:“我這也很少來,因該離祠堂不遠了。”

胖三嘆氣道:“沒法子,我們衝進來之後那聲音就消失了。之後就看到你這樣了。”

周玦捂着額頭他看着衆人,忽然意識好像到少了一個人,他點着人數發現陳昊不見了。他急忙問:“陳昊呢?”

葉煒搖頭道:“我們沒有發現他的蹤影。”

周玦心裡開始發慌,他急着說:“那繼續找,他肯定跑不遠。”

葉煒說:“我們找過了,但是我們就是找不到他。也許……已經”

周玦捂着額頭搖頭道:“不可能,先點一把火吧,這個地方太大,他看到火光會找到我們,我們不能扔下他。”

林旭說:“這裡不能點火,否則會引來那些在地底下的東西。它們對熱量很敏感。”

葉煒問道:“什麼東西?”

林旭說:“蟲子。”

周玦越發覺得不安,他萬萬沒有想到陳昊居然會失蹤,他難道不是這支隊伍的主心骨,他不在了那他們怎麼辦?

馮老九看着四周說:“也許他還在附近,我們可以再找一下。”

胖三急忙說:“不能分散了,否則我們又會走散。咱們冒不起險。”

周玦皺着眉說:“但是,陳昊……”

林旭插嘴道:“雖然不想插話,不過我得說現在是進入陰陽道最好的時機。”

葉煒擡頭看着天空,笑道:“太陰之卦麼?有意思。”

瘦猴問道:“什麼意思?”

葉煒指着天上的月亮說:“今天是滿月,如果現在進入的話就是我們陽氣最弱之時,但是陰陽之道在於老陰轉陽,在極陰之時進入就是少陽之始。陰中有陽的卦局。這個卦象對我們來說是最安全也是最好的,反而比老陽之時來得划算,因爲老陽便是轉陰之時。所謂易道,其實就是一種變道,任何的事物都在轉變,萬事變之有道,固然成爲太一之道。現在正好是我們極陰之時,如果進去則開了陽變之局。便是我們的生門。”

說完他背起行囊看着衆人:“千載難逢,怎麼樣,進還是不進?”

林旭沒有動,他看着周玦,而其他人的眼睛也盯着周玦。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向冷靜理智的周玦,居然閉上眼笑着說道:“你們進去吧。我再等等……”

葉煒冷笑道:“那你會失去選擇權,而且選擇單獨留下和自殺有什麼區別?你想和陳昊一起送死麼?”

周玦握着拳頭,儘量讓自己看上去冷靜地說:“但是別忘了,我們中只有陳昊記住了所有泥板的順序,如果沒有他我們就算進去了又能怎麼樣?”

他話音剛完,葉煒便哈哈大笑起來,他側目看着周玦道:“你也別忘了我也看過所有的泥板,你覺得只有你的陳哥才記得住那些泥板麼?我告訴你,那祠堂中石碑上的順序,我也記住了。

周玦還想要說什麼,但是卻被馮老九按住肩膀。馮老九說:“老二你想清楚,留下你一個人,你做得到麼?”

瘦猴卻急忙,開口道:“不行,老二必須跟着進來,他是我們的兄弟啊。我不能讓他送死。”

馮老九說:“那麼你願意留下麼?”

瘦猴剛要開口,周玦搶先說道:“我一個人留下就可以了。”

就在他說完此言,周玦感覺周圍突然揚起了一陣古怪的風,彷彿是一聲嘆息一般。周玦的腦海裡又出現了那絕美的女子。

胖三把眉頭皺到極限,他捏着周玦的衣領說:“你他媽的難道要爲了陳昊一個人放棄我們大家?你大腦是不是還沒清醒。”

葉煒此時故作輕鬆地道:“我們這裡必須要分兩批進入,如果你真的不來那麼到時候就由你進入公主墳。這樣倒是解決了我們一個大麻煩。”

周玦瞪了葉煒一眼,他那麼說簡直就是等於犧牲了自己,的確他們最終還是得面對如何抉擇的局面,但是……

周玦也冷笑道:“別忘了我們兩頭都得成功才能真正的得到解脫。就算真的是我進入公主墳,我失敗了你覺得你們有什麼意義?”

