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聖約翰導師。”
“私下不是讓你叫叔叔嗎？”
只做兩位劍聖一位大師要求的那種投影器，並不難。但既然已經和飛弦蘇格蕾表示了自己的想法，那麼就沒那麼容易了。而如果提前做好普通的送過去，又怕他們直接鑄造，反而再後面做出可以數據模擬的就沒用。
所以兩人也沒急，休假一天後做好準備，再繼續進行。今天就先回去了。
走出教學樓門口的時候，兩人卻碰到了聖約翰導師。
韓棄行禮打招呼，想起飛弦蘇格蕾和聖約翰導師的關係，就先自己離開。
本來飛弦蘇格蕾倒也沒事和聖約翰說，只是和他一樣打招呼。不過既然此時他已經先離開，看着他背影，飛弦蘇格蕾別過頭，自然也不好再提走。
因爲自從上次在食堂一起吃飯，飛弦蘇格蕾聽說他做過花冠帝國的相，自然要保持禮儀。
“你們兩個……”
聖約翰導師疑惑也看着韓棄背影，不過隨後是看着飛弦蘇格蕾。
“從實驗室走過來是吧？有什麼工作嗎都放學了。”
飛弦蘇格蕾行禮：“是安東尼奧導師和福林劍聖去李德大師那裡打造武器，需要我幫點小忙。”
聖約翰導師指着已經走遠的韓棄背影驚訝：“那他呢？和他也有關？”
飛弦蘇格蕾一頓，點頭開口：“也不是秘密……兩位導師的武器，似乎都是他提議設計的。”
“他？！”
聖約翰導師愣住，半響失笑看着韓棄消失的方向：“這個棄兒還真是……那麼多秘密。”
飛弦蘇格蕾突然想起什麼，沉默片刻，突然擡頭：“聖約翰導師……叔叔。”
見聖約翰笑着看她，她也隨即改口。
“我能問您一些問題嗎？”
聖約翰點頭：“去我辦公室？”
本來一句客氣話，但飛弦蘇格蕾居然沒拒絕。
“很重要啊？”
聖約翰導師也收起笑容，伸手示意飛弦蘇格蕾。飛弦蘇格蕾跟着他就一起去了他的辦公房間。
——
進門關上倒水，飛弦蘇格蕾禮貌接過道謝，沒喝，而是捧在手裡。
“什麼問題？”
聖約翰坐在那裡，探身看着飛弦蘇格蕾。
“權術課的推演……”
飛弦蘇格蕾擡頭：“您覺得真的不可能實施嗎？”
聖約翰導師一頓，笑着開口：“你問過他了吧？他怎麼說？”
飛弦蘇格蕾開口示意：“他說，如果真的有效，他不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那不是陽謀，而是真傻。”
“呵。”
聖約翰導師沒表示：“你覺得呢？”
飛弦蘇格蕾想了想，搖頭開口：“本來他沒說之前，我以爲是您怕他又得罪聖庭而身爲導師維護。可他自己居然也說他只是嚇唬狂戰帝國，讓他們別那麼囂張。可事實上他引導我去觀察分析艾格妮絲同學從始至終都沒在意，甚至很是不屑他的計劃。所以我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停頓一下，飛弦蘇格蕾低頭：“可惜計劃不成功。”
聖約翰導師沉默片刻，突然開口問了一個不太相關的問題。
“你似乎和他走得很近？”
飛弦蘇格蕾微微皺眉亮晶晶看着聖約翰。
聖約翰笑着擺手：“當然我說不是男女之間的意思……”
停頓一下，聖約翰導師玩味笑着：“至少目前不是。”
飛弦蘇格蕾對這種話題從來沒什麼經驗，不過反應始終如一就是……平靜沉默。
聖約翰失笑，倒也沒再多提。
只是慢慢收起笑容，看着飛弦蘇格蕾：“你對他的人……怎麼看？”
飛弦蘇格蕾一愣，搖頭開口：“認識時間還不長……”
“有的人相識多久都不會熟悉。”
聖約翰導師開口：“但有的人，過目難忘。”
看着飛弦蘇格蕾，聖約翰導師笑着：“所以我剛剛說，你們好像最近走得很近。其實你多少應該有些瞭解了吧？”
飛弦蘇格蕾別過頭，低頭沉思。
聖約翰導師笑了笑，搖頭開口：“你姑姑能同意你來，其中一個原因，肯定也是要你學習待人接物……”
飛弦蘇格蕾擡頭要說什麼，聖約翰擺手：“我說的不是禮儀。這點你做得很好了。”
看着飛弦蘇格蕾，聖約翰開口：“我說的是怎麼和人接觸，怎麼了解對方，怎麼評價分析，分辨真假。”
笑着指着她，聖約翰搖頭：“畢竟你要清楚。在花冠帝國，有你父親，姑姑在，平輩的權貴尊重你的身份，仰望你的美貌，欣賞你的禮儀教養。可來到學士城，這裡可不全是花冠帝國的子弟。”
探身看着她，聖約翰開口：“你……懂我的意思嗎？”
飛弦蘇格蕾一頓，躬身行禮：“我懂的……聖約翰叔叔。”
