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教授，你住幾樓？”
“9樓。”
沈青瓷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打擾你思考了。”
顧青山顯然也領悟到了，默了一下：“沒事，我不介意，人生總有不如意的事情。”
“如果你還需要思考的話，我現在可以下去的。”
“頂樓我又沒有買下來，你喜歡就待着唄。在頂樓哭，至少只有風聽見。”
“我哭完了。”沈青瓷淡淡地說，不會爲楚沐澤在流眼淚了，一滴也不會。
“挺好的。雖然不知道你們爲什麼會分手，但是不需要爲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流眼淚。”顧青山淡淡地說着。
沈青瓷聳聳肩，其實也不能說不愛，可能是愛得不夠深。她站起來，繼續朝着風的方向吶喊着，似乎要把所有的愛都給消磨掉。
顧青山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恣意又灑脫，這空蕩蕩的頂樓似乎要被她的聲音填滿。
從人性的角度而言，沈青瓷這種女人應該是宜其家室的，那麼，問題來了，哪個不長眼的男人把沈青瓷給拋棄了呢？
“我可以問一下，你前男友是誰嗎？”顧青山其實還是很好奇，畢竟……他很少見到失戀的女人。沈青瓷是優秀的女人，所以能夠讓她喜歡的男人應該也不差。
大半夜陪着失戀女人在抽瘋，顧教授表示，他平平淡淡（刀光劍影）的人生還是第一次出現。
“我不想提他。”沈青瓷轉身回來，夜風吹得她的發亂竄，遮住了表情。
“看來，他應該真的智商欠費吧。不然怎麼會跟你提分手。”
“誰說他提的，我提的！”沈青瓷咆哮着，不行了，絕對要把姿態撿回來。
顧青山被吼了，很懵逼啊，當即附和：“提得好！”
沈青瓷覺得有人在身邊，宣泄總是不痛快：“那啥，顧教授，你要一直在這裡嗎？”
“沒關係，你喜歡做什麼都行，我不會礙着你的。”
不，有時候，存在就是傷害。
沈青瓷坐立不安，她跟本不知道做什麼啊，除了喝酒。
顧青山似乎看出沈青瓷的那種迷失的狀態：“會玩數獨嗎？”
“嗯？會。”
“過來。”顧青山把一堆數列丟給沈青瓷：“試一試。”
沈青瓷攤開，拿起旁邊的筆，認真地算了起來。怎麼回事？總覺得顧青山有一種老師的感覺，而自己現在像在考試。
顧青山看了一眼，低頭寫寫畫畫，世界是安靜的，很好。
反正，沈青瓷失戀起來，連自己都害怕，她居然在安靜地玩數獨？！
楚沐澤一個人在家裡坐着，也不開燈，腦子裡都是今天分手的場景，反正就是莫名其妙的他又被分手了。
紅酒的味道很濃郁。黑暗之中，有着星星點點的火光，和繚繞的煙霧。
小七已經累得趴在楚沐澤的腳邊睡着了。
楚時年忍不住又從牀上爬起來，他打開門走了出去，趴在複式樓梯上看着楚沐澤，這個人有毛病吧。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那裡裝什麼憂鬱啊！
說實話，他很擔心啊。
楚沐澤這種人吧，你說他沒臉沒皮也就算了，但是他要是真的情深義重起來，嚇死人。
能把自己變成這樣子，除了頂級大案就是女人了。
楚時年忍了很久，還是忍不住跑過去打斷楚沐澤，搶過他手裡的紅酒，掐滅了雪茄，直接插着腰咆哮：“哥，我說你三更半夜能不能讓人睡覺啊！看你這副死樣子，你真以爲我能安心睡嗎？長點心好不好！老子很關心你的！你最近到底怎麼了？難道是上官綰要結婚，你就要報廢嗎？我看你前兩週天心情好着呢，今天又怎麼啦？上官又給你捅幺蛾子了？”
楚沐澤覺得酒勁有點上腦了，喝得有些多了：“算是吧。這次要我跟她結婚。”
“恭喜啊。修成正果啊，你喝酒幹啥啊，提前慶祝嗎？”楚時年就不明白了，他一口氣喝了楚沐澤杯子裡的紅酒。
“個頭！老子今天失戀了。”楚沐澤有些生氣，聲音也大了起來，其實，他也不知道在氣什麼。戀人分手是權利好嗎？不愛了就分手啊！
可是，心會痛。
他沒有想過要放手的。可是找不到留下她的理由。畢竟，小綰的事情，好像的確是他的情債，爲什麼突然之間，他在和上官綰的故事裡，就變成了欠債的那個人了呢？
如果他跟沈青瓷在一起，好像對不起上官綰的感覺啊。