這句話原本週玦不想說,但是此時他絕對不能讓這些人放棄自己和陳昊。他得爲自己爲陳昊爭取更多的生路和機會,爲了他,也爲了陳昊。

葉煒看着周玦,眼神陰鬱但是無話可說,這句話彷彿是一支箭直接刺入每個人的心口,大家都想要活路更多的那個機會,誰都不想放棄生存的權利,哪怕是朋友、家人、甚至是摯愛。那也必須是以自己存活爲根本的。

活下去,才能談其他的。

周玦看着所有人的臉,他第一次覺得人之間的聯繫就是如此殘酷,他想到陳昊曾經說的那些話,和他那種悲哀又不忍的眼神。他終於明白陳昊爲什麼會那麼悲傷,因爲不想被背叛、不想被放棄。

周玦握緊雙手,他低着頭繼續說:“必須要等。我不能放下他,到時候我會選擇進入公主墳,你們放心。但是前提是找到陳昊,否則我什麼也不答應。”

瘦猴紅着眼說:“你爲了一個陳昊,值得那麼做麼?”

周玦低頭看着自己的影子,他猛然擡頭說:“這是我答應他的,我給出我的信任。所以在這個時候我更不能放棄他。”

馮老九說:“就算死,你也不後悔?”

周玦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他咬着嘴脣說:“不會的,我們不會有事的……一定……”

就在此刻,誰都沒有想到一直站立不動的瘦猴忽然猛地一拳打在周玦的腹部,瘦猴本來就是練家子,那一拳下去周玦就感覺內臟都被掏空了,他無力地跪在地上。還沒來得及站起來,瘦猴又朝着他的後背猛地一掌。這下週玦就再也沒有意識了。

瘦猴抱住失去意識的周玦對着林旭說:“我們下去吧,到時候再分配。我選擇和周玦一組,如果他真的要去公主墳那麼我也去那裡。”

胖三無言道:“你什麼意思?”

瘦猴說:“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周玦往死路上走,而且我也不相信陳昊真的出事了。”

此時林旭讚賞地對着瘦猴點了點頭,他開口說:“你是好樣的,不過,我個人認爲也許陳昊已經進入了。”

衆人一愣,馮老九說:“這是什麼意思?”

林旭說:“我跟過來的時候就發現這不是什麼鬼葬,和當年不一樣,五年前的那一次要遠比這次厲害的多,鬼葬其實就是因爲人爲的關係驚動了地下城的幽靈,他們被激活的話,絕對不是現在如此平靜,否則你也不會只是中邪而已,這是幻術。而幻術的目的我想應該是撇開村民吧。而我來的路上總覺得好像已經有人先我們一步進入了陰陽道,我想如果是這樣的話也許陳昊也看出了名堂,他可能以爲我們已經進入了。所以去那裡追我們了。”

聽到幻術一詞,瘦猴猛地擡頭看着葉煒,而後者卻面無表情地回瞪着他,他蒼白的臉上明顯出現了怒意。瘦猴盯着葉煒,低聲威脅道:“雖然一開始我們就沒有相信過你,但是如果讓我知道你在耍陰的,我一定會殺了你。”

葉煒卻淡漠地回答道:“殺了我?你覺得你做得到麼?別忘了現在除了陳昊只有我才能夠鏈接所有的泥板。你們現在殺了我,陳昊萬一也沒找到,你們要怎麼辦?”