聖約翰笑着擺手示意她坐，點頭開口：“那麼就說回你問的事。”
飛弦蘇格蕾看着聖約翰，認真等待陳述的模樣。
聖約翰開口：“他說讓你分析艾格妮絲的性格，可是你忽略了分析他的。畢竟認識艾格妮絲和認識他對你來說，時間是一樣的。”
飛弦蘇格蕾愣在那，恍然明白什麼。
聖約翰示意飛弦蘇格蕾：“他說如果真的有用，不會將計劃說出去。那不是陽謀，而是真傻。而你一開始覺得可行性很強，偏偏經過他的說法，又懷疑或許真的無效。”
“那導師難道不這麼想嗎？”
聖約翰表情嚴肅，看着飛弦蘇格蕾：“你不懂權術沒關係，但你要懂得去分析。靠自己。分析問題肯定要收集各方面的信息，參考各種情況，但不能因此影響你自己的判斷。而是透過表面，去推測，演化，找到真相。”
飛弦蘇格蕾認真行禮點頭。
聖約翰起身，拿起投影器將神賜大陸地圖打開。
“你看。”
飛弦蘇格蕾過來，站在聖約翰身邊。
聖約翰指着地圖：“之前課上的推演，你應該記得清楚。他雖然說只是大致講述了可行性的結合策劃。並且最後表明因爲聖庭的存在，他其實等於亂說的。”
指着三大帝國的帝都，聖約翰開口：“這裡，這裡……這裡。三大帝國帝都的聖庭分部。”
看着飛弦蘇格蕾，聖約翰笑着：“艾格妮絲有恃無恐。韓棄說的對，聖庭經營近萬年，早和神賜大陸各國各種族的權貴利益盤根錯節。權貴做的事和聖庭也沒什麼不同。即便明知道這個策劃行之有效，但因爲貴族階層的統治，安於現狀也好，不團結也好，各自利益衝突也好，是不會推行的。”
飛弦蘇格蕾咬着嘴脣皺眉看着地圖，半響輕聲自語……
“如果沒有聖庭的話……”
“對！”
突然聖約翰導師開口給飛弦蘇格蕾嚇了一下。
不解亮晶晶看着聖約翰，飛弦蘇格蕾開口：“聖約翰叔叔……”
“如果沒有聖庭……”
聖約翰看着地圖，搖頭笑着：“這不現實。可未必一定需要聖庭消失，而是隻要聖庭的影響力達不到可以阻礙計劃……那這個計劃不就可以實施了嗎？”
飛弦蘇格蕾驚訝，不確定看着聖約翰導師：“那這……”
“那小子逗你的。”
聖約翰導師玩味看着飛弦蘇格蕾：“雖然他不是開玩笑的，對誰他都很難展露真實想法。所以這是他的性格，你如果不是聽他的只分析艾格妮絲，而是順帶連他的也分析，就能更深入整體看待事物。”
飛弦蘇格蕾抿起嘴角，低頭沉默。
聖約翰輕嘆口氣，回身看着地圖……
“其實這的確就是他說的陽謀。”
飛弦蘇格蕾別過頭看着聖約翰。
聖約翰也無奈笑着。
“這個也許是他隨口說的計劃就放在這。因爲聖庭而沒法實施。而聖庭影響力不夠，那這個計劃就可以。”
直視飛弦蘇格蕾，聖約翰開口：“但沒法破壞。”
飛弦蘇格蕾皺眉看着地圖，嘴微微嘟起。
聖約翰愣了一下，也是搖頭失笑看過去。
暗自嘀咕。
“這個傢伙真是……”
——
“這個傢伙真是……”
韓棄失笑看着龍五，嘆息搖頭走回臥室。
雖然沒幾天課就放假，不過也算是趕上了而已。
通常還是一星期算的。
抱着小短身就回家，韓棄進屋也算累了一天，結果就看到龍五悶悶的樣子，見到韓棄進來，也不說話，也不表達，直接就是跪在地上。
韓棄一愣，瞬間想起好像還是因爲昨天晚上的事。
周圍忙碌的，練習打坐扎馬步的，大民二民三民四民，包括龍傲天都算上。
也只是面無表情看他一眼。
顯然整個白天，龍五估計不太好過。
未必有誰會罵他欺負他，但這種疏離感，也是懲罰。
畢竟，他年紀小，可身材最高大。
要想當小孩子教訓似乎視覺效果會有些不協調。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又不能真大，也沒用。
可罵他，他又不說話。
韓棄此時以爲過了一晚上加上一白天，應該可以溝通了吧？
居然……還是這樣。
“好好別跪着了。”
韓棄下意識拽他，沒拽動。
韓棄驚訝：“這也不聽話？”
龍五趕忙站起，看了韓棄一眼，還是低頭。
韓棄笑笑拍他肩膀：“等我做飯。做飯後繼續教你們……你們幾個。”
韓棄說笑的模樣將小短身遞給四民：“白天沒偷懶吧？大概計算着時間我剛回來就打坐馬步的裝模作樣？”
幾人知道韓棄開玩笑，也都笑着沒多說。上前擁着韓棄進去了。
“怎麼會呢？”
“一會師父檢查我們的進度就好。”
“就是，我腿都站酸了……也沒偷懶。”
只留下龍五站在那，隨即低頭，默默跟着進去。