“哥，我最近智商是不是下降了？我怎麼沒有聽懂你的意思啊？還是你……高興壞了，神經癱瘓了？”楚時年表示很擔心啊，跟上官綰結婚那是楚沐澤畢生的志願，現在……願望實現了，失戀的梗哪裡來的？
“時年，你要是夠關心我，你就應該知道，老子最近在談戀愛啊！”楚沐澤陰鬱地蹙眉，凌厲的目光射在楚時年的身上。
楚時年：“！！！！”
艹艹艹艹！
楚沐澤做事情他也插不上，最近他天天往外跑，說不定又去採花了。楚時年也不阻止，我哥高興就好。
可是……他這是要被別人採的節奏啊。
明天的頭條出來了，估計能夠引爆朋友圈、工作圈、社交圈、地球圈……
“哥，你在跟誰交往來着？何方神聖？”楚時年覺得他眼睛就要發光了，就像看到萬年通緝犯一樣。
楚沐澤表示他不想說話，扔了一個抱枕給楚時年：“滾去睡覺！少管我！”
楚時年大大咧咧把抱枕扔到一邊去，砸到小七的頭上。
小七茫然地擡起頭看了一下四周，接觸到楚時年發光的眼神，猛地萌萌噠跑了出去。
楚時年厚着臉皮挪到楚沐澤的沙發上，手腳不聽使喚地興奮比劃着：“不是，哥，你這說一半留一半的壞習慣真的不好啊。你可別逼我啊，你要是逼我，我分分鐘就把你這幾周的行程通通查個遍啊。你也知道我的偵查能力的，隨手就能列個嫌疑犯清單，相信很快就能夠找到我大嫂了。”
“還不是你家大嫂，別亂叫。”楚沐澤蹙眉，補了一句：“分了。”
“所以這就是上官綰給你捅的幺蛾子，讓你現在的女朋友飛了？”楚時年琢磨着，腦補了一場小三對戰正室的大劇，可是就是沒有正室的臉：“哥，你前女友到底是哪家的？”
按照他對楚沐澤的理解，也沒有覺得有哪個姑娘入他眼了。畢竟上官的標杆在那裡，顏好聰明又大氣。
“不是她捅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分手。”楚沐澤換了一個姿勢，想要離楚時年遠一點。我不喜歡你，只是喜歡了一個幻想中的英雄，這種鬼藉口能夠跟楚時年說嗎？
他並不知上官綰做了什麼，他甚至還在考慮要怎麼解決這個問題才比較好一些，他對上官綰不可能沒有感情，也不可能真的讓上官綰去嫁一個不喜歡的人。
這是他的情義，也是道義。
那個時候，誰又能知道，那個故事會不是真的呢。
楚時年沉重地嘆息，這人有毛病，一定有毛病，在這裡凹造型幾個小時了，又是抽菸又是喝酒的，恨不得在全身上下的氣場寫上：快來關心老子。
現在，他終於頂着被楚沐澤罵死的風險跑了過來關心他，就是一副這麼傲嬌的死嘴臉！
艹！
大嫂，快來給治一治！
楚時年扯着楚沐澤不讓他走，拼命地眨眼睛看着他：“哥，你給我說說唄，我愛聽八卦，別讓我真的去查，你也會知道，我會叫誰查，這查一查的，誰不定還能組團去圍觀你的前女友呢。你安靜點告訴我唄，咱不鬧得那麼興師動衆。”
“你敢！”楚沐澤冷哼一聲，真不知那羣人聽的是楚沐澤的嗎？
楚時年自顧自地搖頭擺尾：“哥，你這不是在挑戰我嗎？要是我放話出去，估計不用我叫，全部都自動去調查了。要知道你爲上官綰守活寡五年，然後被上官綰傷得‘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地遊戲人間三年。我都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人能夠在你身邊待上一個星期。我還以爲你這輩子就栽在上官綰身上了。幸好祖宗保佑，天佑沐澤。”
楚沐澤：“……”什麼鬼！愛上官綰是他樂意的事情，沒有確定上官綰不愛他，便不想背叛而已。之後三年，也只是因爲一來沒有看上的，二來怕心裡還有上官綰傷了別的女人。
所以，單身了很多年。
但是，畢竟走向了放縱，所以一直放浪形骸……就像一個遊走在人間的行屍走肉，沒有了愛情。
所以，很放縱啊！
楚時年的表情突然精彩起來，在楚沐澤身邊呆的久的女人，好像最近的確出現了一個。
可是，這個女人吧……楚時年不是不欣賞，很好很勇敢，但是私心裡覺得，楚沐澤就是應該配更好的。
或者說，至少應該沒有結過婚什麼的。
他就是這麼大男人主義的！非常對不起！深深鞠躬！
“沈青瓷？”楚時年小小聲地問。不可置信啊，楚沐澤的條件，要什麼讓的沒有，市長的千金，首富的女兒，個個都跟花一樣的嬌美啊，如狼似虎地給撲過來。
爲什麼是沈青瓷？！
楚沐澤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