瘦猴咬着牙瞪着葉煒,胖三知道現在絕對不是和葉煒鬧翻的時候,葉煒說的也確是事實。他只能站起來打馬虎眼道:“先進去吧,也許還能找到陳昊,瘦猴,我來背老二,你替我看着點路。”

胖三特意把瘦猴擋在身後,他怕萬一瘦猴的脾氣上來說不定真的先把葉煒揍個半死也說不定。

瘦猴低聲罵了一句,他把周玦掛在胖三的背上,打開手電跟着林旭向着祠堂的方向前進。馮老九被上時周玦的行李,他朝着前頭看了一眼,他像是對着空氣開口道一般:你也來了……

樹林中又響起了一陣似有若無的鈴聲。

林旭帶着他們走的路並非是原先他們進入祠堂的道路,這裡比上次更加的荒蕪,胖三警覺地問道:“這和上次來的不一樣啊。”

林旭說:“祠堂非常大,分爲東西兩堂,本來如果我們只是要祭祀的話那麼我們就會去東堂,那裡離村子也近,就是門面上做做文章,□□以後西堂幾乎沒有人來。但是這裡纔是當初最早祠堂的位置。”

這裡依然毫無生氣,凌亂的棺材堆放在外頭,雜草叢生,那些灰白色的石頭像是真的屍體一樣被放在棺材裡。石頭上那些油漆有的已經褪色,但是卻像是有生命般盯着他們看。

的確,這裡要比他們來的那個地方更加詭異、陰森。

林旭說:“這祠堂自從我們逃出來之後我就把它給封了,但是我留了暗道。”他走到一個棺材的邊上,那口棺材的紅漆已經脫落,但是木製極好,林旭用力掀開棺材底部的隔板,馮老九發現林旭在掀開木板的那一霎,忽然像是看到什麼東西,雙臂抖了一下,但是馬上就恢復常態,他對着身後的人說:“跟上。”

瘦猴從揹包中掏出手電電,替胖三照路,棺材下是一個暗道,非常的狹小,只能容下一人出入,比上一次他們逃出來的還要狹小。

路程非常深邃,彷彿這要通道地心,不知走了多久他們漸漸地聽到了流水的聲音,而且溫度明顯升高,林旭走在前頭忽然他卻站立不動了,瘦猴警惕地問道:“怎麼了?”

林旭回頭看着葉煒說:“你帶着的那隻貓呢?”

葉煒輕笑一聲說:“我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也許和陳昊在一起吧。”

林旭轉頭盯着葉煒,他指着前面的路說:“你們看。”

馮老九和瘦猴湊近手電筒的地方看去,地上有類似貓足的痕跡,但是走到前面一些就消失了。瘦猴艱難地說道:“前面沒有腳印……也沒有貓往回走的印子……”

胖三冷汗直冒,他心虛地說:“這隻貓走到這裡就消失了?”

他馬上看着葉煒,他說:“到底怎麼回事?”

葉煒看着腳印的而眼神讓人發毛,他完全不像是對其他人說話,而幾乎聲音輕微得像是低嘆一般對着那些腳印在說道:“他進去了……”

葉煒這樣的表現已經讓在場所有的人都無法忍受,但是胖三因爲揹着周玦所以無法挪動,瘦猴則在他的身後,即使想要揍他都夠不着。葉煒根本無視他們幾人,他對着林旭說:“繼續走吧,老伯。”

林旭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看了幾秒,他沒有說話繼續領着衆人朝前走,而那種潮溼悶熱的感覺也越來越難受,空氣悶熱地幾乎無法呼吸,胖三因爲揹着周玦,無法擦汗,他一邊喘氣一邊問道:“還有多久才能到?”

林旭拿着手電走在最前頭,他說:“就在前面。到時候你們就會看到了。”

林旭帶頭沒有走多久,終於從那狹窄的通道內鑽出了頭,而映入眼簾的居然是一個巨大的瀑布,巨大的流水聲音使人震耳欲聾,猶如一條地下銀龍一般讓人不敢直視。

沒想到這個村子的底下居然有如此大的地下溶洞,而最驚奇的是在這溶洞內竟然有如此壯觀的瀑布。

瀑布的水流非常急,四周也因爲瀑布,滿是水霧。這裡就像是在水和雲之間一般。

胖三忍不住說道:“仙境……這一定是仙境吶。”

連最不動聲色的葉煒也不禁驚歎道:“這……這怎麼可能做到!”

林旭眯着眼看着那巨大的瀑布說:“這原本就是我書中所寫的水晶石壁,因爲上一次進入郭璞墓觸動機關,引起了一系列的造局變化,現在這裡已經和書中的原貌完全不一樣了。”

葉煒睜大着原本就夠誇張的大眼,他盯着四周看到:“奪天工之造化,奪天工之造化,這樣的佈局……太不可思議了,五行之局居然可以做到這個程度。”

胖三敲了敲馮老九說:“他怎麼了?腦抽了?”

馮老九搖了搖頭說:“估計沒看過瀑布,太驚訝了。”

此時原本昏迷的周玦也因爲潮溼以及巨大的聲音而甦醒,他睜開眼睛映入眼淚的就是這誇張的場面,差一點下一秒又得暈過去。

胖三見周玦醒了,便連忙放下來,他甩着手臂,周玦還沒緩過神,他一屁股坐在了石頭上,捂着腦袋莫不出聲。

瘦猴說:“抱歉,但是我們真的不能放你一個人。”

胖三連忙也說:“是啊,林老伯也說了,也許陳昊已經進來了。”

周玦這才緩過神,他看着四周,無奈地嘆息道:“下一步怎麼做?”

林旭說:“郭璞墓最根本的基準就是陰陽和五行,當初我們對此並沒有太大的在意。所以與金局入墓,失敗之後金生水,這裡成了水局。”

周玦捂着額頭提問道:“金局?”

林旭說:“沒錯,原先那巨大石壁其實是一塊天然巖礦。屬金,但是失敗之後從郭璞墓內大量涌出地下水,導致這裡成了瀑布。”

葉煒接話道:“但是奇怪的是,那麼大的瀑布居然沒有把這裡淹沒。而是由八個分支把水給引路其他的地脈。”

林旭說:“是的,所以這裡就是陰陽道。而佈局則是有五行八卦所所設,郭璞改造了地勢,但是卻有不影響地面。這樣的本事幾千年都沒有一個人能夠辦得到。”

瘦猴不太明白,有些聽的脫節。葉煒看了他一眼,嘆氣道:“也就是說一般性的風水大家都是利用地勢來佈置風水局,而造地勢的基本上是不可能辦到的。所謂人定勝天這句話本身就是不符合道家學說的,一句話道法自然,就是在於順應自然,如果逆天而行那隻能遭天譴。而郭璞卻在造局,從某種程度來說這也是一種逆天之舉。”

瘦猴點了點頭,他說:“那麼大的瀑布,我們怎麼爬上去呢?”

葉煒說完這些等着瘦猴崇拜的眼神,可惜瘦猴聽完之後直接把腦袋轉向林旭問了這個問題,顯然他對他的解釋完全沒興趣知道。這讓葉煒非常挫敗,他皺着眉說道:“喂,小子,好歹對給你解釋的人表示一下謝意,這是禮貌吧。”

瘦猴轉過頭去反問道:“我問你了麼?”

葉煒抽着嘴角,胖三暗暗地伸出大拇指對瘦猴做了一個手勢。葉煒當做沒看到,他把目光投向林旭,林旭擡頭看着這猶如銀龍般的瀑布,要爬上去根本就是不可能。

他說:“這局是會變的,現在是水局,我們得想辦法由五行入手,水生木,我們得等這裡變成木局。”

周玦抓着頭髮,他想要幫着一起想,但是陳昊不在,他那點功夫也就比胖三略強一點,根本比不上葉煒和林旭,他看着水發呆,忽然他的揹包不知道爲什麼倒在了地上,從揹包內落出了一本筆記本,那時陳昊當初佈置給他們的作業,講的就是五行八卦,他忽然想到什麼,一下子站了起來,他看着這瀑布說:“當初陳哥上課的時候也談到過五行之說,記得課上他說道隋代蕭吉曾在《五行大義?論相生》說道:木生火者,木性溫暖,火伏其中,鑽灼而出,故木生火;火生土者,火熱故能焚木,木焚而成灰,灰即土也,故火生土;土生金者,金居石依山,津潤而生,聚土成山,山必長石,故土生金;金生水者,少陰之氣,潤燥流津,銷金亦爲水,所以山石而從潤,故金生水;水生木者,因水潤而能生,故水生木也。這就是五行相生的道理。他說這是最基本的道理,也是根本,古人五行不離陰陽,陰陽不離五行。所以五行和陰陽必須要同時看待,不能分開,如果說水是陰,木則屬陽性,那麼就是陰生陽,也就是我們前面現在由極陰轉陽,只要熬過破曉,就是老陰轉少陽之時。也許這就是契機?”

葉煒在他說話的時候,不停地轉動手指,他有些吃驚地看着周玦說:“沒錯,到那時便是水生木的時刻,我們得等。你是怎麼想到的?”

胖三興奮滴捶着周玦的背說:“哥們牛啊,果然是小周郎,居然能想到那麼深的東西。”

周玦不好意思地摸着腦袋,他笑着說:“也是筆記本上記着的東西提醒了我,如果不是陳哥……”

他說道陳昊的時候,衆人的都不再說話。周玦也停了下來,他換了一個口氣說:“至少我們現在有了大概的眉目,那麼等時辰吧。”

葉煒抿着嘴看着周玦,但是他揹着雙手依然在不停的擺動着手指,馮老九注意到他這細節,但是卻沒有說。而葉煒的表情卻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他的嘴角微微的揚了起來。彷彿想通了什麼事情。

他說:“既然如此那麼我們現在就把先選擇到底有誰進入郭璞墓,由誰進入公主墳吧。”

胖三跳起來道:“你急啥,現在不是在等時間麼。”

葉煒說:“別忘了,老陰轉陽之時就在那一刻。到時候容不得一點變數。到時候誰都不知道這變數回事什麼樣的。”

馮老九站起來道:“我同意葉煒的說法,現在是時候決定了。”

胖三也沒法發話,他堅持說道:“我要和林旭在一塊,進入郭璞墓。”

瘦猴說:“我說過我和周玦在一起,他去哪我就去哪。”

周玦低着頭,他說:“我前面答應過去公主墳……”

葉煒笑道:“很好,我也去公主墳。”

衆人睜大着眼睛看着葉煒,誰都沒想到他會那麼說。

瘦猴皺眉道:“你又在刷什麼花招?”

葉煒說:“既然你們都做了選擇,那麼我也做出我的選擇而已,難道這非常的不合理麼?”

胖三開始有些動搖,他覺得好像又有些不靠譜,他說:“等等……你先說說理由,爲什麼你選擇公主墳?有什麼道理?”

葉煒依然微笑道:“沒有理由,只是我想要選那個。”

馮老九此時看着衆人他說:“我同樣也選擇進入公主墳。”

胖三有些吃不準了,他說:“啊?你也選?你們到底搞什麼名堂,我搞不懂了……不,我也選公主墳!”

周玦捂着頭說:“怎麼回事……你不要那裡選的人多你就往哪裡走好麼?你以爲是選擇大賣場麼?”

胖三一下子被說得無言以對,他我了半天,最後說:“那麼馮老九你爲什麼要選擇公主墳?啥意思?”

馮老九眼神有些散,他像是回想起什麼東西似地說:“當初我進入的時候就覺得我還會去那裡,那裡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等着我。”

胖三問道:“啥東西?”

馮老九有些不好意思,他低聲摸着鼻子說:“一個女人……”

胖三做着鬼臉說:“一個女鬼更加確切吧。”

馮老九沒有理他的諷刺,他說:“我選那裡。”

林旭此時有些無奈,他插話道:“就我和這個小胖子?那恐怕不行啊……這樣吧讓周小哥陪着我們吧。”

周玦愣了一下,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瘦猴爽快地說:“好,那麼我們就去郭璞墳。”

但是沒想到葉煒卻又開口道:“瘦猴得跟着我。”

瘦猴憤怒地看着他說:“憑什麼?”

葉煒看着瘦猴:“因爲你的生辰八字正好和我相合。”

胖三聽到這句話,一口氣沒憋住直接噴了出來,連周玦的臉都在抽笑,

瘦猴大腦中忽然想到了古代男女結婚要對八字貼的情節,甚至出現了媒婆的臉,但是他馬上就甩掉那誇張的想法,他的臉扭成一團,惡狠狠地道:“你想被我打成殘廢麼?”

葉煒卻一臉嚴肅地說:“我說的都是事實,你屬於極陰的八字。而我則是極陽,你和我必須要在一起。”

胖三抽着肩膀,他扭曲着五官,擠出一句話說:“這算是求婚麼?”

葉煒繼續說:“本來我沒想到這次能遇到你這樣的存在,你這樣的生辰其實非常適合煉鬼童……”

葉煒還沒說完,瘦猴的拳頭就已經招呼上去了,葉煒整個身體差不多都要飛了出去。瘦猴還想要再補一拳,但是已經被馮老九和周玦給拉住,他只能紅着眼說:“煉你妹!你小子再敢說一句這種狗屁話,老子現在就廢了你。媽的……氣死我了。你們放開我。”

葉煒捂着下巴,他的鼻子已經流血了,他一邊擦着鼻血,一邊站起來說:“我又沒說要把你煉鬼童,你都那麼大了怎麼煉啊?我不缺鬼童,你和葉珽的八字是一樣的。我只是想要說你這樣的體質和我一起進入公主墳,我可以完成我們葉家秘術。只要你配合我可以保住一個生門,你懂麼?”

瘦猴聽完此言才稍微平復怒氣,他對着抱住他的兩人說:“放手。”

兩人立刻放手,深怕放了慢點那拳頭就招呼到他們身上來。瘦猴喘着氣指着葉煒說:“你能保證?”

葉煒捂着鼻子說:“否則我幹嗎要你和我在一起?你又不是我老婆。”

瘦猴聽到那句話,猛的一腳,周玦和馮老九連忙又上去拉住他,不過這次葉煒學乖了,第一時間拿包擋住了自己的要害,否則那一腳估計就真的要讓他娶不了老婆了。

瘦猴暴怒:“放開我!”

周玦滿頭大汗說:“你不能這樣,瘦猴你聽我說,現在不是失控的時候,你得冷靜,你必須冷靜。你他媽的別踩我腳啊。”

馮老九抓住瘦猴的胳膊:“是啊,瘦猴你聽句勸吧!哎喲,我的眼鏡……”

瘦猴怒目等着兩人說:“我知道,放開我,我不會揍他。”

周玦和馮老九對視一眼,他們小心翼翼的放開手,但是身體依然貼着瘦猴,瘦猴用肩膀擠開兩人,他抹了一把臉,氣喘如牛道:“好,我跟你一起。媽的,但是你再刷花頭,我馬上把你揍成殘廢。”

葉煒捂着鼻子,雖然他的表情非常的平淡,但是觀察力極強的周玦從這小子的眼神中發現一絲害怕的神色。

作者有話要說:好累啊……加班加到吐,圖書館考評真苦逼啊……不解釋,真的無言以對。

好了,以上是樹洞。也是更新緩慢的直接原因,現在繼續說文,這篇兒是我正式進入鬥內的起點。其實說真的,盜墓寫的太多了,啥墓都被寫過了,要寫出感覺就只能下功夫。這需要大腦總動員。而我則希望能夠把民俗+探險+靈異混合好,這也是我當初寫鬼話的初衷,我非常喜歡民俗和歷史,簡直到了癡迷的程度,如果來過我家就知道我和老白同志如出一轍,書架裡塞滿了書,牀底下幾大箱子的書。學生的時候沒錢買書,就只能去文廟淘舊書,稱斤的買,把錢贊下來,過年的壓歲錢也都是買書的。我總覺得看了那麼多書,腦子裡就有了故事,就想要說故事,說故事要有人聽。於是我就開始碼字了,否則光說不給力。

這篇七人環其實是我非常花心思的一篇,甚至比鬼話還要用心,所以即使再累,身體再差,只要能寫我就會繼續寫下去。所以即使速度慢,沒法子和那些職業寫手或者高產量的寫手相比,我只能做到用心來說故事,一個非常想要說出來的故事。這就是我寫文的動力,很簡單,但是我覺得很寶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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